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风愣了愣,心里有了计较,马上上前几步,拉住老人的手说“老伯,乔文谦是我的爷爷。”小鱼也上前扶住老人“阿爷,你认错啦,应该是长得很像吧。”
老人这才回过神,细细打量着乔风说“我老眼昏花了。但真像阿,眉眼神情简直是一个人。就是乔哥当年已经结婚生子,看上去更稳重一些。”
“嘿嘿,老头说你太嫩了。。”吴岱又咬耳朵。
乔风对着吴岱做了个滚的口型,然后对老人说“既然60多年前您就认识我爷爷了,那我也叫您阿爷吧。阿爷,这位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好兄弟吴岱,您先坐着,我们慢慢聊。”
“好好,没有想到60多年了,我还有机会见到乔哥后人,我死都安心了。”
“阿爷,又乱说了,你会活到100岁的。”小鱼扶着爷爷坐下。
“呵呵,想当年我遇见乔哥的时候,和小鱼这丫头是差不多大啊。唉,不是你爷爷,我60多年前就死了。。。”老人回想起往事,不由擦了擦眼泪。
“阿爷,我们来也正是想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爷爷是怎么失踪的。因为小豪失踪后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引导着我们来这里,我也才有机会知道爷爷当年的事情,看来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乔风说。
“唉,你爷爷不仅是科学家,也是一个真正的抗日英雄,你应该为他骄傲。我生在1919年,五四运动刚刚爆发,我爹于是给我起了个邹五四的名字。我们虽然是世代打渔为生,但和不问世事、只知门前一亩三分地的愚民不同。世代族长极度关心国家大事,我从小就知道家族有一些秘密,但是这些秘密只有族长才知道。可惜我的天分有限,我爹虽然是族长,但是知道我不是一个可造之材。所以他的教导用现在的话说非常民主、开放,只是教育我自力更生,为国尽忠,也没有对我有其他更多的要求。直到1944年5月末的一天。。。”邹五四老人慢慢地开始叙述起60年前的往事。
以下第一人称叙述。
我25岁那年,日本军队刚刚退出南麂岛。我们家族在日军占领南麂岛的时候就先逃到了附近的无人小岛上,因为家族祖训守护本岛,我爹就带着族里的男人们,仗着熟悉这里的海路和搜索的零星日军打了一段时间的海上游击。我也参加过几次伏击,结结实实干翻过几个日本士兵,但是由于武器的简陋和孤立无援,我们家族的青壮死伤惨重,我爹也在撤退中伤了腿,实在无力继续抵抗。我爹为了保存力量,率众人退往无人小岛,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日军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我们的栖息地。1943年开始,似乎日本海军受到了挫败,陆续从岛上抽调人手,直到1944年日军完全撤退之后,我们才返回重建家园。
而我在这些年的战斗中,看到无数自己的亲人死在日军的屠刀下,一心要去大陆上参加新四军,我爹因为我几个大哥在战斗中牺牲,实在不愿再送我上战场,所以一直不肯答应。
那天我走到我爹房间,心想我爹再不答应我就偷偷溜出去参军。没想到我爹看我来了,马上招呼我进来“五四,正要去找你,快来见见客人!”
我进了屋子只见坐着一个人,30多岁,穿着略陈旧但非常整洁的中山装,一看就是有文化的样子。
“这位是乔文谦教授,文谦阿,这就是我的儿子五四!”
“教授你好!”我和教授握了握手。
“不要叫什么教授了,痴长你几岁,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就叫乔哥吧”乔文谦乐呵呵地说。
我疑惑地看着我爹,意思说我们家的世交,从没听过啊。
我爹犹豫了一会儿说“本来这是族长的责任,唉。。为了对付日本鬼子,太多兄弟战死了,我的腿也受了伤,我们人手又不够,这次只能让你去帮文谦了。”
“爹,什么事啊?”
“你知道我们家族的祖训是守护本岛,其实还有历任族长的口耳相传,我们世代生息在这里不止守护本岛,最重要的是守护另一个神秘岛。可是由于年代过于久远,那个岛的秘密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是祖训交待不惜任何代价阻止想进入的人。”我爹缓缓说道。
“哪个岛?这附近有什么岛是我们不熟的,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岛啊。”我问。
“传说这个岛只有在迷雾中才会出现。”
“迷雾?!我越来越糊涂了。那。。那跟乔教。。乔哥又有什么关系?”
