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如钩,给原本荒凉的西漠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宋渊一个翻身跃起,手重重地向床边之人挥去。
还好及时看清了来者的容貌,手回了手。
“我……”宋渊忍住骂脏话的冲动“你怎么在这里?”
一袭冰蓝色的上好绸缎外披了件看起来有些破损的貂裘斗篷,面若桃花初绽带着五分的女气,可惜面无表情的模样白瞎了他的好脸。
一出声也能听出他绝对是汉子“元珍把花锄带到西漠来了。”
来者正是白杏南。
宋渊把被子披在身上,他虽然有内力加身但难免有意外让他感冒。
“元珍呢?”白杏南将斗篷取下,展开抖了抖上面的黄沙。
宋渊看着满地的黄沙,暗叹一声作孽,回答他“还没到呢。”
“这么慢?”白杏南眉头一皱“麻烦。”
“喂喂喂,你说谁麻烦!”宋渊一巴掌拍在白杏南的肩膀上。
白杏南没理他,自顾自的抖着黄沙。
“你别把我卧室弄脏了啊。”宋渊满脸的无奈“你怎么到西漠来的?”
上下打量他一眼“走来的?”
白杏南这才正眼看宋渊一眼,慢慢地吐出一个字“蠢。”
别以为你长得像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宋渊在心里吼道。
“你在心里骂我?”白杏南将斗篷搭在架子上,挑眉。
宋渊这才想起白杏南的养父母是商人。
有的是法子到西漠来。
别怪他记性不好,别人的家事他记得这么牢做什么?
“你在路上没有遇见她们?”白杏南能这么快过来应该是走的官道才对。
既然是官道没有理由会没有遇见啊。
“我没休息。”白杏南有些疲倦的脱下自己的外衣“让我点位置。”
宋渊赶紧在床上躺了个大字“别别别,我没有和男人睡在一起的习惯。”
白杏南冷得打了个哆嗦“我也没有,所以你起来吧。”
“鸠占鹊巢。”宋渊也看出白杏南的确很累,抱着被子就离开了床。
白杏南一把拉住被子“被子留下。”
宋渊“……”
宋渊刚穿上厚衣服打开门,准备换一间房,就看见灯明站在外面。
“你们怎么一个二个神出鬼没的?”宋渊靠在门上。
灯明迟疑的看了眼在穿上沉沉睡下的白杏南,因为被子的包裹,只露出一张充满女气的脸和墨色的长发。
“你……公主知道吗?”
宋渊像炸了毛的猫,跑过去一把掀开白杏南的被子“你看清了,这是男人,带把的。”
灯明走了进去给白杏南盖好被子“我知道这是白大人,所以才问公主知道吗?”
宋渊不想和这人说话,自从成了亲过后灯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所以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公主明日清晨左右就会到。”
话音刚落,方才睡得极沉连宋渊掀被子都没有醒来白杏南猛地起身“终于到了,你们真慢。”
嫌弃的表情让灯明看得想揍他。
“得,我才睡两个时辰呢,就要起来忙活了。”宋渊打开床旁边的柜子。
白杏南穿好衣服啧了一声“我这才刚刚躺下呢。”
睡了一早上,晚上才起来跑来通知的灯明心虚的低头不说话。
看宋渊翻箱倒柜了大半天才问道“你在做什么?”
“找衣服啊,明日我的小宝贝就要来了。”
灯明被这一声小宝贝激起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见白杏南也走了过去,以为白杏南要用那张带冷气的嘴说宋渊的时候。
只见白杏南蹲下身子,说道“给我一件,我的宝贝也要到了。”
被恶心到的灯明坐在椅子上,抬头得意的说“我和我娘子这些日子天天待在一起你侬我侬。”
“滚开!”
太阳初升的时候,天边渐渐透出光芒。
“公主,西漠到了。”灯影和连芽花锄端着新的衣服走到沈绫珠的身边。
沈绫珠本就睡得不沉,被她们这么一唤,立刻就醒了过来。
睫毛轻颤,看着她们笑了起来“你们穿的新衣服?”
花锄立刻拉着自己的衣服笑起来“公主,这衣裙真美。”
这是沈绫珠命随行的绣娘做出来的。
她们三人每人的衣服都不同。
花锄的衣裙是标准的宫裙,齐胸的桃粉色襦裙直直垂下襦裙用银线绣着樱花的暗纹,外面披着兔绒斗篷,扎着双髻带着绯色的绢花看起来倒是极俏丽。
连芽的衣裙显得端庄一下,颜色是青色,青色的裙子绣白玉兰,外头也是兔绒的斗篷,头发束成了元宝头,簪这乳白色白玉兰的簪子。
而灯影的则是湖色的骑装,看着极其的利落简单,头发束成单刀髻,增添一番威严的感觉。
“你们穿着挺合适的。”沈绫珠满意的笑着,接过半夏天冬递来的洗漱工具仔细的清理。
抬眸一看“你们也挺合适的。”
半夏天冬都穿的是黄色的标准宫裙,不比花锄的好看,却也是做工精细。
今日两人也是要在花锄几人身后随行的,一个心激动得不行。
“公主,换衣吧。”待沈绫珠吃下早膳,花锄迫不及待的抬了抬手里的衣服。
应着公主的朝装太重,被沈绫珠拒绝,所以穿的也是绣娘才做好的新衣裳。
紫色穿得好,就显气质优雅,仪态秀丽而高贵。
穿得不好就显得老气横生。
紫色是个极其挑人的颜色,皮肤不白不行,白得不粉不如玉不行。
而沈绫珠却是很合适紫色的。
她白,似乎透着阳光就能看到血管。
她的白又很健康,不是苍白。
花锄蹲着身子给沈绫珠画好淡妆,一双柳叶眉看起来温柔眉目间却带着贵气。
杏眼瞧着可爱,但眼中的神色却显得端庄。
梳着一髻飞仙髻,插着累丝嵌宝衔珠玉凤簪,两边戴着银紫色累花欲坠步摇。
前面缀这蝶舞翩迁的花钿。
看起来不算繁琐却淡淡透露出尊贵之意。
衣裙有些繁琐,共有三层。
最里边的那一层是水紫色的里衣,最外的那一层是紫色略深却不到正紫色,绣着暗纹细花。
给脸上戴上一层面纱,外头披上白狐裘斗篷就好了。
“公主,该下马车了。”灯影微微拉开车帘。
沈绫珠早已听到外头的声音,面上露笑就着花锄的手起身。
“公主,奴婢先出去了。”先是半夏天冬出马车。
而后是花锄和灯影。
因着连芽算是管理姑姑,所以由她牵着沈绫珠出去。
捞开帘子的那一刻,西漠的景色尽显在沈绫珠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