汽车在环山公路上缓速行驶着,望着窗外缓缓掠过的风景,女孩晶莹的眸里闪着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樱歌啊,叔叔家有两个哥哥,以后随便你欺负,哈哈哈。”开车的中年人莫约三十二三,爽朗的笑声提升了车里的气氛。
“是啊,樱歌,别觉得约束,以后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阿姨可想要个女儿了,结果两个都是臭小子,尽让我们瞎操心。樱歌,以后阿姨可把你当我的宝贝女儿了,要是以后受了欺负,阿姨给你撑腰啊。”副驾驶坐着一个满脸笑容的美丽女人,看不出竟也已经三十了。
从远处回过神来,后座的林樱歌用带有一点婴儿肥的小手,把一旁正在睡觉的布偶猫团子抱了起来,戳戳它,摸摸头。不浅的刘海遮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樱歌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父母都是国家的军人,在林樱歌三岁的时候,一次紧急任务,他们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了。只留下一笔遗产和刚刚为林樱歌买的两个月的布偶猫团子,过户到林樱歌的名下。一波三折,不久前,抚养她的外婆不幸患了严重的肝癌,晚期。
林家亲缘关系很多,可是大多都不安好心,樱歌外婆怕樱歌被欺负,于是托前来探望的**城夫妇抚养林樱歌。
江家也是世代的军政世家,历代都在军队中摸爬滚打,立下了赫赫战功。林樱歌的父亲和**城是同期当兵的,关系很好的战友。当年林樱歌的父亲冒死救下了在战场上奄奄一息的**城,就算凭这个,外婆相信**城一定会照顾好林樱歌。
外婆的葬礼办得很盛大,家里来了很多人,认识或不认识的亲戚,父母从前深交或不深交的友人。
四年前,懵懂记事的女孩还不知什么是葬礼,只是不解为什么来人都带白花,黑白的衣服点都不好看。牵着外婆的衣角,小心翼翼的看着所以朝自己叹息的陌生人。
甚至不解外婆为什么在夜里无人时为何哭的那样痛彻心扉。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家里来了好多人,你们照片拍的也不好看,黑白色的,像单调无光的玻璃球。
外婆什么都没对她说,古井无波的眼眸下,是片哀伤的深蓝。
终于,在某一年里,她知晓了葬礼的含义,也在一个人的长夜里,懂得了外婆的眼泪。
只是后来,毫无预兆的,外婆也走了。
这场葬礼是姨妈主办的。外婆的二女儿。
姨妈不喜欢林樱歌,这点外婆一直知道。所以生前就为林樱歌准备好了一切。将林樱歌托付给了**成。
于是,七岁的林樱歌,进入了江家。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快的忽然就到了现在。汽车驶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院子。途径几座假山,一个大池塘,水很清,阳光反射着在发亮,上面点缀着几片墨绿的荷叶,和几朵红粉的花。树很多,很规律。
车停了,林樱歌刚要伸手时候,车门却缓缓地被拉开,微微弯曲的修长指节带着些微夏日阳光的气息,出现在她的眼前。
到了。
男孩出现在林樱歌的眼帘,身材极是挺拔高挑,面容俊秀,“欢迎你,樱歌。”男孩绅士样的伸出了手,笑的很温暖,林樱歌看了他一眼,抱着团子自己下了车,无言。
江哲讪讪的笑笑,看来学校里的对小女生的套路,行不通了啊。
**城打开后备箱,拿出了林樱歌的行李箱,走向了那座红白相间的大房子,背影高俊挺拔。纳兰蓝,也就是女主人,**城的妻子,温柔的摸了下林樱歌的碎发,“走吧,回家了。”带着她走向了那栋别墅。
“吴妈,樱歌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好了,太太。”吴妈是江家的保姆,大概四十七八岁,还是很干练的模样。
纳兰蓝带林樱歌去到了她准备的房间,二楼拐角右边第三间便是了。
一开门,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入眼的是暖色调的少女粉的风格。窗户很大,房间光线很充足,房间里有很多娃娃,大熊,和兔子。对一个寻常七岁小女孩来说,这个房间真的很梦幻。
正想着,对面的门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男孩一手抱着枕头,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他们,径直走进了林樱歌的房间。
走到了林樱歌面前,江黎俊俏的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伸手捏了捏樱歌有点带着婴儿肥的脸,“这个妹妹,长得好生欢喜。”
好生欢喜。
林樱歌平淡无波的眼眸生起一丝波澜,低头摸了摸被捏的地方,有点疼。
这个人,有点奇怪。
江黎,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不留长,长得跟男生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弟弟。”
“弟弟你个头,这么晚起床还敢当着我的面欺负妹妹啊,嗯?”纳兰蓝伸手捏到了江黎的耳朵,把他拎了出去,道:“妹妹的房间不许随便进来。你的枕头给我拿到自己房间里去,别老叫吴妈给你找枕头。”说罢,便把那个蓝色的抱枕也丢了出去。
“樱歌,你先熟悉熟悉你的房间,一会儿吴妈会把你的行李放好,今天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啊。”刚要带上门,忽的又笑道:“阿姨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在衣柜里,你先试试啊,哈哈,阿姨的眼光准没错。”于是便关上了门。
“不许欺负妹妹,看看几点了,早饭吃没啊”
“没~”
“你给我过来!”
“吃了吃了!”
“嗯?”
“马上!”
......
这一年,七岁的林樱歌进入了江家,遇上了十岁的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