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夏朝,你看那个影流在看我们诶。”
玛丽蹭了蹭夏朝,向他示意,夏朝一看,果然,影流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但还是抹不去那股阴冷。
“我怎么感觉我们和他合不来啊。”玛丽嘟了嘟嘴,“他这人好冷,感觉不好靠近。”
“也许天性如此吧。”夏朝笑了笑,向影流举杯,一饮而尽,影流也是举杯回应。
有意思。
这是,夏朝发现旁边有两桌的人都看了过来,这两桌都只有一个人,要么怕生,要么和影流一样生人勿近。
左边一桌的那个家伙直接把桌子搬了过来,就坐在夏朝左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看上去也很一般,甚至有些和善。
“在下陈凡,职业是刺客,这位想必就是夏朝了吧!”
夏朝也不否认,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水,“正是,阁下当真是有着刺客的天赋呢!真的是令人难以察觉。”
夏朝先前在扫视了一眼殿中的天才时,险些被这个人忽略过去了,此人给人的感觉太平凡了,很容易让人忽视。
“哪里哪里,夏朝阁下的实力也是远超同级,我不过是在隐藏气息这方面比较有天赋罢了,如真的要比起来,夜猫子的敛息术才真的是无痕无迹,小可龊技真的不值一提。”
“可是你若是混在人群中,没人会怀疑你啊,你能做的事情很多欸。”
玛丽嘟了嘟嘴,连她也知道,这陈凡和影流相比,其潜伏能力可谓是甩了影流十万八千里,尤其是他能在人群中混淆,与影流是两种刺客,影流是在暗影中进行刺杀,靠的是强大的杀伤力和诡异,而陈凡这靠的就是这一份混淆视听的演技。
这样,虽然在刺杀能力上,陈凡不如影流,但他的功能性更强,无论是窃取情报还是什么的,而他最适合的就是造势,往往能在敌军军营中制造谣言,并且安然脱身,都是现在影流所欠缺的。
而那夜猫子,职业则是盗贼,潜伏的能力更在二人之上,身手敏捷,精通机关暗器,窃取情报和放火烧粮这样的事最适合不过。
“嘿嘿,谢谢这位姑娘夸奖了,能坐在邪公子身边的,果然不是庸脂俗粉啊!”陈凡嘿嘿一笑,搓了搓鼻子。
“邪公子?”
夏朝好奇了,他什么时候有了邪公子这样的称呼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自然是帝都中那些花痴少女们,在观看公子的比赛后,被公子那邪气凌然,风轻云淡的举止所吸引,再配上这亡灵法师的邪异,夏氏家族的嫡子,邪公子名副其实啊!”
“这样啊。”夏朝笑了笑,无形之间却又散发着一股邪气,这邪气是气质一般,举手投足间自然显现,虽然夏朝的衣着很是正派,还是掩饰不了那一股邪气。
“当真是邪少配妖女,天生一对呢,陈某羡慕啊!”
“说谁是妖女啊!”
玛丽马上就急眼了,不就长了两个角吗?怎么妖女妖女的叫上了,这是骂人啊还是怎么的。
“陈某的错,陈某的错,自罚一杯。”陈凡连忙自己斟酒,一饮而尽,玛丽也只好对他翻了白眼,不好再说什么。
“陈兄来这里说了那么多好话,不知所求为何?”夏朝尝了一口菜,感觉味道还不错,暗叹一声果然是皇家御膳,这菜好吃的没话说,又继续吃了起来。
“鄙人此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如何分配咱么几个,这调配的权,可是在邪少这啊。”陈凡叹了一声,也是夹起了一块肉,但没有吃下去,“鄙人原本在这道上混,偶得奇遇,成为了一名刺客,但是说实话,这打打杀杀的,鄙人还是珍视自己的性命,并非鄙人怕死,只是鄙人专长不在于此,若是邪少理解,鄙人感激不尽。”
“哦?道上混的?这么说你在打听情报、造谣和浑水摸鱼这几项本事倒是可以的咯?”夏朝眼睛一亮,原本以为这家伙只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谁知人家早已经在道上混过了,经验什么都不缺。
“哪里哪里,鄙人那都是旁门左道,不值一提。”陈凡不知道眼前这个贵族少年的心思,不过对他这个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人物而言,讨好上司可是一门必修课。
哪怕如今同样被大帝召见,双方一贵族一平民,身份差距悬殊,该做的还是要做到,若是哪天惹他不开心了,给个小鞋穿那就麻烦了。
“你们的分工,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
“好吧,叨唠邪少了。”
而另一侧的夜猫子这时候举杯过来,对夏朝一敬,“鄙人身为盗贼,对机关、暗器略有研究,飞檐走壁也不在话下,今后还望邪少多多提拔。”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些沙哑。
“好!”两人互相敬酒,夏朝摇了摇头,这邪少邪公子的名头传的真响,但听着都有些不是味。
对面的影流依旧是一个人独自饮酒,而且他喝得不多。
到这里,夏朝也是认识了自己未来将并肩作战的队友,他这个镇守,更多的不过是一个指挥支援的作用,若果真的要做什么事情,那要做的真的很多。
