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突然觉得伤口传来清晰的疼痛,胸口也堵得难受,挥挥手说:“为什么话题被你扯这么远呢?你先出去,我想睡一会儿觉。”
炎夏拉住她挥动的手:“琉璃,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逃避。”
她皱眉看着有些微怒的炎夏:“你放手,我当你刚才什么都没说,现在我们各有各的生活。”
炎夏十指捏得更紧了沙哑着声音:“我不放。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紧紧握住的手甩掉,然后听到自己的声音:“炎夏,你凭什么这么说?是凭你这么多年交过的无数的女朋友,还是凭艾沫沫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还是凭你是炎氏的大少爷?”
炎夏错鄂的眼神满是伤痕,面前的女子还在继续说:“你知道我看着你一个个换着女朋友;因为艾沫沫总是失约;在我面前你小心哄着她;为了艾沫沫大声质问我;艾沫沫拿着化验单对我说她怀了你的孩子;这些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对你抱有任何希望,那个递给我大白兔奶糖,给我讲美人鱼故事,永远为我敞开怀抱的炎夏早就不见了。最可悲的是也许你从来就没有在我身边过,也许这么多年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之间可以有更美好的感情……”
她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么多年她总是没出息地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此时依然这样没出息,擦擦眼泪她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同意跟Lord打赌,如果我还没戴上婚戒,如果你来阻止这场婚礼,他就心甘情愿地退出。有那么多时间,可是你为什么来迟了?”
一番话说完竟觉得从未有过的悲伤,身上的伤口又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双手抱膝,原来夏天也会感觉到冷。炎夏张开嘴又闭上,几次之后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才发现原来他真的在她哭泣的时候会失去言语的能力,他想要抱她在怀里,却又站起身来:“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走出房间之前,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高中课本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阳光照出菱形的阴影。身后琉璃的抽泣声清晰无比,他可以转过身把她拥入怀中,默默等她哭泣,为她分担那些哀伤,像那些年一样,所有的动作都理所当然,纯真坦然吗?不,不可以了,现在他们遥远了1个光年的距离。他退出房间找来纸笔,一挥笔竟将A4的笔记本纸写了满满几篇,阳光还是充裕地照着,让他细碎的刘海在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印上阴影,眼眶渐渐红起来,咬咬牙忍住了泪意,上次哭的时候是两年前琉璃独自去了奥地利吧!为什么这次明明她就在旁边,却觉得比上次更绝望更难过?一封信写完后,风早就吹干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沉重地将几页写满文字的纸张剪下来,小心翼翼折成心型。
再去看琉璃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也许是真的累了吧!他缓缓坐下来,将她遮住脸庞的头发移开仔仔细细地看她,抿着的娇艳欲滴的红唇,挺俏的鼻子,颦紧的眉,婴孩样的皮肤。卷屈着身子呼吸均匀,身体跟着节奏一张一收。
良久,他轻轻将手中的心型放下她枕角下,俯身去亲吻殷红的唇却在零点几毫米的距离改变轨迹,柔柔地碰了她挂着伤的额头,沉沉地说出几个字:“我爱你。”然后起身带着决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身后琉璃睁着眼,绯红的眼眶,奔流而下的泪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千头万绪喷涌而来。翻身平躺着,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天花板,你现在是什么颜色?”说完后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答案,最后叹一声气,伸手从枕角将炎夏留下的心型折纸拿过来。忍着过浑身的酸痛坐起来,慢慢打开:
我最爱的丫头:
对不起!这些年我以为给了你最好的保护,最美的回忆,可是事实好像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我以为等你有一天忍不住对我摊开心扉我就毫不保留地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我们会一起共同度过美好的一生。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会肩并肩看夕阳,橘红的光会在我们银白色的头发上映出幸福,儿女成群,嘻笑打闹,我们一起过春节,情人节,端午,七夕,中秋,很多节日。
可是两年前你说你要离开,你就真的离开了,日日夜夜的思念,让我日日夜夜睡不着,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回来的那一刻,我有多开心吗?可是你站在我面前拉过Lord对我说:“这是我男朋友Lord。”后来,我知道了以前艾沫沫对你所做的一切,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以前的事不想再提。丫头,我知道因为我的身份,我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幸运的是我的父母出色的教育方式,让我在遇到你之前,从未受过一丁点儿委屈,所以当你每次擦着眼泪说那些让你烦恼的事的时候,我可能体会不到你的难过,可是看着你难过我就已经很难过了。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让你在我怀里哭吗?因为这样我看不到你的眼泪,可以让你知道有一颗跳动的心在你身边陪着你。我最爱的白衬衫就这样被你弄得脏兮兮的,你曾说你只愿在我怀里哭,不管你是钟情我的怀抱,或是钟情弄脏我的衣服,还是钟情我拥抱你时的温度,我都快乐得不得了。
可是,你说你订婚了,和Lord在荧屏上看起来像天生一对。记得我与艾沫沫在接受采访时,曾对着镜头说的那句话吗?“我爱你,丫头。”那句话是说给你听的,你是不是没有发现?是不是也没有发现这多年我除了叫你一个人丫头,从没有这样叫过别人?我爱你,丫头。你呢?别告诉我,你也很爱你自己,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丢进河里喂鱼。
其实,你的订婚戒指,我并没有扔掉,我想它的去留,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
至此,愿你拥有世间最好的幸福,希望这幸福可以是我给你的,等候你的回信!
爱你的炎夏
xx年x月xx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