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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骑大鸟的怪老头

大历元年,第七十一任人皇继位伊始,东海传来消息,龟灵族强者御薄夫推演出海灵出世的预言,正在串联五大灵族准备重启海灵祭,召集亿兆灵族共迎海灵降世。

人皇以灵族聚众威胁巨大,或将冲击铁门关为由,密令定武神将王亚之率神京襄武卒进军,铁门关守军协同。大军入海五千里,突袭龟灵族王城乾御水城,御薄夫重伤逃逸,先期聚拢而来的龟灵族族人死伤枕藉。

随后,王亚之上报人皇,事发之时,龟灵族少数精英正潜伏铁门关一侧密谋潜入内陆。守军出动征伐乾御水城,铁门关空虚,龟灵族精英闯关,虽然引发了镇关神器青云绫示警并击毙数名,但仍有一名成功越关潜入内陆,缘清河潜行杳无踪迹了。

人族西疆边陲碌曲关境内。

西流河中,一个壮硕的蛮族少年正卖力地向河东岸游去。少年腰中绑缚着一根草绳,草绳迁延至河西岸连接着一大盘小臂粗细结实的藤绳,显然,他是打算在西流河上架一根藤索。

为了缩减距离,少年选择了这段河道最窄的地方。可是他显然漏算了一点,河流都是越狭窄的地方水流越湍急。少年虽然水性很好,但是草绳沾水后更加沉重,游到河中心的地方已经被水流带的朝下游偏离而去。

难道放弃?想到昨日当着全村人夸下的海口和村长老头笑眯眯的脸,少年怒骂一声,双手奋力拍打了一下水面,突然一个猛子扎入水底就此不见。

过了半晌,河东岸水流较平缓处突然冒出一颗脑袋,一个身影走向岸边,是蛮族少年!他竟真的越过了大河!从双手滴答的血珠和指甲里的泥沙可以看出他是用双手抠着河底一步步走了过去,天知道这样激流冲刷过的坚硬河道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刚刚的奋力拼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蛮族少年走上河滩,就势转身躺在了碎石上。虽然体力耗尽,但心情显然很愉悦,眯着眼睛欣赏头顶缓缓飘过的云彩,手指轻轻敲击着腰畔的草绳,就差嘴里哼出个小曲了。

“咦,那是什么?”享受成功余韵的少年还没得意多久,突然睁大眼睛,东方天空快速划过一个黑点,转眼飞至头顶,竟是一只硕大无朋的青色怪鸟。大鸟的双翅展开比西流河更宽,修长的尾翼让大鸟的身形显得很匀称,并不因巨大而产生蠢笨的感觉,反而显得很轻灵。大鸟显然也发现了少年,盘旋着缓缓向少年降落。脑袋很人性化地左摇右晃,两只充满灵性的眼睛反复打量少年,仿佛很好奇。

“嗯?怎么是个蛮族?”大鸟身形迅速缩小,降落在少年身边。此时少年才发现原来大鸟身上还有一个老人,老人白面无须,哪怕没有表情看起来也是一种笑眯眯的感觉,耳朵却没有像族人一样的尖角。身体很高,站在那里身体板直而脖子却轻微向前伸,肩膀内收,有一种奇怪的佝偻感觉,真是一个怪老头。

怪老头看到蛮族少年仿佛也非常吃惊,一面细细打量,一面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怪老头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我没有名字!村里人都叫我蛮吉。”紧张了半晌的少年见怪老头终于开始说话,心下稍定,略显局促地回答道。

“没有名字?怎么可能,你们蛮族靠血脉获得力量,一向最重祖源,怎么会连姓名都没有?”

“村长说我是西流河里捡来的,所以没姓名。只有到十四岁带我去人族的地方觉醒血脉云纹后,才能录入户籍确定姓名。那你又是谁?你是人族的强者吗?”

仿佛察觉怪老头并没有什么恶意,少年变得大胆起来。一向听村长如何夸虚见过人族的强者,这时看到怪老头那远比族人俊朗清秀的体型外貌,从天而降的气势,于是以为是有幸见到了人族的强者。

“人族?嘿嘿!那蛮吉,你以前有见过人族吗?”怪老头避而不答,反而追问起来。

“我在村子里长大,从来没去过外边。大山里也不会有人族过来,所以我从来没见过人族。你快说呀,你是不是人族?”

怪老头不再答话,两只手笼进袖子里,围着蛮吉转了几圈,突然伸出手虚划几下,一缕银色混杂紫色的光点将蛮吉笼罩起来。蛮吉感觉自己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嗤~身上的兽皮衣服和腰间的草绳突然四散裂开,而那些光点竟缓慢朝身体里渗透进去,整个人开始亮起来。

面对突然的变故,蛮族少年惊骇的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清晰地感受到那一缕光点带着清凉的感觉浸入自己的身体,浸润着自己的血肉、骨骼。心里紧张害怕的要死,身体却很舒服,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很享受,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知所措。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身体里开始散发出橘红色的光,光线持续增强,最后他睁大眼睛却发现光芒红艳到极致之后竟是一片漆黑,终于昏迷了过去。

蛮族少年不曾看到的是,耀眼的红色光芒透体而出,竟染红了半片天空。而后光芒内敛,由红转黑,收敛在少年的右侧额头上。少年的额头也因此产生一块仿佛烙印一样的凸起,而怪老头看着这样的变化才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又恢复古波不惊的淡然状,只是眼神透出几分释然。

不知过了多久,蛮族少年的神智渐渐回归。右手动了一下,首先触摸身下,是阳光晒烫的河石。身体却不觉炙烫,原来已经穿上了一套不知什么材质的衣服。睁开双眼就看到怪老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从怪老头的眼神看出他并没有看自己的眼睛,而是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右侧额头。仿佛是被目光烤的热痒,蛮族少年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

“啊!这是什么”触手可及处竟然是一块轻微的不规则凹凸不平,似乎是什么图案。蛮族少年激动地匍匐爬到水边,河石形成的静止水窠里显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面容是蛮族的特征,毛发浓密,彩色眼珠,两耳外翻上部形成一个略硬的尖角。与族人有些不同,少年体表并不是粗长的长毛,而是一种金色的柔软绒毛。五官也不像族人那么粗糙,略平的秀气的鼻头搭配天然上翘的嘴角,再加上紫色有神的亮眼,整体看起来竟精致而俊秀得很好看。

而此时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右侧额头突兀地出现了指甲盖大小的流水状凸起纹路,纹路呈紫黑色,线条古拙刚劲,透着神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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