放眼望去,此刻大殿中,陛下也和几位大臣做在了一起,每个小组也有一些人相互打个照面,很是热闹,但每个人都知道,现在这顿晚宴,其实就是他们的饯别宴,谕令已下,过不了几天就要前往前线了。
这一去,伤亡不知多少,我们知道那些据点很重要,但是敌军就不知道了吗?或许刚开始还好,过一段时间之后,随着战事的发展,自然就会知晓,在那些据点,坐镇那里也是十分凶险,毕竟会牵制住敌军的一份力量,自然不能松懈。
这一夜是最后的狂欢。
觥筹交错,轻歌曼舞,似乎不觉战事紧迫,纵情声色,实则谁心里都着急,但是此情此景,这一派和平景象,让人不觉间不愿其沦陷,握紧拳头,不愿家园处于战火纷飞中。
愿以吾等血肉,换家国歌舞升平。
无外忧内患,国恒亡。
如今的歌舞,激励少年们,去守护着这美好的一切。
亲人、爱人、友人、故人、美景、美人、美酒、美食,一切的一切,但凡这万里河山中,值得守护的真善美,都令他们为之振奋,为之癫狂,为之血战。
以血肉之躯,筑起万里长城,将战火隔绝于长城之外,这便是桃园了。
宴中,有人欢笑,酒逢知己千杯少,有人抹泪,未能孝敬父母已先上沙场,有人高歌,大丈夫当于乱世之中建功立业,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奥尔森咆嚎大哭,百里风也是伏在桌上啜泣,两个大男人显然喝多了,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盖伦在不停的自饮自酌,不知不觉间和旁边同样自饮自酌的影流勾搭上了,勾肩搭背,醉眼迷离;克里没喝多少酒,和王飞虎吃着桌上的珍馐;王玉凤轻抚着沉睡在她怀里夏娜,少见的柔情,和旁边的茜娜有说有笑;夜猫子和陈凡臭味相投,说难听点,两人一个是小偷出身,一个混混出身,一聊起来那就是海阔天空了;陛下和众位大臣们高声阔论,不是大笑出声,显然酒量十分的好,醉意全无。
玛丽喝醉了,这个人靠在夏朝的怀里,死抱着夏朝的手臂,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生怕夏朝突然走掉了,夏朝也只好轻抚着她,看着她那酣睡的模样,忍不住在她鼻头上一刮,惹来一句梦呓,确实说不清楚,没听得出来,夏朝只好莞尔。
就这样,一夜而过,夏朝没有冥想,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冥想很容易受到干扰,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他睡着了,不只是他,大殿中的天才们都睡着了,并不是因为困,而是为了迎接新的征程。
一觉醒来,大帝和众大臣已然不见,夏朝靠着在一根柱子上,而玛丽则靠在夏朝身上,睡得香甜。
看着她,夏朝想起昨晚她第一次喝了酒,却一发不可收拾,夏朝也架不住,很快就自己醉在夏朝怀里,睡着了。
笑了笑,觉得腿有点麻,伸了一下腿,正好踢到旁边一个倒了的杯子,惊醒了一行人。
“嗯?天亮了?”影流揉了揉眼睛,完全没有平日里高冷的模样,“再让我睡会。”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侍者,侍者微微一躬身,“诸位,殿下有令,边疆战事吃紧,各位今日回家收拾好东西,明日日出之时自有车马接送。”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走了,因为已经有一些人清醒了。
“他说什么?”盖伦睁着迷糊的双眼,显然没听清。
“他说,让你们今天收拾好东西,明天日出有车马接送。”为飞虎撇了撇嘴,他昨晚没喝什么酒,现在还是很清醒的。
众人也是分分醒转,稍做了休息,就当赖床,带还是要起来的,要收拾东西,要和至亲好友告别,一天下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夏朝,明天要见到你哦。”
玛丽不舍得拉着夏朝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夏朝很是内疚,仿佛自己明天不出现在她面前就是罪大恶极一样。
“不行,我今晚收拾东西,和姐姐父皇他们告别后就去你家。”玛丽嘟着嘴,这下就轮到夏朝头疼了,要是马可大帝知道了他女儿被勾搭走了,岂不和夏朝急眼。
夏朝刚欲张嘴,玛丽就认真的对夏朝说:“我们的事,被父皇知道了。”
这一句,听得夏朝脸色惨白,今早醒来就没一件好事。
旁边的盖伦一脸好奇,不过满身的酒气,凑了过来,“什么事啊?”
“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
夏朝脸上的肌肉此刻抖个不停,他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夏朝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我昨晚呀到哪里了?”
一行人,伴着朝阳,就在这说说笑笑间,踏出了皇宫,为各自的征程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