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苏尘与刘元宝正漫步回到“天朗气清”之中。
从焦紫家中出来,苏尘心里微微有些复杂。自小跟在苏盛身边,苏盛的诸多手段他是见过的,比此更加阴暗,恶毒的手段他也见识过,只是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亦用上此些手段了。
“你觉得,我的戏作的好吗?”苏尘停住了脚步,转身向刘元宝问道。
“好啊,哪里不好?”刘元宝言道,他了解苏尘,知道苏尘为人。苏尘是一个为了事情可以不择手段,却又不愿伤害他人的人,这是一个矛盾的为人,亦是一个值得唾骂的性格。
刘元宝当然不会唾骂苏尘,因为他是下人,亦与苏尘一同长大,他会这样言语,“只要还在此世间活着,便会承受各方各种压力,亦会困惑,于己便会用己段来解决,家人亦会受到磨难,亦会用各种手段解决,在解决的过程中是无法顾及到他人,无暇顾及到他人,既然如此便只能继续用自己手段解决掉困难磨难为止。”
苏尘听得言语,微微长叹,内心动触,言道:“然也,此语家父亦与我言过,只是到了今时今日方才领悟其中,你是局外者,你居然看得比我清楚。”
“因为,历劫之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自然会比我更加劳累,比我更加费神,只是希望所谓的劫难能够顺利渡过啊。”刘元宝摇了摇头,苏尘的安排他都有参与,当然知了苏尘在有多少劳神费心的。
太子杨勇、苏威、宇文恺此三人无一不是朝中大臣,无一不是大才,苏尘想逐一抓住此等人弱点实属不易,潜伏观察,再是观察,剖析他们做过每件事,从细节中了解他们的为人,而后更是挑选眼线,安插眼线,此等是如何的艰难,又是如何的费尽心思。
“你这份心思是谁教于你的?旁观者清,局中者迷,你到是看得清清楚楚。”苏尘亦了解刘元宝的为人,他可是说不出上面那几番话语,一个除了做事认真便是整日嘻嘻哈哈的人,哪有甚么心思去关注生活的细节,去感悟人生。
“自然是父亲,他曾言,在苏家为管家作用之一便是时时刻刻提醒家主,还有便是时时刻刻为家主解去那些肮脏的看法。”此时苏尘是早已继续迈步回客栈,刘元宝在其身后微笑言道。
“还是你父亲厉害。”苏尘慢了一步,与刘元宝并肩而行,“明日海东青又来了,你回复消息替我向刘管家问好。”
“自然也,话说你何时当上家主?你当上家主我岂不是正式管家了。”刘元宝忽然双目放光言道,苏尘感觉连那皓月的光芒似乎都可以遮盖了。
“莫要想如此之多,家主之位……”
俩人低声言语回到了客栈之中,而后又各自回房歇息。一夜无话,当苏尘起来操行早课,打坐炼气时,刘元宝已然放回了海东青,问候了家主与管家。
打坐炼气之后,苏尘起身洗漱沐浴,完毕之时穆思出现了,刘元宝亦在外等候着。
“今日我等便去见见孔道茂吧。”苏尘挑眉言道,一副娉娉有礼的样子。
“我还怕你吃了亏呢。”穆思心巧玲珑,先替苏尘言了心理预防,到时真是吃了亏,亦不会有多少尴尬与少了面子。
“无妨。”苏尘大气迈步向客栈阁楼走去,心里早是想和道门中人切磋与悟道了,只可惜此时杂务缠身,无有空闲之时,既然偶遇了道士当然是会上去与之交谈。
穆思早已派人到孔道茂的房间,禀告过了,所以与苏尘见面时,他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苏尘虽为居士却实有道门风范。
苏尘见孔道茂行了拱手礼,即是左手抱右手,寓意为扬善隐恶,盖以左手为善,右手为恶之故,而后举于胸前,立而不俯。此礼多为道俗相逢或者道侣相逢时行,其**手礼亦称为抱拳礼。
“福生无量天尊。”苏尘行礼的同时还随唱道语。
“福生无量天尊。”孔道茂同样对苏尘行拱手礼。
苏尘是居士,亦未去过句曲上清派,所以未有道服。可他明道士喜洁净,所以他穿了一身白衣。而孔道茂是受习道法多年的道士,自然便是正式带了道服。
苏尘初见便看出了孔道茂身穿道服为玉清之服,头带混元巾。混元巾亦称冠巾,而冠巾又是一种仪式,是出家道人正式成为道士的仪式,如此便是说,孔道茂为出家道士,膝下无子,另外他比苏尘年老很多,苏尘见了他更是有一种晚辈见长辈的感觉。
“不知道友师承何处,又是拜于哪派?”孔道茂苏尘坐于位置之上,穆思转身离开去打理客栈,留刘元宝在此照应。
“师承苏玄朗,自号青霞子,拜于上清派。”因为苏尘无有佩戴道门服侍,因此这些细节都要孔道茂问出,苏尘自然有问有答。
“青霞子?上清派位于句曲茅山,老夫行走天下,见多识广亦未曾听说过此人,可能是位隐于山野之人吧,哪敢问姓名几何,道号几何呢?”孔道茂再度问道。
“姓苏名尘,师父亲赐道号青玄,师父传法于徒后,便言要去罗浮山悟道,的确是位隐于山野之人若不是,因缘一字,我亦得不到他的真传。”苏尘言毕,举茶浅尝。
“青玄子?如此之号亦好,吾名孔道茂,号稽阳,拜于灵宝派,奉玉清紫虚高妙太上元皇大道君为尊,上清派奉上清高圣太上玉晨元皇大道君为尊,你为居士有无为其设牌位时常供奉呢?”孔道茂言笑道。
虽然看他面露笑容,但苏尘明白稽阳子是在问自己日常有无持道士礼节,有无将道融入己的生活之中。而所谓的“太上元皇大道君”与“玉晨元皇大道君”便是玉清元始天尊和上清灵宝天尊,稽阳子如此说道亦是为了考验自己熟不熟悉道门之事,能不能够区分其中两位。
苏尘细细想了一番,方才言道:“师父曾言,大道无常,三清亦为无常,其一气化万物,只要心存万物,存自然,存法无为,便是到了哪里都是对三清有敬,都是尊了三清,玉清元始天尊由混洞太无元之青气化生,上清灵宝天尊由赤太无元玄黄之气化生,一者居于清微天之玉清境,一着居于禹余天之上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