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凝一回到府里,就惊动了所有人。少夫人怀着的可是大人和夫人的金孙,动了胎气那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阮大人上衙还没回来,阮玉竹也出去会友了,府里只剩下阮夫人和阮玉晴两个主子。
而阮玉晴是难得出来一次的,更何况她的身体这几天也不爽快,阮夫人吩咐了:什么事都不能拿去打扰小姐。所以只有阮夫人一人着急上火。
“快!快去请大夫!”阮夫人一听说乔玉凝动了胎气,心里埋怨她的同时,又忙着派人请大夫。什么事儿都可以放到后面再说,宝贝孙子的安危最重要。
“翠柳!”等到众人按她的吩咐下去之后,阮夫人突然出声喊翠柳。
“夫人。”翠柳自从被阮夫人训斥后,就一直过得很是低调,而翠婉瞅着机会就想把她心腹丫鬟的位置夺过去。
“去查一查,少夫人为什么会突然动了胎气!”阮夫人的脸上此时已经不再是着急,而是一种怀疑和阴沉。
“是,夫人。”再次被阮夫人重用,翠柳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感激涕零,而这恰巧合了阮夫人的眼。
看着翠柳平淡无波的表情和眼神,阮夫人很是满意:我的心腹丫鬟,没有足够稳重的人怎能胜任?
阮夫人才吩咐完众人,来到香凝园,看到香凝园中的下人正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心头的不满退了一些。
“夫人。”正在忙碌的丫鬟看到她,连忙曲膝给她行礼。
“夫人!”这个丫鬟一出声,别的人也都看到了她,齐声给她请安。
乔玉凝正躺在床上静休,听到下人的声音,正想起来迎接,阮夫人却已经走了进来,急忙阻止了她:“快躺下!”
“多谢姑姑。”乔玉凝知道阮夫人心里会对她有些不满,故而没有喊娘,而是喊了“姑姑”。
听到乔玉凝的称呼,阮夫人的心就已经软了一大半儿。
乔玉凝幼年时是在阮夫人身边长大的。阮玉晴身体不好,不能时常陪着阮夫人,而玉雪可爱的乔玉凝则是弥补了阮夫人女儿不能承欢膝下的遗憾。
因而,若不是乔玉凝后来离开了,她说不准就会和阮夫人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即便是离开了,她也在阮夫人心里也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现在好些了吗?”阮夫人在床边坐下,柔着声音问道。
“好多了,就是有些没精气神儿。”乔玉凝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做错了事就装可怜的凝儿。
“你现在是双身子,做什么啊,都得小心!”阮夫人没舍得说她,只是轻言细语的嘱咐道。
乔玉凝没有不耐烦,认真仔细的听着,阮夫人也说的心里舒服,她们之间的气氛融洽又温馨,就连翠柳回来也没能打断她们。
再说林舒这边,她真的神秘消失了吗?
当然不是!原来,林舒自从出了阮府,就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从心底感觉不踏实。所以,等到暗中安排好了所有事之后,她就乘着天黑偷偷出了城。
按理说,城门那边也有人盯着,那怎么就没发现她呢?其实,林舒不是一个人出的城,而是带着“儿子”一起出的城。
林舒从客栈后门出来后,她怕被人发现,就想找个偏僻点儿的地方换身装扮。
林舒换好衣服从废弃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若是有人在这儿,铁定会吓一大跳:刚进去的明明是一个妙龄美妇,出来却变成了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女。
刚准备离开,她又突然退了回来。不一会儿,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借着远处照过来的灯光,也只能勉强认出是个女人。
只见她将一个包袱一样的东西放在地上,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但由于离的有段距离,林舒也没听清她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那个女人就离开了。林舒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回来,就向包袱走了过去。
打开包袱,林舒模模糊糊的看见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刚满月不久的男孩儿。
也许是因为她也将要做母亲了,看着孩子躺在冰凉的地上昏睡着,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
连忙将他抱起来,林舒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温柔的说道:“我没有家,你也被抛弃了,我们就做母子吧!一辈子相依为命!”
此时的林舒没有想到,这个半路捡来的孩子,会成为她获得幸福的重要支撑。此时,他还在睡梦中微微蠕动着小嘴。
林舒抱着他,乘着早已联系好的马车,匆匆向城门方向而去。
在出城门时,林舒发现有人正在观察出城的人,尤其是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妇人。那些人虽然动作很隐秘,但对于有心里准备的林舒来说,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林舒为自己有先见之明感到万分庆幸。于是,林舒就坐着马车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京城。
由于天黑,林舒并没有走的太远。就在车夫家住下了,准备天明再离开。
车夫姓许,是个憨厚的老人,他家就住在京城不远处的大柳村。儿子在京城的一个酒楼当小二,平时不回家,女儿出嫁了,家里就只有两个老人。
林舒的到来,受到了老两口儿的热情招待。特别是许大娘看林舒带着刚满月的孩子赶路,她更是挽留林舒多歇息几天。被林舒以事情太急而推辞了。
吃过简单而又温馨的晚饭,林舒带着孩子在许大娘早就收拾好的房间里歇下了。
这个房间据说是她女儿出嫁之前的闺房。这个家里不算富裕,但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她女儿的房间里还摆放着一套梳妆台和衣笼(虽然用的都不是什么名贵木材)。
林舒先将他放到床上,自己脱了外衣也侧身躺到床上,撑起右手托着脑袋,看着孩子。
孩子已经醒了,也喝过了许大娘精心准备的米糊糊,现在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和林舒小眼对大眼。
林舒看着他,感觉很神奇,这么小、这么脆弱的生命,却拥有最鲜活的力量——希望。
“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林舒和他商量着,“你就跟我姓,就叫林承轩,小名叫元元,好不好?”
新诞生的元元“啊啊啊”的回应着。
“呵呵……”林舒开心的笑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着了的林舒不知道,有一个邋里邋遢的人,坐在离许大娘家最近的大树上,喝了一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