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你干什么?”阮大人见到夫人和儿子的表情不对,正想问问,就看到儿子冲进了偏室,继而听到了耳光声。
阮夫人也推开阮大人,怒气冲冲的走进偏室:“林氏,你真是不知廉耻!阮家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糟蹋我的儿子!”
“说,他是谁?”阮玉竹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我不知道……”林舒还在呆愣中,诺诺的回答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怀孕,不知道自己怀了谁的孩子……
“呵,你还真是贱人!”阮玉竹气的发笑,整个人都处在暴怒之中。
阮大人脸色也变了,弄了半天,原来儿媳怀的不是他的孙子,还是个父不详的野种。
“表哥……”乔玉凝从来没有见过盛怒中的表哥,她突然有些酸楚:表哥因为她而生气了!
听到乔玉凝的声音,阮玉竹才从暴怒中清醒过来:自从成了亲,凝儿就再也没喊过表哥,都是喊他“夫君”。
“表哥,你还有我!”乔玉凝双手拉着他的手臂,深情的看着他的眼睛。
阮玉竹突然感觉眼睛酸酸的,有种想流泪的感觉。是啊,我还有凝儿,凝儿不会背叛我的。他已经将林舒的怀孕看做了一种背叛。
想通了之后,他不再理会林舒,而是扶着乔玉凝在椅子上坐下,毕竟她也怀孕了,不能久站。
阮夫人看儿子冷静了,又看到乔玉凝微微凸起的肚子,想起了自己和夫君的“嫡庶子之争”,心里的气稍稍平复了些。
“翠婉,送林氏回锦豫园,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是,夫人。”
林舒被下人送回锦豫园后,还没能从这巨大的“惊喜”中缓醒过来。她从自己刚穿过来一直想到此时此刻,还是没能想出自己为什么会怀孕。
她抬头看到熟悉的门窗和摆设,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禁足了。是啊,依古代的法律,不守妇道,怀了别人的孩子,别说只是禁足,沉塘都是理所当然的。
林舒心里恐慌的厉害,为无缘无故的怀孕恐慌,更为未知的未来恐慌。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暴风雨。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林舒虽然被带走了,可她给人留下的炸雷还在。
阮夫人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她虽然不待见林舒,从不承认林舒是她的儿媳,可也不允许林舒做对不起她儿子的事。
“玉竹,你们先退下吧!”阮大人看着阮夫人依旧有些发青的脸色,压着内心的火气吩咐道。
阮玉竹不想走,想留下来看怎么处置林舒,却被乔玉凝拉走了。
“凝儿,你为什么要拉我?”面对着心上人,阮玉竹压住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还想看看她林舒有什么样的下场!”
“夫君,你这是何必呢?”乔玉凝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手臂上,“既然爹发话让我们出来,那就必有他的道理,再说了,想知道姐姐会怎么样,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阮玉竹看着表妹,心里舒坦了些:“凝儿,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表哥吧!”他抓住她的双手,看着她的双眼,温柔的说,“我喜欢听你叫我表哥!”
乔玉凝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叫了一声“表哥”。
看着她羞红的脸颊,阮玉竹笑了,拉着她一起走向香凝院。
他们都远离了怒火,可慈安堂却依旧硝烟弥漫。
“到底怎么回事?”阮大人沉着脸问道。
“怎么回事?”阮夫人怒气难消,“你还问我怎么回事?”她瞪着他,愤恨的说道,“若不是你选的好媳妇,我儿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侮辱!”
“难道不是玉竹?”阮大人想到一种可能,眼神猛的一缩。
“我倒宁愿是玉竹!”阮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阮大人被震惊了,他没想到看似乖巧懂事的林舒,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会不会是弄错了?”他心存侥幸。
“弄错?”阮夫人冷笑着反问道,“玉竹会弄错?我会弄错?玉竹根本就没留宿过锦豫园!”
阮大人也不在说话,只是青着脸坐下:若不是我的坚持,玉竹也不会娶林氏,也就不会受此大辱。
“准备怎么办?”阮大人有些颓废的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查出奸夫是谁,一起沉塘!”阮夫人在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着寒光。
“沉塘!”阮大人心里一惊,他知道林舒做的事沉塘并不为过,可一想起林大人临终前的托付,他还是无法接受。
“怎么?她林氏做的事还不足以沉塘?”阮夫人冲阮大人质问道。
“不是,只是林兄……”阮大人刚开始解释就被打断了。
“又是林大人!”阮夫人忍不住留下了泪水,“就是因为你的兄弟义气,已经赔上了玉竹的亲事,现在你又要委屈他吗?”
“……”阮大人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管他说什么,他都感觉不对。
“要不,就留她一命吧!”阮大人妥协道。
阮夫人转过身去坐到另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斓,留她一条命吧!”阮大人放柔了声音,喊着夫人的闺名,“也算是还了林兄一条命。”
“什么意思?”阮夫人诧异的问道。
“那还是年少时候的事了。”阮大人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年山洪爆发,我没有抓住,差点被洪水冲走,多亏林兄抓住了我!”
阮夫人听后,久久无言以对。阮大人也陷入了回忆。
良久之后,阮夫人才说话:“那就留她一条命,但我绝不答应让她继续留在府里做我的儿媳!”说完,阮夫人看着阮大人,眼神坚定。
阮大人看了她良久,才“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阮夫人可以做的最大的让步。阮玉晴身体不好,很少能在他们身边,所以阮玉竹是阮夫人花了全部精力养大的,她不会允许林舒这个耻辱再留下,哪怕是作为一个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