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布满兵器的房间内龙节和楚栎正站在地上警惕的凝视着对方。
龙节手里拿着雁翎刀摆开架势,而楚栎拿的是双锤。
在这房间里还有很多宫人、侍卫、仆从他们都是来看二人比武的,当然这少不了将楚栎带进宫来的宫冉。
“出招吧。”龙节对拿楚栎说道。
楚栎听罢举起双锤就砸了下来,龙节见那锤呼呼生风叹道:“好大的力气。”
虽然这么说着,但龙节却不能认输,就在双锤砸下来的时候龙节举着雁翎刀一架将楚栎的兵器架住了。
楚栎又使了一些力气,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上了。
周围观看的人都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宫冉在一旁暗想,世子不能和他比力气啊。
那龙节好似听懂宫冉心中所想一般,他借力使力化解了楚栎的攻势,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十回合。
众人这才纷纷为龙节加油鼓劲。
话说二人只是切磋武艺,并不想分个胜负,而且楚栎出手有些顾忌,二人又打了一会儿,龙节跳出圈外道:“不打了,不打了,孤且问你,你的师父是谁?”
楚栎虽然用了好大的气力,但面色不改,他对龙节道:“草民没有师父,草民只是有一膀子力气,没事儿自己在家做了个石锤舞者玩。”
龙节听罢又惊又喜他转头招呼宫冉过来,宫冉走上前向他行了一礼,龙节道:“免了,你从哪里淘来这么一件宝贝?”
宫冉道:“国母要臣做您的亲随,您没有得到臣,您要小希做您的亲随,也没有得到,臣就一心想着给您找一位亲随来,恰巧长郡主赐臣出宫玩的机会,臣想择日不如撞日,这不就把他给您领进宫里来了?”
龙节点头道:“你很好,孤也应该赏你些什么才是。”他说到这里却犯难了,到底赏个什么好呢?
宫冉道:“既然世子想不好,不如臣想您讨赏吧。”
龙节道:“你说吧。”
宫冉道:“臣每日教导完小公子后便无所事事,世子这几日又日理万机,所以臣希望可以旁听议事,私下里也好替您分忧。”
龙节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真有这个好心?”
宫冉道:“臣这个不是好心,是志向远大,若是听多了大臣们的议事,说不定长大了,能做一个大官。”
龙节道:“这不是一个难事,孤准了,不过可说好了,你要私下里帮孤,不能只是旁听。”
宫冉道:“请世子放心。”
龙节又对楚栎道:“你的功夫很好,适合做孤的亲随,听说你是要当将军的,等哪日有仗可打的时候,孤一定把你带上。”
楚栎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宫冉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说道:“还不快些谢恩?”
楚栎这才跪下道:“谢恩。”
龙节笑道:“你这个样子很像父君麾下的一位先锋。”
宫冉虽然表面上安分守己,与世无争,但内心里是想要飞黄腾达的,更是希望自己能光宗耀祖以及不负师父的九泉之灵。
议事的地点在群策厅,国君走后的每天未时世子都要在此处听取以及处理各位臣子的奏本。
这个时候武英殿内的日晷恰巧指向了未时,宫冉以参议的身份站到了那群大臣的最后面。
龙节坐在一张华贵的黄花梨木椅子上,楚栎执剑侍立,在他的后面是一张雕工精美的御座,虽然国君还未回来,作为世子的龙节也不能坐到上面。
龙节在受完臣子们的大礼后便让他们各自归座,然而作为参议的宫冉是没有座位的。
臣子们都在等着龙节说开场白,果然龙节对他们说道:“有事议事,无事离厅。”
龙节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想的是但愿不要有什么事。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第一个站起来的就是国相杨云,龙节紧张的看着他,因为他最怕杨云有什么事。
这杨云知天命的年纪,宫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满头的黑发,这才一年多的功夫头发就变得花白了。
杨云向龙节行了一礼,龙节急忙道:“国相免礼。”
杨云道:“不知世子将那些奏折处理的怎么样了?”
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个?龙节道:“都是些聚众斗殴的事情,孤已经试着处理了,只可惜收效甚微。”
杨云道:“臣的奏本里有税收、商贾、学堂、农耕等等奏本,臣以为世子会对这个感兴趣,因此特地挑了出来,怎么世子有难处?”
