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军训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到来,我穿好老师提前一天发的迷彩服,戴上军帽,不得不说,还真有一种不同的气质。镜中的女孩有着及半腰的长发,乌黑如墨,身着军装,袖口挽起,有一股朝气蓬勃的感觉。我一路快行到达学校,本以为已经很早了,没想到比我早到的同学多的是。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学生聚在一起,团团围坐,那画面不禁令人感到青春洋溢。我正想过去,却发现大树下有个悠闲的身影,又是他。军训还这么心不在焉,看我怎么潮弄他。于是乎,我到了大树下的季流年身边,露出一抹看似纯净无欺的笑容,“季同学,你看大家都在那边玩得正嗨呢,你一个人在这里,显得多不合群啊!你在这里干嘛呢,有什么好玩的。”
季流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想玩就去,别来打扰我。”说罢,就朝操场的另一边走去。此时,铃声响了,而我却看着季流年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地离开了军训队伍。我可做不到像他那样,自然也就没追上去,急忙归队站好,不然惹怒了魔鬼教练,我还想不想活了!
一身黝黑的教官自我介绍姓李,还带着一股山东口音,看起来憨厚老实,训练起来却一点也不含糊。首先点名,就因为口音不准,闹了好几个笑话。不过,季流年这三个字,他倒是念的挺顺,然而一连念了三遍,这位听着名字就让人舒畅的季同学,依然没有回答。只有我知道这季流年不知道蹦哪儿野去了,不过这李教官一看就是刚从军校里出来了,一听没有人回答,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在我眼里季流年的罪行又加了一层。于是,一向与外界脱离的我,举起手,“报告教官,我知道季流年同学在哪里。”李教官看我那眼神顿时都亮了,清清嗓子,“你叫什么名字?”“莫流砂。”我毫不犹豫。“那,这个任务就给你了,莫流砂,你必须把季流年给找回来!”李教官对我发命令,这样一看,好像有点教官的样子了。我出队,行了一个军礼,就向季流年刚刚离去的地方跑去,却忽视了身后一群不善的眼光。
九月的阳光还带着夏日的毒辣,晒的人昏昏沉沉,睁不开眼,我在偌大的操场上走着,不知所去,季流年…会去哪里呢?不会在教室吧,可是刚才那方向,不像啊,可是万一他又改变方向了呢?我的内心开始纠结,还是去看看吧。我走上了高一教学楼,因为高一新生都在军训,整个教学楼显得无比寂静,空无一人,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恐怖。我的内心打着小鼓,一路忐忑的走上三楼。高一五班,空空荡荡,寂静无人。果然,不在这儿呢,我叹口气,寂然离去。
季流年!季流年!你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等我找到你,非得好好教训你!我一路忿忿唠叨。忽然想起,那个方向,有整个学校最高的天台。他不会在那里吧?!我发疯似的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为那个天台,以及那个人,狂奔,生怕错过什么。我气喘吁吁地一路向上,果然,靠近边缘的地方,一身迷彩服的少年斜斜地靠在那里,天台很高,有细细的微风轻轻吹来。蓝天白云,绝代少年,一世风华。
那一瞬间,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的不想打扰这幅画,可是教官的命令又不能违背。我面露难色,季风华却已经转过头来,“你来干什么?”我猛然抬头,他璀璨的星眸映入眼帘,碎发凌乱,“我……我,你应该军训了…”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我的声音,带着一抹询问,没有平时的咄咄逼人。
他看着我,仿佛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我挥挥手,让我也过去,“今天,就算了吧。你,陪着我。”
what!我的大脑顿时当机,这……这这这,这算什么,翘课?!翘的还是一向以魔鬼著称的军训!季流年,你不想活也不要拉着我一起死啊!我的脚步缓缓后退,大有逃兵的意思,就在我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季流年的声音再度响起,“就这一次,好吗?”我回首,看着他低垂的眼眸,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走过去和他并肩而站,心中虽有无限疑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季……”“莫……”我和他居然同时开口,我急忙改口,“你说。”“恩”,他似是打趣,脸上的神色,又变成了那日在食堂和教室里的季流年,“我曾经看到了一句诗,‘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巧啊。我的成绩一点也不好,根本没有要上这所高中的期望,来了也不过是混日子,可是他们不听,非要我来,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这里不适合我,你们的世界、话题、追求,都和我不一样,我不喜欢这里,它让我感到压抑。”
第一次听到季流年说这么多话,而且都是他的心声,我正想说些什么,可是门外却传来脚步声。不好,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