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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忆2

此时粉仔还在桌上跳来跳去的拿着平时带在身上的小刀片划来划去,努力想把桌球布割烂。

当他听到朋友说店主来了才想到跑,刚跑没几步路就被停下车的店主给抓到了,就像拎着小鸡那样。

一巴掌给盖了过来,拍的粉仔直冒星星。气不过来的粉仔就想拿着小刀片往店主肚子刺去,刚好被店主抬起想踹他的脚挡住了。

脚的惯性力不减,还是踢到了他,而店主的脚也被粉仔的小刀片给扎了,痛得他直咬牙。粉仔趁机坏着疼痛连忙撒腿就跑。提着一口气跑回村中心,刚才害怕的五六个少年还在那里讨论着,见到粉仔回来就连忙问他被抓着了怎么还能跑回来?

粉仔说他捅了人家一刀就跑回来了,吓得一帮问题少年直问会死人不?后来讨论中才知道刺到店主的小腿,猜想不会很严重。也就各自回各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在上学的时候,刚进学校门口就被守在门口保安室里的店主给认了出来。

刚想跑已经来不及,一边在等待的保安大叔和学校主任小跑过来拦住了。到学校办公室被问了一大堆,最后就是派老师通知家长赔钱。

他们左等右等不见粉仔家长到,所以就只好拉着粉仔到他家去找。到家后才见到刚才被主任派来找粉仔家长的老师,正和父亲苏林激动的讨论着。

苏林见到粉仔回来,二话不说起身就想过来,表情愤怒仰起着手就要打粉仔。不过却被主任和老师给拦住了,主任连忙叫粉仔先躲一边。这才拉着苏林到一边坐下,把具体情况说明。怎么赔偿店主的事,也谈到学校要求粉仔退学。

都出了学生拿刀刺人事件了学校也不会再让粉仔继续读下去。而店主则是要求陪六千八,可是粉仔他家里头那里有那么多钱。所以他爸死活都没钱陪。

后来奶奶也从地里种菜回来,听到是粉仔惹事了,气得快七十的老奶奶满脸通红,然后哭着对店主下跪说自己家里真没有钱,店主不理老奶奶的下跪,连主任老师都看不过去了。店主硬是要陪那么多钱。

一旁的粉仔看到奶奶下跪,开口就骂店主,全是脏话。

苏林瞧见老妈子下跪,这还得了?顿时恼怒气爆,拿起奶奶平时用来割草的镰刀就往店主身上砍去,距离有点远,刚好店主被镰刀尖钩破了前肩。形成很大的一个伤口,血液不停的流,店主愣了几秒,才知道自己被镰刀砍了。顿时疼痛害怕着,也不顾脚上和肩膀的疼痛,撒腿就往门口跑。

苏林还想追,却被粉仔奶奶一把拉住脚跟。因为惯性往前摔倒在地,镰刀也从手里摔了出去。而这时老师和也后怕的往外跑,哪里还敢做说客?害怕他发疯连他们也砍。

粉仔还在骂着,等看到地上的镰刀还沾着血时,才两脚发抖着闭口不言了。

老奶奶则是呆呆的呢喃着,说着什么造孽啊,完了之类的话。老爸恼怒过后还算平静,知道自己伤了人躲不了。就在家抽着烟等着。

这时旁边家的德哥德嫂他们一家也过来问咋回事,了解情况后也直摇头。不知该怎么说。粉仔和他爸知道自己等会肯定被抓的,所以就恳求德哥帮忙照看一下奶奶。

不久派出所来到粉仔家里调查,过后就要把粉仔和他爸一起带走。奶奶死活不愿意让派出所的人带走她儿子孙子,警察好说歹说都没效果,不管如何,犯了错就要承担,何况是犯了法,法律更加没有人情。

不过警察也怕情绪不稳定的老奶奶一个人在家会出事情,所以千万嘱咐德哥他们一家在这几天一定要照看好老奶奶。才带着粉仔爷两走了。

未成年学生持刀伤人,所以家长有责任,学校也有责任,谦于他们家庭困难,而且父亲也持刀伤人,两父子都被刑拘和拘留,最后学校出了一点钱来陪店主,也把粉仔开除校籍。

由于当时粉仔还是学生,还是未成年,当时情况是店主先打人,才造成粉仔拿小刀刺伤店主,且他的伤是轻伤,店主不愿调解的情况下就拘留十五天。

苏林也是持刀伤人,可问题不一样,他是成年人,且是故意重伤他人。谦于他伤人后态度诚恳,在苦主不愿调解的情况下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半个月后,等粉仔从拘留所出来回到家看到脸色苍白,满头白发的奶奶时,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他痛恨自己不争气,爸爸已经让她操碎了心,而自己却更是让她前往死亡的路增加了几步。自打伤人事件后,前个月还能下地干活的奶奶朗朗健康,而如今憔悴干瘦的身形,会让你觉得她还能不能走路.所以粉仔暗自决定不能再让奶奶生气,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他开始懂事,不再惹事生非,也开始慢慢的不再去游戏厅,不再去赌博。不再去玩耍,把家里的田地都租给了村里人耕。一心一意的照顾着奶奶,开始跟着村里的长辈去干活,赚一些家用,也偿还早年奶奶从别家借来供他读书的钱。

