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楚都静谧如水,整个东城万籁俱寂。东城大街上,只有莫一醉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
“我没醉,老子还可以再喝”这话是醉后的莫一醉说的最多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小酒就养成了深夜接酒醉的父亲回家的习惯。或许八岁,或许更早。
每天晚上莫小酒将父亲放在木板车上拉回家。
“停车,老子要开闸放水”莫一醉从木板车上起来,浑浑噩噩的走到一处墙角,正准备水漫金山。
莫小酒急忙上前阻止:“爹,使不得,这是皇宫外墙。”
“是吗?”
“是啊!”
“你确定是皇宫外墙?”
“爹,我确定这就是皇宫外墙。这要不是皇宫外墙,我就是你孙子。”
“太好了,老子明天吹牛逼格又高了。”莫一醉拉开裤管,只听水声潺潺。完事,只听他大笑几声:“哈哈哈哈,老子可是在皇宫撒过尿的人。”
莫小酒简直惊呆了,喝醉的人伤不起。扶着莫一醉说道:“爹,这事就别声张了,别人会嫉妒的。”
他急忙扶着父亲要走,万一被巡逻的侍卫看到,可就走不了了。
两人一转身,莫小酒知道不妙,不知何时身边竟然站着五个穿淡黄色马甲的男子。看这打扮应该是皇宫内庭侍卫。
其中一个带头的侍卫上前一步,右手掩着鼻子,说道:“今天你不仅能在皇宫撒尿,还能在皇宫睡觉”
没等莫小酒反应过来,其中两个侍卫上前就将二人架走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侍卫们将莫家父子扔进一间破败的小屋后,又巡逻去了。
莫一醉倒是很潇洒,就地而睡。口中还喃喃自言:老子明天吹牛的逼格又高了,哈哈哈哈,老子可是在皇宫里睡过觉的人。
莫小酒摇了摇头,他知道父亲向来如此。只要有酒喝,有牛吹,哪里都是好地方。
莫小酒耸了耸肩,刚才那侍卫好大力气。只不过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就有如山重,令他完全不能动弹。没想到一个侍卫已经这么厉害了。
修气,练武是这天下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大道。
要是条件允许,谁又不想去修炼。
莫小酒看着地上熟睡的父亲,思绪渐起。虽然他早知道莫一醉并非他亲父,这一点莫一醉在莫小酒很小的时候就跟他说了。
莫小酒之所以叫莫小酒,只是因为他是莫一醉在喝酒的路上不小心捡到的。
这十六年,父亲虽然浑浑噩噩,也没怎么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父子间的感情却是不差。
莫小酒心中明白,这几年虽是自己照顾父亲多,但若没有父亲,他早就死了,或许连看一看这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轰”
一声巨吼打断了莫小酒的思绪。
“妖兽?”莫小酒心中一震。这声音白天他在街上听到过,就是那妖兽无疑。
“原来他们把妖兽关在皇宫!”莫小酒透过破损的窗户向外看去。自己所处的小屋虽然破败,但不远处楼台高筑,雕龙画凤。规格明显比自己以前看到的巨商富贾家里要高很多。
“看来我们还真的被关到了皇宫,这可怎么出去。”莫小酒正自思索,只见皇宫正中,一个妖兽头探了出来。
这妖兽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嘶声狂吼,发怒狂跃。只是它周身被一团气围住,却是逃不脱。
莫小酒知道这团气俗称结界,是武学高手由内力所化,武学修为越高,所化结界也就越厉害。这妖兽是仙霞派人抓到,那么它身上的结界也应该是仙霞派人所化。
想到仙霞派,莫小酒用手摸了摸嘴角,忽然闪过一丝微笑。他想起了白天那个白衣女子。据说楚王明日要处置妖兽,仙霞派的人也会在场。心想不知明日会不会见到她。
一想到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莫小酒就开始胡思乱想。就这么想着想着,竟然沉沉睡去,仿佛梦中也去了温柔乡。
到的第二日,天色大亮,日近正午。莫小酒悠悠醒转,见父亲未醒。便起身靠着门窗向外看。
关押他们的小屋也不知道在皇宫的什么偏僻地方,外面走道上竟一个人也没有。
“在皇宫外墙撒泡尿,不知是个什么罪,不会一直将我们关在这里吧!”莫小酒心里有些担心起来。他动了动门,是从外面上锁的,却是寻常的门锁。
“嗤”
莫小酒一声冷笑,心想:“这门锁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皇宫竟然用这么不入流的东西。”
他从门缝中用一根小细铁丝轻轻打开了锁,这门虽然易开,但想要从皇宫出去却是极难了。
莫小酒知道离父亲睡醒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决定先去外面探一探路,寻找一条逃跑的路线。
可是说来也奇怪,他自出小屋后,一路无人,好像整个皇宫的人都消失了。再往前行,就越来越靠近那妖兽了。心想:“莫不是皇宫里的人都去看妖兽了吧,如此一来,倒真有机会逃出皇宫了”
莫小酒好奇心起,倒要看看楚王要怎么处置这妖兽。
楚皇宫正中心,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已经围了将近三四千余人。楚国的满朝文武,皇宫侍卫,尽皆在此。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居中而坐,黄袍加身,应是楚王。其左首坐的正是仙霞派的清玄道长,身后站着三十余仙霞弟子。那华灵汐自然也在其中。楚王之右坐的是一五六十岁的老者,鹤发少颜。此人是楚国宰辅楚无梦,据说修为也是极高。
“陛下”楚无梦当先发言:“这妖兽杀戮已重,屠我数百楚国臣民。依臣之见,杀之。”
“杀之?”楚王犹豫了片刻,说道:“本王(注:这片大陆上只有中原王朝的国君才有皇帝称号,能自称为朕)听说妖兽虽然邪气重,但只要被驯服,却能为人所用,助人修为,更胜于杀之。”
楚王说这话时,眼角不自觉的往清玄看去。
坐在一旁的清玄心念一动:“这楚王莫不是嫉妒我师兄的火面雄狮坐骑,才萌生驯服这妖兽的想法。”仙霞派在楚国虽威望甚高,但若惹来皇家嫉妒,怕不是什么善事。于是上前说道:“驯服妖兽虽然大助修为,但实在太难。且若是驯服者修为不够,恐被妖兽反噬。其实想要增进修为,将这妖兽杀了,取之内丹服下也是有助修为。”
“如此极好!”楚无梦立刻应声符合道:“这样既帮楚国死去的臣民报了仇,又可使陛下修为大增,两全其美。”
楚王轻声‘哼’了一声,心中不悦:“这仙霞派的人好生狂妄,这不是明摆着说本王修为不够吗!”他一言不发,犹豫了片刻,忽然纵身一跃,跳到了妖兽头顶之上。
这一下众人始料未及,宫中侍卫个个拔剑拔弩张,这妖兽要是敢伤楚王分毫,必定上前诛杀。清玄也是屏气凝神,蓄势而动。楚王要是伤在妖兽之手,仙霞派也有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