“我来说吧。”乔文谦抢先答道。
“这两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化石的下落,去年我收到一封匿名信,说化石在鳌江可能有危险,让我马上来鳌江。讲起来,近几年我也在研究我们乔家的历史,巧合的是发现我的先祖也曾经和这里有关系,甚至刚才你爹说的迷雾岛我的先祖也有提及过。本来我想到这里一边寻找化石的线索,顺便来找你父亲,互相印证一下先祖的渊源,但是我发现给我写匿名信的人很可能给我设了个套,目的极有可能也是那座岛,所以我跟你父亲商量着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我那时候没有考虑很多,对于乔哥怎么会找到我爹的,又是怎么知道两家是世交,日本人又怎么知道属于两家先祖秘密的迷雾岛都没有多想,我那时候满脑子的打日本鬼子报仇,一听这个马上来劲了,噌地站起身“爹,乔哥,只要打小日本,刀山火海我一样去趟。”
“呵呵,好样的!我们已经安排了计划,你马上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乔哥用力拍了拍我。
“五四,这次行动万事要听文谦的。”我爹非常郑重地嘱托我,然后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我的手里“五四,好好保管祖宗的东西,也好好保护乔哥的安全,记住我刚才说的祖训不惜任何代价阻止他们。”
我一看原来是爹的指环,也是世代相传给族长的玳瑁指环“爹,这个指环只能给族长的!”
“不错,但这次情况特殊,你必须带着它才能完成这个计划。”
就这样,我背上自己最趁手的砍刀,暗中塞了一把从日军身上缴获的王八盒子,和乔教授出发了。
我边走边问“乔哥,我刚刚也没问,我们计划是怎样安排?”
乔哥神秘地笑了笑,指指天“祖先已经安排好了。”
我摸了摸脑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我们去哪儿你总得告诉我吧。”
“我们先去附近岛上转转,先忽悠日本人几天,然后我们去石屏风悬崖底。我跟你爹商量过了,不管这些日本人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来了,我要把他们困在祖先的机关里,永远别想回去了。”乔哥冷冷地说。
“机关?我从小就在那里玩,从来没看到有什么机关阿!”我有些疑惑。
“看到了你还能站在这里!”乔哥乐了。
“对了乔哥,你说日本人什么时候会出现?”我略显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别着急,日本人在我们没有找到关键线索前是不会出现的。还有,他们很可能化装成附近的渔民,你认不出他们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驾船带着乔哥在附近海岛上转悠,看似像在游山玩水,乔哥说这是想给暗中跟踪他的日本特务一种他正在寻找线索的感觉。我在这些天也发现了每当我们在一座岛上停留,就会有几艘小船在岛的周围装模作样的打渔,可惜那种烂到家的演技一眼就会被渔家人看穿,不知道他们是有恃无恐还是什么。
这段日子里,乔哥教了我很多学问,跟我说了大陆上抗日战争的状况、还有全世界战争的形势,让我大开眼界,去参军的愿望更加的熊熊燃烧。
记得应该是到6月了,乔哥发现盯梢的人数增加,而且严密度也提升了,就对我说“五四兄弟,看来对方主角到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好!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我斗志昂扬的说。
我和乔哥把船开到石屏风悬崖边然后上岸,石屏风虽然不高,但从底下往上看几块巨石矗立着就像南天门的柱子,悬崖底下全是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石块,路也不是很好走,我看乔哥背着背包穿行在石头中比较累,就抢过他的背包背了起来。我们走到石滩最深处,往上看就是两块大屏风的交接处。我到处摸了摸问道“乔哥,这里除了大石头没什么东西啊。”
乔哥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对照着底下的石头看了看,指着右边一块凸出的地方对我说“五四,你看这像什么?”
“这。。好像一只海龟。”我仔仔细细看了看。
“五四,你到左边同样的位置看看。”乔哥边摸着这块石头边对我说。
我走到左边差不多的位置上,拔掉一些石缝中的杂草,剥掉一些碎石头,也露出一块凸出的石头,我看了看说“乔哥,这里也有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你试试用力按一下石头”
我按照乔哥说的用力按压石头,可是完全没有反应,“乔哥,没什么动静阿。”
“你看看海龟石头眼睛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别”
“哎,好像眼睛部位有个凹槽,里面泥土太多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我把里面清理一下。”
“唔,我这里也是一样,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凹槽。”
“哎乔哥,这个凹槽就是个圆圈,看不出是什么。”
“你试试把你爹给你的指环放进去。”
我一看大小好像是挺合适的,就拿出指环放了进去,没想到和凹槽贴合得严丝合缝,指环上一个海龟的图案也能正好嵌入凹槽内才使得指环不会掉下来。
“乔哥,还真的可以!原来机关要靠我们家的指环启动的!”
“还没完呢,你看我手上是什么?”乔哥拿出手上的东西给我看。
“哎!又是一个指环!乔哥怎么你也有?”我惊呼道
“知道为什么我们两家是世交了吧。”乔哥边说边把指环也放入了另一边的凹槽中。
“来,我们同时按这两块石头!”
“1”
“2”
“3”
随着我和乔哥按下的动作,这两块凸出的海龟石似乎活了起来。以眼睛部位为轴心由慢到快地开始旋转。随着转动,石屏风以及我们站立的石滩剧烈颤抖了起来,悬崖上不时有小石块被震落,我赶紧拉住乔哥躲避掉落的碎石。随着咔嚓一声,海龟石停止了转动,我和乔哥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两块石屏风以均匀而缓慢的速度抬升,石滩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宽度十多米的狭长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