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宁和王涛见他二人相互搀扶着回来,司徒依兰跟在后面,李轻歌还相对好点,杜青衫则捂着胸,面部扭曲,双眉紧蹙,显得痛苦不堪。
她快走两步,迎了上来,道:“轻歌,杜师兄,怎么样?你们受伤了?”
李轻歌扶着杜青衫,让他坐在一块大石上。
众弟子也都围拢过来,一个个面带关切,神色焦急。
“杜师兄。”
“杜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
有选修医道的弟子俯身在杜青衫面前,给他检查伤势。
“杜师兄,情况并不乐观,你肋骨断了俩根,需要马上固定,要复原估计得数月时间。”
众弟子都是神色一黯,情势如此险恶,主帅又受伤,这次历练真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下去了。
那名弟子在杜青衫胸口摆弄一阵,帮他接好肋骨,又撕破了衣服,给他固定。
“没事,大家不用担心,我虽然受伤了,对方也没讨到便宜,被我一剑劈在胸口,八成是活不成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还是杜师兄厉害。”
。。。。。。
有人恭维道。
杜青衫面现得意,又道:“即使不死,他也不会再跑来捣乱,大家放心在这历练。”
李轻歌悄然躲在众人身后打坐驱毒,那怪人的迷药虽然猛烈,闻之令人手足无力,真气无法运转,好在药性去的也甚快,工夫不大,便已祛除干净。
听到杜青衫这么说,他深深的不以为然,那怪人受伤是真,但远远不足以致命,这从他偷袭杜青衫就可以看的出来,他行动很迅捷,而且他忌惮的似乎只是那把诛邪剑。
李轻歌把沈秀宁喊了过来,轻声道:“沈姑娘,你别信杜青衫那一套,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
“哦,怎么说?”
沈秀宁一脸疑惑。
李轻歌把他怎么发现的黑衣人,到最后黑衣人怎么使诈抢走诛邪剑,偷袭杜青衫,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怪人受伤是真,但远远不足以致命,否则他没有那么快的身手去偷袭杜青衫,而且他抢走了诛邪剑,一定还会再出现,现在杜青衫又受伤了,能和他过招的只有你我二人,还要保护这么多人,我怕咱们应付不来。”
李轻歌满面忧色。
沈秀宁点点头,道:“很有道理,杜青衫那么说,是不愿意有人逃回长安,但是依现在的形势看来,让愿意回去的同窗先回去是正确的选择,少一个人咱们就少点负担,而且即使怪人不来,咱们也得去找他,因为还有孟克,他现在生死不明,咱们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李轻歌深表赞同。
“走,咱们找他去。”
沈秀宁带着李轻歌,俩人把杜青衫叫到僻静的角落,说明来意。
杜青衫听了,眉头拧做一团,瞪着二人。冷冷的道:“我不同意你们的说法,有一个人传回去,人心涣散,这样还怎么历练?你们大概是忘了楚副院长的话吧,这次历练看重是勇气,遇到这点困难你们俩就害怕了吗?那怪人被我劈在胸口,偷袭的那一下只是垂死挣扎罢了,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他的修为也不过如此,轻歌你也见了,如果不玩阴谋诡计,我早把他劈做俩半了,他还敢来?”
李轻歌被他说的一阵恼火,心道,我害怕?笑话。
“这不是我们俩害怕,我真要是害怕的话,早就传回长安了,谁还和你在这儿磨牙,你别什么事都先想着自己,领队就要为大家着想,为大家的性命负责。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般修为。”
沈秀宁也道:“杜师兄,眼前咱们虽然人多,能和怪人过招的却没有几个,咱们还要分出人手去照顾大家。这实在是太被动了。要不你考虑一下,问问大家的意见,如果他们愿意回去,咱们也不加阻拦也就是了,你说呢?”