三年后他爸出来,更加的沉默寡言,不过改变了很多,不再是什么都不干,至少也把租出去的田地要回来耕。也开始默默的照顾着奶奶。也很少去赌了。这让奶奶看着欣慰。精神也好很多。时不时拉着粉仔讲以前的故事。其实奶奶的情况粉仔都知道,早年因为操心太多,心力衰竭。怕是坚持不了多少年了。

每当粉仔想起都会默默的流泪。如今十六岁的粉仔也懂得更加多的道理,懂得更加珍惜眼前他认为唯一的亲人,有事没事都陪着在奶奶身边给她说说自己在外面如何如何。给她说说外面的东西越来越多。

期间有过和老爸吵架,为了工钱跟村里长辈闹翻,甚至有时会为了一包烟而打架,没事时也帮村里的兄弟打架,父亲为了还债卖地,为了给奶奶看病卖田,总之就是穷的紧巴巴,奶奶的病需要钱来维持着,一切都是为了奶奶。

没办法的粉仔只好跟着村里比他年长一些,早出社会的朋友小猪出外省找工作,就这样算是不平静的过了六年多。六年来进厂打工那几年这几年的,朋友说哪好就往哪赶着,犹如机械似的,麻木的工作着,期间把家里的瓦房拆了房子新建好的,其余的钱都为奶奶看病花光所有,甚至借了一些债。顶着苦日子。

月尾工期到了,刚好从广南那边打工回来看奶奶,奶**发掉了,都快掉光了。连床也起不来了。每次吃喝拉撒都要父亲扶着。父亲也开始老了,头发也开始白了。也没那么恨他了。

回来后也不出外边打工了,在村里头跟一些同龄人瞎混打听市区哪里有好事情做,哪里有赚钱快的,也渐渐的开始赌博,想以小博大,好把一些债务还了。

一年多过去了,朋友也多了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混人,穷人。没办法,在什么样的圈玩就接触什么样的人。有时债主上门来了问钱,如今也包括舅公那边的亲戚,奶奶的娘家人。

说月初要嫁宝贝女儿办大酒席缺钱。没办法的粉仔只能找上村的文沙哥拿利钱,再三担保月后给回他才拿了一万。拿出两千偿还了来讨债的亲戚。

奶奶越来越不行了,喝稀饭都喝不进了。奶奶娘家喜事过后没多久,奶奶就去世了。拿出剩余的钱,老爸也找一些人借了些钱,和老爸送奶奶走了最后一程。可粉仔还是悲伤劳累过度,晕在了灵堂上。

这些年为了奶奶他奔东忙西的,如今奶奶不在了,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奶奶是他的精神支柱,如今支柱倒了。他害怕失去,失去了心里的依靠。觉得自己四处都是黑暗,恐惧、害怕、悲哀、加上这些年的苦楚让他一下子爆发,哭的昏天暗地的,喝得不醒人事,

事后粉仔历经了十几天才逐渐的恢复一些神态,不过每天都几乎到村里头的小店赊酒来喝。直到喝不下为止,他老爸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也许是因为儿子成年了,经历了比自己都多。也许是因为他爷两从来都有一句没一句的,父子感情少得可怜。根本就没话说。只能自叹自苦着,是自己造的孽。

不久后粉仔经常和村里的朋友在酒吧瞎混,因为喝酒喝得,也因为这些年被压抑的情绪释放,很敢拼。几次帮衬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义哥。

所以就有了如今在‘轻松谷’做事。刚到店里做事没一晚时间。冰姐通过和他接触就知道他心里有故事。也许是和她的经历类似吧,所以平时就挺照顾他的。粉仔知道这些,这才有了今晚的情景。

天快亮了,粉仔脑袋里的回忆就像电影的镜头那样播放着。每当想起那件事情就让他悔恨交加,为什么当时自己就那么贪玩,就那么犯傻。要不然奶奶就不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活不到八十。那件事就像心魔那样一直在他心底处折磨折腾着他。想着想着眼泪又不听话的往眼睛里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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