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婉,吩咐下去,全府的人都多发一个月的月钱,为我的孙子积福!”阮夫人喜笑颜开的吩咐道。
“多谢夫人!恭喜夫人!恭喜少爷!恭喜少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高兴的齐声谢恩。
听着众人的恭贺声,乔玉凝隐晦的看了一眼林舒,眼中是说不尽的得意。
林舒嘴角抽了抽,又有些尴尬,她还在这儿,众人就“少夫人”的叫起了乔玉凝,她感觉自己透明了。
“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你赶紧回去吧!”阮夫人转身就看到了坐在边上的林舒,笑容一收,眉头一皱。
“真是没眼色!”听到阮夫人的说话声,阮玉竹也看到了她。
林舒气的想骂人,是谁让她来的!但看了看环境,她还是没说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林舒正准备走人,却听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边上的丫鬟赶紧递上了温热的茶水,喝了茶,阮玉晴总算好了一些,稍稍喘了口气,“我先走了。”说完,看了一眼林舒,林舒就跟在她后面也出来了。
她们并排走在花园里,丫鬟远远的跟在后面,虽然没人说话,却不显尴尬。
“多注意注意身边的人,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是谁。”阮玉晴没头没脑的说完一句话,就叫上丫鬟离开了。
林舒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说的话,还是没什么头绪。
“少夫人,回去吧!日头大了。”今天跟着林舒的不是红莺,而是另一个丫鬟红袖。
“走吧!”林舒看了她一眼,又摇了摇头说道。
刚走进锦豫园,红莺就迎了上来:“少夫人!”
“有什么点心拿点儿来!”林舒在桌边坐下,喝了口茶。
红莺走出去,随即又带着丫鬟端着几盘小点心进来了。将小点心端下来放在桌上,红莺又为她添了茶水,这才问道:“少夫人,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舒张口就准备说,突然想起了阮玉晴的话——“多注意注意身边的人”,所以顿了顿,才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没什么胃口,没怎么吃早食。”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心理作怪,她总感觉红莺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是很失望的,也不知是失望没发生什么事,还是失望没有从她这儿得到什么消息。
慈安堂中,虽然阮玉晴和林舒都离开了,但丝毫都没有破坏这里的气氛,他们依旧是开心不已。
“凝儿啊,”阮夫人坐在软椅边上,拉着乔玉凝的手,轻声说道,“你要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告诉娘,娘让他们给你准备,啊?”
“嗯,娘,凝儿听娘的,”乔玉凝抚摸着尚未凸起的腹部,乖巧的答道。
“好,好,”阮夫人又转过头叫来阮玉竹,“凝儿现在可是两个人,你可不能惹她生气啊!生气对孩子不好!”又回过头来对着乔玉凝,“你自己也要注意,什么都看开一些,有什么事就来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娘……”乔玉凝似乎是感动极了,眼中泪光闪现,“凝儿一定会注意的!”
阮夫人满意的看着自己选的儿媳,又嘱咐了他们一番,才派人送他们回去休息。
……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舒发现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是那么顺利了:想沐浴,水半天都来不了,一问,夫人吩咐了,少夫人有孕,先紧着少奶奶用;一日三餐也都越来越迟了。
这天早晨,林舒都做好吃点心的准备了,却发现红袖端着早食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快?”林舒奇怪的问道,“还有红枣枸杞燕窝?”
“奴婢也不知道,”红袖边摆放早食边说道,“不过,回来的时候听人说,好像是少,乔少夫人没什么胃口,不想吃。”说完,红袖小心翼翼的退回到边上。
林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吃着早食。
谁知刚吃完早食,碗筷还没来得及收走,翠婉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林舒放在边上没动的燕窝粥,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林少夫人,夫人有请!”
林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燕窝粥一眼,说道,“翠婉姑娘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就去!”
“林少夫人,还是快点吧!夫人等着呢!”翠婉却催促道。
林舒只好穿着常服,带着红莺去了慈安堂。
此时的慈安堂里,乔玉凝红着眼睛,扶着腰站在边上,阮玉竹则是一副气愤的模样坐在椅子上。
“好了,别气了,”阮夫人劝着儿子,“翠柳,还不快扶少夫人坐下,有了身子就不能累着。”
“多谢娘!”乔玉凝说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娘,那林氏太过分了!”阮玉竹依旧气愤难抑。
“我已经派翠婉去叫她了,等她来了再说。”阮夫人话刚说完,翠婉就进来了:“夫人,林少夫人到了。”一侧身,林舒走了进来。
“媳妇给母亲请安!”
“请安?”阮夫人也不叫她起来,“我说的话,你都不放在眼里,还请什么安?”
林舒只好半蹲着,早在见到红袖拿回来的早食,林舒就猜到自己是着了道了。但此时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母亲,这不知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阮玉竹愤怒的站起来,“凝儿还怀着身孕,你就这么嚣张!”
“那,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林舒也不愿意叫他夫君,便敷衍了过去。
“你敢说不是你的丫鬟早上拿走了红枣枸杞燕窝!”阮玉竹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过,一切先紧着凝儿来!”不等林舒说话,阮夫人又开腔了,“你这是不满意了?”
……
林舒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被他们母子一番挤兑,更是说不出话来,但落在他们眼里就成了默认。林舒这个“黑锅”就这么背牢了。
回到锦豫园,林舒将所有的丫鬟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床边,一边揉着酸疼的双腿,一边想着刚才的事,越想越生气。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生平第一次,她感到了孤立无援的酸楚,感到了不善言辞给她带来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