哼哼,杜青衫冷哼,道:“众人齐心,其力断金,大敌当前,你们却在这扰乱军心,如果这是打仗,我先杀了你俩。”
“你。。。。”李轻歌怒极,紧咬牙关,拳头紧握,要不是杜青衫受伤,他现在就已经扑了上去。
沈秀宁无语,她长这么大,极受荣宠,身边的人那个不看她脸色,即使做错了事,父母也没有像这样指责过她半句,可是今天,明明是为了同窗们的安全着想,而且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竟受到这样的指责。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她心思转动,杜青衫不答应这事,无非就是怕试炼成绩不好,影响了他所谓的前途,可是他又有伤在身,如果前面再有凶险,能指望上的无非就是自己和李轻歌,如果他俩先回去,他势必坚持不下去,但是这样一来,这次试炼不理想的原因都得怪到自己和李轻歌头上。不听指挥的罪名二人可是坐实了,而且得面临胆小怕事,临阵逃脱的指责,如果这样能救众弟子于危难,那也值得,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有人没有紫电戒,他们不能直接传回长安,如果就留这几个人在忘川,无疑羊入虎口。
既然不能走,就得想法面对,眼下的情势是敌暗我明,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上,最为难办的就是能打的太少,而需要保护的人多,想到这儿心里暗骂,该死的。如果有一半人先传回去,那压力就小的多,如果剩下十几个人,自己就完全不用担心。
自己又不能和杜青衫翻脸,无论如何他受伤了,要是再拿他怎样,不知情的人只会说自己和李轻歌别有用心。
想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沈秀宁只好拉了李轻歌回来。
“轻歌,咱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着看了,如果真的再遇到危险,拼了性命保护大家也就是了,最少咱们胸怀磊落,没有龌龊的想法。”
“沈姑娘,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惜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李轻歌回去先到司徒依兰身边和她说了些情话,然她在人群中先休息,自己来找汪小雨。
“小雨,死胖子。”
“哎,李兄,刚才和司徒姑娘去密林干啥了?得手没?”
汪小雨冲着李轻歌眨巴眨巴眼,满脸暧昧的笑。
“得什么手,解手倒是有。”
“那你偷看了吧,啧啧啧,司徒姑娘体看起来不胖,该有肉的地方肉也不少吧?白不白?嘿嘿嘿。”
“去你吗的,老子跟你说点正事。”
“诶呀,李兄还有正经事,赶紧说来听听。”
“我跟你讲啊,刚才那个怪人修为很高,而且样子可怕,白惨惨的脸像是白骨一般,那种颜色你自己想想,而且手法利落,杜青衫一剑砍在他胸口,他并未受伤。”
汪小雨脸色一变,“真的?那老杜干嘛撒谎?”
“稳定军心呗,傻蛋。”
“诶要,李兄你别说了,俺会老老实实待着,绝对不乱跑,以免给你们添乱。”
这家伙,觉悟还不低。说的正儿八经的。
“你是怕了吧?”
汪小雨一阵讪笑。
“有点。谁不怕呢?”
“那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传回去?给咱们减轻点负担,也带个头,大家一见你跑了,自然会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下去。”
“诶要,李兄,这就是你小看俺了,俺再不才,也不能带这个头啊。”
“这是好事,需要你带这个头。”
“不行,不行。”汪小雨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丢人,你找别人去吧,找江平去。”
李轻歌道:“你再考虑考虑吧?毕竟你爹那么有钱,要是你出点啥事,这么多的银子可怎么花。”
他边说边慢慢抵近汪小雨。
“考虑倒是不必了,俺懒的费神,再观望观望,毕竟戒指就在手上那个,跑起来也不费事。”
他只顾着嘟囔着,没留心李轻歌已站到他身边。
“砰”李轻歌一把抓着他带着紫电戒的右手,高声道:“汪兄,你想好就这么传送回去了吗?不过眼前的形势实在凶险,你真要回去,我也绝对不会阻拦。”
正在昏昏欲睡的武院众生听到他这句话,都往这边看来。
汪小雨还在莫名其妙,道:“你抓着我干嘛,谁要回去了?”
李轻歌又大声道:“没事,咱们不怪你就这么走了,也没人笑话你,毕竟形势这么凶险,这也算是个明智的选择。”
说完,李轻歌在汪小雨手上的紫电戒上轻轻一按。
一阵刺眼白光从汪小雨的手上发出,似乎比闪电都亮上几分。
再看时,汪小雨已经不见。
李轻歌大声喊道:“情势这么凶险,大家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毕竟就算不进神殿,一样可以当官,再说这只是一次历练,即使成绩不好,在正式考核的时候依然可以弥补,而生命只有一次,我想,聪明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
“是啊,他说的有道理。”
“我早都后悔来了,这他吗什么历练,吓死人了,我先走了,你们聊。”
白光闪起,一名弟子消失在原地。
杜青衫在远处的山石上看到这边有状况,连忙站起身往这赶,但毕竟有伤在身,终究不能走的太快。
“我也先回去了,大家再会,长安见,如果你们谁死在这了,咱们这就永别了。”
刷刷刷,亮光频闪。
杜青衫大惊,“大家先别动,听我说。”
“听你说个屁啊,自己都受伤了,还怎么保护大家伙,我先回去了,回见。”
一名弟子小声嘟囔完,也传了回去。
“我草!什么情况,怎么都他吗跑了,我没有紫电戒可咋办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