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空之上唯有几颗星辰闪烁,夏风突然也沁些许了凉意。
萧琴两人并肩来到凉亭下,她示意他坐下,两人就面对而坐。
她倒也不急,招呼下属取来了她最爱的葡萄酒,细细为对方斟酌一杯,素手举起,“诺,喝一杯。”
他倒也不客气,虽是名义上的主仆关系,但除了称谓,两人何时像主仆。
萧琴见他接了酒,也为自己倒了杯,红唇稍稍抿了口,嗯,还是那么醇香,“说吧,方才是何意?”
“我以为主人并不在意。”他也作势喝了一口,带有果香的芬芳顿时充斥口腔,却有不少酒的醇香,酒已入肚,口齿余香,眸中一闪,“这是何酒?怎么从未见过?”
萧琴嘴唇一勾,见他杯已见底,却没自觉为他斟满,而是为自己倒了一杯,举着夜光杯,轻轻摇晃,酒香四溢,“问问题,都有个先来后到,对吧?”
萧纭见她明媚的眼中带着笑意,心知自己认输了,暗中无奈自叹,“天哨羽他身体里中的瘾并不深,可他精神上却很执着这个瘾。”
“精神上?”萧琴纳闷了,精神怎么会中毒?
“确切的说,他想沉迷于那种味道——血的味道。你的血带有莲香,他越吸他就想要越多,精神比肉体更渴望。”
“为什么?”她知道,精神上的病是很难治疗的,可他为什么……
“至于,他对我的敌意,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夜深已深,告辞!”走时,还很自觉把桌上的酒坛给顺走,走时只留下高深莫测的眼神,让人琢磨不透。
萧琴却在亭中坐了好久,直至破晓,扭动一下有些麻木的肢体,才不慌不忙走进房内。
“扣扣!”
刚换完衣服的萧琴便听到敲门声,“进来吧。”
嘎吱一声,萧琴回头一看,竟是萧纭。“你怎么来了?”
来人白玉的脸上带有些许潮红,可能是一坛美酒入肚的后果,整个人虽有些漂浮,但眼底的清明却少不了她。
“我是来休息的。”
“……”萧琴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魅力,能让这座冰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刚不是在你房间好好的,来我这休息什么?”
萧纭倒没说话,闭上双眸,化为一缕红烟便消失了。
这会儿倒是她尴尬了,她还以为那个啥呢!敢情想回她身体中,无辜地摸摸鼻子,大步踏出门槛,今日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她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踱步来到天哨羽房内,终是踌躇了几分,暗自咬牙推门而进,心中却苦涩得紧,何时他们俩的关系竟僵持成这样……
此时,天哨羽也早早起床,他环顾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心中仿佛有种罪孽感,为何呢?
他并没有抬眸看向这地方的主人,不说他也知道她来的目的,“解药,没有。”
闻言,萧琴蹙起了眉头,神色复杂看向这个冷漠的人儿,最后也只是平淡说了句:“是吗?既然没有,那就算了。”
道完,便想离开,正想跨过门槛,背后的天哨羽见她想走,眸光一闪,有看见她停了下来,有种小孩子的雀跃,只听她道:“今日我便要下山了,你——”
她顿了顿,最后化为两个字,“自便。”便大步离开。
那一瞬间,眸底顷刻暗淡阴沉,唯有手中陶瓷杯上的裂痕无声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砰!”化为粉末,随窗外迎来的微风散落空中,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