龙节脸红道:“国相真是有心了,不过孤在平和争斗方面确实不太擅长,各位臣工有什么意见尽管说。”
大臣们听罢纷纷提意见,有的说是要国君和世子将注意力转到文化方面,有的说是立法镇之。
龙节暗想,这不都是宫冉想过的注意吗?于是他对宫冉道:“你来说。”
宫冉急忙道:“世子,臣是参议,旁听的。”
龙节道:“你又不是哑巴,你不能主动说,但孤让你说,你还是可以说的。”
宫冉只好道:“各位大人的意见都有道理,只是国君和世子都在军旅长期生活,让他们一下子把注意力改到其他方面的确是件难事,但若是有充分的时间,那些争斗的百姓只怕是要遭殃。”
杨云道:“的确如此,时间不等人,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宫冉道:“立法。”
龙节道:“这个不管用。”
宫冉道:“那是世子的法令不够严,而且处理这种事的官员大都是各打五十大板,根本不管用。”
龙节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宫冉道:“臣的意见是杀无赦。”
包括龙节在内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龙节按住椅子扶手问道:“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宫冉道;“古时商鞅立法,乃是严刑峻法,百姓苦之,但三年后,百姓却悦之,世子想要阻止此事的发生就是要些严法,否则不会给那些斗殴者起到震慑作用。”
不过,众臣听罢就纷纷反对,大家的一致意见是龙氏才立国不久,不能因为这个被百姓们说成是暴君。
这里的众臣不包括杨云,龙节见他没有说话便问道:“国相有何高见?”
杨云道:“臣保留意见,想听听参议大人的高论。”
龙节对他行礼道:“下官不敢当,既然国相要听,下官就说说。”
杨云冲他点点头意思是可以说了,龙节便对众臣说道:“下官不知众位大人有没有听过长痛不如短痛这一说法,不瞒各位大人,下官有幸看了几本关于这类事件的奏本,有很多都闹出了人命,这种事情已经使得父母失子,妻子失夫、儿女失父,若是不用些雷霆手段,镇压下去,只怕到时候平国大乱,邻近国家会向****奏请庇护百姓为由,接管了咱们吧。”
杨云道:“你思虑的的确长远,只是有一点考虑不周,那些斗殴者虽有错,但却有罪不至死之处,有的刁民欺凌弱者,他们抢人财物,甚至霸人妻女,有血性的男人自然会与之相抗,二人被解到官府的时候,官府一般都会按照斗殴罪判决,那么按照参议的说法,这二人是否都改问斩?”
“哼。”龙节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说道:“为何都要问斩?刁民先欺凌百姓,自然要斩他。”
杨云道:“当刁民欺凌百姓的时候,自然是刁民的错,但百姓与之争斗,便是互相斗殴了。”
龙节皱眉道:“那便让那百姓忍气吞声?”
这时宫冉上前施礼道:“斗殴与被欺凌不可同日而语,人唯一独一无二的是身家性命,其次是亲人、朋友的性命,再次是名节、最后是财物,而这三者的排序只是下官一家之言,在其他人心中也许名节第一,也许财物第一,也许亲友之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不过其他人与下官的排序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君和世子是如何盘算的。”
龙节做头痛状道:“你所言何意?”
杨云替宫冉解释道:“参议的意思是,例如世子认为身家性命最重要,那么当百姓是因为保命而与刁民互殴,那么百姓自然是无罪的,而世子认为财务最不重要,百姓为此与刁民互殴,那么百姓是有罪的。”
宫冉道:“国相说的不错,不过无论如何百姓都不必处斩,这具体的事宜臣还没有想好,还请各位大人们拟订一本律例来。”
龙节道:“若要立法必须等父君回来再说,孤做不得主啊。”
杨云道:“那就暂行参议之法,以观后效,具体的等国君回来后再做定夺。”
龙节见宫冉的意见居然获得了国相的首肯不禁在暗中给他竖大拇指。宫冉却是一副受之不恭的态度,在大家走出群策厅的时候他跑到杨云身边向他施礼道:“多谢国相指点。”
杨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却不简单,唉,不过因为你的缘故本相又有事情要做了。”
宫冉不好意思的说道:“下官给您添了麻烦,您有什么要下官帮忙的下官一定做到。”
杨云摆手道:“不用不用,本相挺得住,好在每个国相只有五年的任职期,期满后本相可要离开这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说完背着手缓步而行。
宫冉见杨云没有要自己同行的意思便知趣的站在那里,看着杨云蹒跚的脚步,他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