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林舒就被元元“啊啊啊”的声音叫醒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元元瞪着又大又亮的眼睛望着她。
“你这个小坏蛋!”林舒宠溺的轻轻捏了一下他可爱的小鼻子,打了个哈欠。
昨晚,林舒没有让芷蓉守夜,只让她把羊奶温在外屋的小炉子上,自己一人照顾元元。她夜里起来了好几次,又要给元元喂羊奶,又要给元元把尿,几乎没睡什么。
林舒想着,今晚就开始让肖妈妈和芷蓉换着来守夜,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吃不消啊!
不过,今天还有件大事要办——给元元找个奶娘回来!
吃过了早饭,林舒把元元交给肖妈妈带着,让芷蓉陪着她出门了。
她还是去找了崔牙婆,她是要请奶娘,不买人,崔牙婆也很卖力,所以不一会就给她找来了三四个奶娘。
林舒问了一番,淘汰了两个。一个孩子都快满周岁了,她的奶水还有什么营养啊!还不如羊奶呢!另一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还是算了吧!
又检查了剩下两人的手和脖子的卫生,悄悄地闻了闻,看她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最终,林舒留下了那个胖一点儿的女人,太瘦了的,奶水恐怕也会不足吧!
留下的这个奶娘姓李,孩子有五个半月了,家里条件不太好,但一家人关系和睦,都很是照顾她,她也乘着有人帮忙带孩子出来当奶娘,挣点银子补贴家用。
林舒讲好了,一个月给她六百文,管吃管住,她也可以将自己的孩子带着,但奶要先紧着元元吃饱。一个月放她两天假,但每次只能是半天,而且夜里必须在。
李氏很高兴,她没想到林舒会允许她把孩子带着,还有假。虽说每次只能是在白天的半天,可也能回家看看啊!
林舒给了李氏宅子的地址,让她回家收拾一下,下午到就可以了。李氏感激不已。
从崔牙婆家出来后,她带着芷蓉又进了一家布店,选了些布匹,都是棉布。
回到家里,肖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元元午睡后醒了,正躺在铺着厚被子的小塌上吐泡泡,紫苏则是乖巧的坐在小塌边看着元元,防止他摔下来。
“芷蓉,把这两匹布拿去,你们也做几身衣服!”林舒选出一匹翠绿色的棉布和一匹深紫色的棉布,让芷蓉收起来。
“夫人,奴婢还有衣服,不用做的。”芷蓉受宠若惊,慌忙拒绝道,不敢接受。
“好了,”林舒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好笑,“只要你们忠心,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难道你每次都不要?”
“夫人,”芷蓉红着眼睛跪下,“奴婢和娘,以及紫苏,都会永远忠心于你,不背叛!”
“不用行这么大礼,我用你们,就会相信你们!”林舒走近扶她起来,“好了,快擦擦眼泪,让肖妈妈摆饭吧!”
“嗯。”芷蓉抱着布匹,破涕为笑。
吃完饭,回到屋子里,芷蓉拿出布匹告诉了肖妈妈。肖妈妈摸着棉布,也红了眼睛,虽然她们穿过更好的布做的衣服,可对于她们来说,这棉布更宝贵。这是夫人对她们的好,夫人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收留她们,她们得记着,得报恩。
“芷蓉,”肖妈妈看着小女儿,严肃的说道,“记住,我们是夫人的人,就要一辈子忠于夫人,哪怕是死,也不能背叛!”
“嗯,”芷蓉虽然在流泪,可眼睛里却盛满了坚持,“娘,我明白,我会做到的!”
“好!”她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蹲下来扶着孙女的肩膀,慈爱的看着她,“紫苏,你怨奶奶吗?”
“不,”紫苏摇了摇头,“爹和娘说了,要听奶奶的话!”
提到爹娘,紫苏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也知道爹娘不在了。肖妈妈和芷蓉也哭了,最后三人抱头痛哭。
听见右边传来的哭声,林舒关上了窗户:个人有个人的不幸,个人有个人的苦楚。
哭完之后,肖妈妈抱着紫苏坐在椅子上,对她们说,也是对自己说:“哭过了,就把他们埋在心里最深处,不要让他们死了还要担心我们。从今往后,我们就只是夫人的人了,只听夫人的话!”
“娘——”芷蓉点点头,靠在母亲的怀里,微微弯起了嘴角。紫苏虽然听的不太明白,但也点了点头,记住了奶奶的话,并且记了一辈子。
林舒有了身子,今天又忙了半天,早就累的够呛了。于是,吃了午饭,她就抱着元元睡了午觉。作为婴儿,元元最大的事情就是睡觉,睡觉,再睡觉。
一觉醒来,林舒感觉屋里的光线暗了许多。身边的元元已经没了踪影,又听到外面有孩子的声音,林舒知道是李氏来了。
林舒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来了。作为家里唯一的成年主子,林舒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李氏见过夫人!”看到林舒出来,李氏抱着孩子忙曲膝行礼。
“嗯,”林舒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什么不同,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孩子?多大了?”
“回夫人的话,这,这是我的儿子,叫柳青木,刚才,刚满三个月。”李氏显得有些紧张,说话吞吞吐吐的。
“以后你就是元元的奶娘,带好了元元,我重重有赏!”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的!”因为没有卖身给林舒,李氏自然就没有以“奴婢”自称。
虽说是日久才能见人心,可林舒对她的话还是很满意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芷蓉带她先下去安顿。
“肖妈妈,”林舒转过头对抱着元元的肖妈妈说,“今日买的布料,你带着芷蓉给元元做几身衣服,我也要添置一些。”
“是,夫人!”肖妈妈抱着元元退下了。
她轻轻的抚摸着不明显的肚子,眼睛里盛满了柔和。
虽然这个孩子的到来为她带来了很多麻烦,还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但她没有怪过他,即使是被休出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