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华夏某城市凌晨两点已过的夜里,公路两旁树影折立,昆虫环绕路灯而飞,上下相撞。时而又有在树下草丛里传出疑似蟋蟀或是于类之声,不明所求。
久之又有摩托或汽车烟囱所排发的烟鸣声。寂静的夜晚中总是带着那么一点伴随曲。带给那些总在夜晚忙碌的人们,让人沉醉于此中,思绪万千。
然而沉醉思绪不到几秒钟,就被此时在公路旁的一颗不知名的树根下摆着一辆男士摩托,座包上坐着一位身材矮小,看起来不到一米六的小矮子给打破了,年纪看上去大约有二十六七左右。身穿一件似乎被胸肌快挤破扣子的灰色短袖衬衫,棕色的休闲裤,脚下的大众皮鞋踩着摩托车的副架,有那么一点不伦不类的感觉。而左手两根手指夹着已点着的香烟,右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喂,在哪儿,那笔数啥时候能到位?喂,听得到不,你大爷的别跟我装啊,我问你那笔钱什么时候能给我弄来?还跟我装是吧?艹…,明天晚上之前给我弄来,你自己看着办,我也是没办法了,难顶啊!都半个月了还拖着,是不是打算跑飞机啊?啊?你妹的我帮你背的数,我也顶不出啊,人家老板问我了,行了,总之给你一天时间,明晚这时候给我答复,要不你就等着跑飞机吧!”
说完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挂线,在屏幕上看了一眼通话记录,联系人为“粉仔”的朋友。口中谩骂着:“这傻x,早知不帮他顶这雷。搞得自己不上不下的,哎.要不是看你可怜,小小年纪顶着那么一个家,我帮你顶个鸟啊我艹…,明天再不把钱给补上,那我也帮不了你这傻x了。”
骂着把手机往裤袋里塞。狠狠把烟头往地下摔,火星四射,然而却用力过猛,导致摩托车一阵晃动,差点把自己从车上摔下来。然后又是一阵脏话脱口而出,不知道是想骂谁,又或者是想把某部电影里的星爷骂出来对阵一下,看谁牛逼。而后才把车启动,扭着油门往自己的狗窝方向慢悠悠的在路上开着。
“哥俩好啊…八匹马…发财,哈哈,粉仔你输了,喝酒,喝酒。就你那拳码,哪是我的对手。”说着就拿着啤酒瓶往粉仔桌面前的酒杯倒去,一脸得意的神色,就好像赢了几万块那样,嚣张着。
而苦主粉仔却是苦着脸拿起那杯苦胆水一样的啤酒往嘴里一口一口的灌着,艰难得就如在喝毒药般,号称酒桶级别的他也有了这般心思。瞄了一眼桌下边摆放着那二十多已经打开一大半的啤酒箱,可想而知已经喝了有多少了。摸出裤兜里伙机点上朋友刚发的一根烟点着深吸一口,这才缓慢着说:“德哥,不是我吹牛,就前个月的时候,我舅公家那边的亲戚嫁女儿,去到那儿闲着没事干,就到厨房里帮忙,上完菜后,我也不随宾客入座,在厨房和帮忙的十几人自开一桌随大火吃喝时,我一个人挑他们十几个人,战无不胜,而且他们都是老码骨,还不照样给俺全部干掉了。”
其实是他们都不会猜码,不会划拳,喝的也少,毕竟都上了年纪了,平时也都很少喝,所以才被这斯趁虚而入,大战暮临侠(老中年临暮的意思,退休人员。)说着还不忘拿手比划着,手舞足蹈,表情怪张,满脸通红得犹如古代战场里的张飞张大爷都没他那样夸张。
越说越来劲,惹得一桌上六七位兄弟与美女大笑着,也有人带笑讽刺他,说他蹦逼(吹牛),看来这斯应该是喝得有八九成了。开始天南地北的牛逼连天,直到烟烫手指了才把烟头扔掉,继续对着一边眼眯皱眉头,脸带笑容,身材很棒,但年纪稍微有点三十出头的美女冰姐说道“冰姐,你还别不信,我真能干十几个,要不今晚你帮我介绍介绍你手里那几个小妹如何?那谁来着,小翠?哎不对,是长得高高的那个,我看最少也有一米七几的身高。脸小小的,还带着一副不知是啥牌子的眼镜,小高?是了,对.就是小高。她可美了,哥喜欢。”
粉仔还不忘一脸贼笑着往对面一旁的美女看去,那表情就像一个很贱的饿狼,嘿嘿直笑。
冰姐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粉仔对面穿着件挂紧身衣,脖子上带着条银色的链子,二十五六岁左右,长得挺出众的帅哥小猪打岔道“哎呀,小粉子,就你那根牙签即使能大战十来人,那也是无痛无痒没感觉啊。何况你家里还放着七八瓶的空瓶,盖边上刻着‘印度神油’几个字就能看出你丫的就一个快枪手。要不要你哥我借我的老二给你用用”说着还往裤兜下掏了掏,好像真要把老二拖出来那样,也是一脸的贱笑,像是为他身边的美女打抱不平,又像是莫须有的拎醋(吃醋的意思)。
