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尚未开始,场上两个角斗奴各自在角落里等待,而四周的观众们忙于嘻哈玩乐,间或讨论一下场下的两个“玩物”,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有些人辛苦挣命,只能被当做别人眼中的戏耍。
西流此刻无暇悲愤于命运的不公,因为他眼中正看到一幕难以接受的事。校场一边的铁门打开,铁臂后边跟着两个身影,直上了擂台,竟然是英灵和“成叔”!
铁臂吩咐“成叔”在中年蛮族角斗奴边站定,带着英灵走向西流,对着一脸呆滞的西流说道:“这次角斗,英灵将是你的搭档,而你的对手那里,我们替你抓来了你的第一个仇人。这场角斗是公开场,可以点到为止,也可以不死不休,一切都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英灵显然是事先已经被告知了情况,此刻像一只惊惶的小鸟,望着西流怔怔说不出话。她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送上角斗场,弱质蒲柳一样的人儿,战斗力几乎为零,此刻被分配给西流做搭档,不但不能帮到他,反而是一个拖累。她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想求西流救他,又盼他能赢得这场角斗。
另一旁的成叔同样惊慌失措,最初只是贪图三枚金币的横财,为了了断因果,所以设局将西流卖入角斗场,原本以为此后再没有相遇的机会。没想到,突然间被角斗场里的人抓来强做了角斗奴,像他这样一个挣扎在底层的蛮族面对角斗场这样的势力,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寄希望胜了这场,能够如约重获自由。
成叔打量了一下对手,西流仍是一副蛮族少年的单薄样子,英灵又是一介人族女流,一脸惊恐的样子,恐怕没多少威胁,不禁心下稍安。转头跟旁边的同伴讨好道:“这位大哥,一定多照顾小弟,回头赢了这场角斗,小弟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中年蛮族角斗奴显然看不上这个所谓的同伴,冷哼了一句:“既是同伴,也不多说什么,一会你只管对付那个小女孩,不要妨碍我就是了。”
成叔这才放心下来,大着胆子冲西流呵呵一笑,说道:“咦,我这大侄子怎么做了角斗奴了,这可怎么是好,成叔改天一定设法救你出去。”
西流无法想象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蛮族,明明是他把自己卖进了角斗场,害自己经历了这样悲惨的命运。此刻他竟然能若无其事地装好人,假惺惺说这样的话。一时新仇旧恨冲上脑门,眼睛都红了,直盯着成叔不说话。
见西流愤怒的样子吓人,英灵忍不住拉扯了一下西流的袖子,说道:“他就是那个害你的坏蛋吗?西耶大人对你是真好呢,特意把他捉来让你出气!”
“是啊,报仇,有什么比在角斗场上堂堂正正打他一顿更出气呢!”这样想着,西流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开始静静等角斗开场。此时他也没留意,在怒火的支配下,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满心里只剩下一件事了。
见西流平静下来,铁臂微微颔首,走到擂台中央示意两边走近,大声宣布道:“你们分别两人为一组,角斗禁用武器,直至一方全部死亡或者认输为止。”说罢,铁臂走下擂台。
铁臂话音未落,西流已经像是一头愤怒的猛兽扑向成叔。一旁的中年角斗奴见状却没有上前阻挡,反而观察起西流的动作。西流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角斗训练,也没有武功技法,但是持续增长的力量让他的攻击速度和气势都极为骇人,出拳虽然不成章法,但是拳风呼啸,吓得成叔四处逃窜。成叔是市井泼皮出身,虽然同样没有接受过武技训练,但是打惯了架的,身手灵活,躲闪起来倒也迅捷。
西流猛攻了一阵,成叔不敢正面抵挡,虽然躲闪的像耗子一样狼狈不堪,但是也没有吃到大亏。倒是一旁的蛮族角斗奴看了半晌,自觉已经看透了西流的攻击路数,见他虽然拳风猛烈,直来直去的速度很快,但是闪展腾挪的却很僵硬,进攻也不成章法。于是终于忍不住开始向西流攻去,他一出手,情况立马反转。
蛮族角斗奴实力强横,经验也十分丰富。一出手就瞅准了西流进攻手段单一且缺乏防护意识的缺点,出拳如电,猛地击中西流的侧肋,这一下偷袭又准又狠,如果是一般人可能直接就肋骨崩断,身受重伤了。但是西流毕竟体质非同一般,被击飞落在擂台的一角,但是却并没有受很重的伤,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跳起来又向成叔攻去,状若疯癫。
见攻击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蛮族角斗奴重新评估了一下西流的实力,再度向西流的后脑、咽喉、下腹等要害处攻去。西流见对方来势凶猛,刚刚那一下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也试出对方的实力强横,不敢任由对方攻击,只得回身招架。一方经验老道,拳出掌收有条有理,威胁十足,一方身体强横,气力惊人,二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难见高低。
另一旁终于得到喘息之机的成叔受惊吓不轻,他没有想到才一段时间不见,当初那个被自己骗得团团转的蛮族少年竟变得如此凶险可怕。他能感觉到刚刚如果一个应对不当,那沉重的拳头落在身上可能直接就是经断骨折,不由得一阵后怕。
待见西流被蛮族角斗奴缠住,恐惧之心稍稍平复,转而激起了市井泼皮的凶性。看到一旁的英灵正手足无措地看着西流与角斗奴的缠斗,一时恶向胆边生,朝英灵扑去。这样明显是欺负弱小的行为虽然让人鄙视,但是对于一旁的观众来说,显然是乐得见打斗内容更加丰富的,恶霸欺负少女的戏码反而引发了四周观众的一阵阵叫好。
英灵没有想到刚刚被西流追得落水狗一样的成叔转而却来欺负自己,吓得尖叫中四下逃窜。成叔在西流面前仿佛草鸡一般弱,但是对付人族少女英灵显然是绰绰有余,三两下腾挪就捉住了英灵的一条胳膊。可怜英灵从小在西耶羽翼下长大,从未与人争斗过,根本无力抗衡蛮横的成叔,惊惶之下只吓得大叫,手脚胡乱地踢打。而她这样好无力度的挣扎反而激发了成叔更大的凶性,愈发凶狠起来。四周的观众见到这样一幕,也被刺激得连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