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我可爱的大汗,在你的呼声下,我们的猎物出现了!”
男孩背后的阴影中露出了枯黄的头发。塔克一只手拽着男孩的头发让他仰起头,让他泛着金色光芒的眼睛可以看得到乐樱。
“走啊……啊!”
不等男孩说完,塔克抬手抓住拴着贯穿男孩锁骨的铁钩的锁链,用力一拽,男孩微弱的声音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微弱的呜咽。
“您真是像您父亲,伟大的先任大汗一样爱护平民啊。可怜悯是不会有成就的,就像您的父亲,那个一事无成的昏君。如今你也一样,被困在这里无力反抗,就像当初他被锁在亲王的铁牢!不如让我教教你我们高贵的天狼族,应该如何去‘爱护’并‘统治’那些羸弱的平民!”
塔克目露凶光,铁链上的男孩同样愤怒地看着塔克。可他越是这样,塔克越加兴奋。
“那么我可爱的大汗,能否指引我,我们作为高贵的天狼族应该如何去做呢?”塔克放开了锁链依旧在走着,只是他每走一步都更加沉重。
房间中的气氛无比地压抑。乐樱愣住了,她看着曾经虽不算是良师益友可也温柔悉心的塔克竟变成这般模样,她不知所措。
“砰!”
房间里充斥着骨骼活动的“咔嚓”声。塔克最后一步踏下,整块地砖都碎裂开来。只见塔克衣服爆裂,露出的皮肤覆盖了枯黄毛发,肌肉迅速膨胀,骨骼也变得粗大。而那本就不怎么美观的脸更是狰狞起来。嘴跟鼻子前突,牙齿更是变作了锋利的獠牙,耳朵竖了起来,塔克竟变作了一头嗜血的妖狼。
“走……走啊!”
像是蓄力了很久之后的全力一吼,男孩向着乐樱喊到,而后便低垂下了头。他再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叫醒愣住的乐樱,只能视线模糊地看着完全狼化的塔克疯狂地冲向乐樱。
就像饿狼冲向久违的猎物。
*
抬手拜别了玖宫崇,乐宗耀将黑帽搭在头上,转身离开。
商议成功,乐宗耀不免的高兴。他急切的想要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乐景行。
一路上月色似乎都不再冷清,凉爽的只有他如箭的步伐带起的清风。
远处的深林回荡着悦耳的“布谷”声,但乐宗耀听不到这些,他想听到的只有乐景行跟乐樱高兴的声音,以及不久之后乐家玖宫家联手大获全胜的欢呼。
城内静得出奇,但毕竟已经是半夜时分,甚至东方的天际已经蒙蒙亮。站在乐府大门前,乐宗耀抬眼望着乐家的标志——乐楼,忽然内心一颤。
“我才离开不久,这乐楼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从小门闪入大院,院中竟漆黑一片。
通常此时已经有乐家人起床准备食物,打扫院子了,可今天为何一人未见?
乐宗耀焦虑了,但他还是拿“见不到人刚刚好,也省得找理由解释”来安慰自己,直到他找到乐楼之下,看见了楼上那密密麻麻闪着绿光的眼睛。
“轰!”
不等乐宗耀思考,巨大的声音响起。乐宗耀明显看到视线之中的乐楼晃了一下,下一刻乐楼的另一面便飘起尘土。
“怎……怎么回事?”
“呦呦呦,这是乐家主回来了,小女子有理了!哦对了,还有他们,他们现在不会讲话。”
闻声回首,乐宗耀看见了成片的墨绿色眼睛。当那些有着墨绿色眼睛的身影手上的火把被点燃的时候,他愤怒地攥紧了拳头,牙关咬的“咯吱”响。
那一片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分明是自己朝夕相处的族人!
“妖女,你都做了什么!”
乐宗耀怒视自乐楼走出的朱艳,已经微微弯曲身体做好了战斗准备。
“家主好威风,都这般模样了还是不觉让人折服。”朱艳靠在乐楼的门框上,似乎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可单从她靠过的门框已经变得漆黑来看,即使她不动手,如今的乐宗耀也无可奈何她。
“要说做了什么,这要问你们乐家的贵客了。”
“呵呵,家主,别来无恙啊!”
常乐应朱艳之声而出,只是手上多了一只拐杖。他面色呈现一种异样的潮红,是之前被乐景行所伤。虽然外伤未复原,内伤却得到了克制。这从他那稳健的脚步声之中也能听出。
“常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呵,家主,常乐无能,做不了大事,只能借乐家族人一用。虽然未经家主允许,但常乐在此谢过了!”
常乐一弯腰,两手相叠向着乐宗耀一拜。
“常乐,你要什么我给你,放过我乐家的族人!”
“你的乐家,现在是我的乐家!且不说我想要的,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连一条狗都不如,还能给得了我什么?你儿子的灵魂,还是你未来的儿媳?哦不,是你儿子的鬼媳!”
闻言,乐宗耀色变,两拳握得更紧,指甲几乎嵌到肉里。
“你把景行怎么样了?”
“景行是你的儿子么?在这里呢!”朱艳笑着面对乐宗耀,一只手摸了摸小腹。
“你将景行……吃了!”
乐宗耀散了气力,无力地跪了下来。眼中只有茫然与绝望。
“至于那乐樱,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常乐话音刚落,一庞然大物轰然而降,震起大片尘土。许久,尘土散去,乐宗耀才看清那庞然大物竟是一头浑身桔黄色毛发的人狼!虽然那狼首无比狰狞,但乐宗耀从中还是勉强看出了塔克的模样。
“天狼,塔克!”乐宗耀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紧张了起来,“乐家归还珩坎,请亲王放过乐家!”
“百年前族内丢了至宝珩坎跟少量秘法,亲王也的确难过了一阵子。可你小小的乐家,亲王还没有必要放在眼里!这次的事情完全出自我个人意愿,只是恰好常老帮我找到了奉命追捕的逃犯!”
“那塔克,能否看在你我朋友一场,又同属一族,帮我求个情,放过乐家的族人!”
“求情?谁来求情都没用,难道我常乐会像那玖宫崇,任你几言几语便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