也许也只有他两哥们才知道话里的意思,不过聪明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俩在在占那美女的便宜。毕竟他两是一村里长大的,平时习惯爱玩笑,不存在啥子的矛盾。这也就是兄弟之间相互吹嘘,相对而言这是他俩的默契。
粉仔想不到这斯啥时候比他更贱了,能把老二都快搬出来了,也把自家的药酒说成神油去了。不知他在家里的弟弟看到了他这时掏老二的动作会如何感想。
平时小猪这厮在家在村店里都是摆着一副二百五的斑马脸,怕谁想占他便宜坑他钱那样。不知今儿吃什么大补丸在那发骚。这让粉仔有些发愣,再加上喝的酒不少,醉熏熏的不知咋回复小猪的打趣。这时恰好感觉裤兜里的手机震动铃声响起,只好拿出手机向他们摆了摆顺着说道:“不跟你们扯了,蛋有些疼,先接电话。”
而一旁的冰姐则从眯笑脸变成言而遇止的样子,表情丰富多彩,叹了下气,拿起桌上的碗筷后又放下,拿起桌面放着的手机刷着QQ状态。也许只有刷QQ或者发表的状态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郁闷。
小猪身边的美女小高则是带着一副耳塞,更是连表情都木有一个,也不知刚才大家聊的话都能听到了不?看那表情的样子应该是听不到吧?余眼看了下站起来的粉仔,也瞄了一眼放在自己大腿的猪手,然后当做没事那样用手挪了挪鼻梁上的眼镜继续看着她手里的手机,画面里放着林正英大师的捉鬼片。给人感觉她内心真强大。
这时德哥也笑着对着大家摆了摆手,指了指店里在忙碌的老婆,然后也起身跟大伙告罪一声招呼另外的几桌客人去了。
小猪则是拿着牌跟另外的朋友在玩斗地主,当然,那只放在人家美女大腿上的猪手就他的,不过这厮的脸皮已经是练到纯火如青的境界了,从表情里你绝对看不出啥,看他那一脸认真盯着桌面的牌就知道了。不过摊桌上的气氛也因粉仔和德哥的离位而下降变得各自为政。只剩下那桌面上的筷渣碗菜所散发出迷胃之香了!
粉仔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号码名字,浑浑噩噩的站起来往几米外摆放车的位置走去,大着舌头按下接听:“喂,文沙哥,呃…喂,在,我在呢,铜湾路苏记宵夜。你说啥?呃,我听不清楚,喂.我没装什么啊?那笔数?什么数?哦,我知道,我晓得,明天晚上?那能不能再给几天时间,跑飞机?没啊。我往哪跑啊?好吧,不好意思啊文沙哥,今晚喝得有点多了。我尽量吧!能不能再……喂.喂.嘟.嘟.嘟。哎.....”。呆呆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
用力甩甩脑袋,醉意也醒了几分。才想起自己在和一帮朋友喝酒,估计自己也实在是喝多了,九点多开始到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几乎都一直在喝着,想了想拍拍沉沉的脑袋往德哥那边走去,准备打道回府。
其实他也不想扫大家的兴,何况今晚刚好遇严打,老板吩咐把店关了才有机会出来请这些朋友到德哥的“苏记宵夜”捧捧场。
德哥原名叫苏德行,年纪三十出头,和粉仔是邻居,供一个祖太,算是亲戚关系,按辈分来说粉仔要叫德哥一声叔,可德哥不管什么辈分,出来混夜街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凡是这一代认识他的人都不管什么辈分,年纪比他小的就称一声哥,年纪大的就喊声老弟。早年出街跑了四五年,跟着一老板做了几年宵夜也没赚到什么钱,倒是学了们手艺。
后来在市里头找了个家庭算过得去的女朋友,处了一年多才在去年年头结了婚,婚后他除帮忙家里的一些农活就时不时叫上旁边家的粉仔到村里头搓麻将什么的,也闲了两三个月,实在闲不住了找家里人拿了点钱,加上自己和老婆的存款,开了这么一个宵夜摊,多多少少靠着这些年所交的一些朋友捧场生意才慢慢的开始有点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