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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关

生日,无论是对于弃境人还是千子星人,似乎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经历过那场大劫难之后,这也就成了一串说明年龄的字符。但是至亲的人,还是不会忘记在这天送上祝福,最多吃点好的。虽然活了那么多年,沐琪没有过过一次生日,可他总是觉得生日对于每个人来说,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只是两界的风俗,也注定了沐琪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不过,按着沐琪的理解,也不可能搞出多大的动静。

“樱,生日快乐!”一觉醒来,沐琪对着已经稳坐在椅子上的小樱笑道。

“谢谢,你居然还记得。”

“唉,经历过黑暗时期,这习俗都已经被丢光了呢。虽说没有历法,每天都是那么寻常,但毕竟现在历法没有消失。其实,我不仅记得,还准备了礼物。”

“礼物?那就不必了吧。”

“你可别想太多,凭我的能力,能给你的礼物,除了知识,还能有什么。”

“和你之前说的话,有点像。”

“不,这次和平常可是不一样,绝对是一份大礼。”

“难道你要教我宇宙的魔术?”

沐琪摇了摇头,信步走出了宿舍,待小樱走出宿舍,沐琪早就没影了。小樱浅浅一笑,纤纤玉手不由得轻倚在扶栏上。哪知,小樱忽然眉头一皱,仔细看去,只见那儿留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小樱再用了点力,一行文字便投影出来,只见那儿写道:“想要得到礼物,可没那么容易,解开这个改良版的八门金锁,就知道下一个提示地点啦!”

小樱轻触确认,一个透着金光的八门金锁便是出现在了小樱的手中。小樱笑道:“一个小小的八门金锁,也想难住我,真是无趣。”

小樱想都没想,便是依照那天衍之法解锁。然而,她不仅失败了,还触动了八门金锁,把自己锁在了里边。小樱心道:“哼,居然玩我。我又不会蛮力,你!”

小樱无奈地看着远方,期望着下一刻会有人回来就她出去。

“最好不是你!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八卦?那群老头尽会胡扯,依照天衍之法造出来的锁,还有那面子叫八门金锁。无知,八门明明就是开、休、生、伤、杜、景、死、惊的奇门八门,哪是什么八卦。”

沐琪的话忽然涌现在小樱的脑海之中,她使用莲樱体,将力量聚在生门,也学着沐琪的共振原理,一举轰开了这改良版的八门金锁。

“原来是这样,想借机给我复习呢。”小樱心中的怒气全消,“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金锁打开,提示信息出现:九重峰,眼

望川峰四周,九座山峰此起彼伏,谁也不让谁,将那望川峰团团围住。这九座山峰,合称九重峰。沐琪的第一个提示,说得算是无比直白了,九重峰之眼,自然是那望川峰,而望川峰之眼,就是望川之巅。信息出来的瞬间,小樱便是提步往那儿赶去,不然上课迟到,免不得受黄羯的脸色,她可不喜欢。

小樱本想跑上去的,可是望川峰离宿舍也不近,所以驾驶着浩改良的便携式飞行器,往那儿赶去。中央学院规定,这便携式飞行器,要是没有经过器械师的改装,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可要是改装了,那在学院范围内随便使用。浩可没有敷衍,将这飞行器的速度整整提升了五倍,稳度也大大地提高了。小樱很快就到了望川峰顶,倒是很顺利地发现了印记。

信息出现,小樱却皱了皱眉,只见那上边写道:反转天衍之阵,解卦

正运天衍之阵,有阴阳始,衍化万物。反转天衍之阵,却是从万物开始,归于八卦,这也就意味着小樱要先正运天衍之阵,再反转。到这步还不算是特别困难的事,但是要解卦,那可没那么容易了。到了八卦这儿,又是一道锁,但和未改良的八门金锁又不同,这是不能再用天衍之道来解开了。大言至简,从这简简单单的二十四爻里解开其中蕴含的秘密,哪有那么简单。而且,沐琪这人有点古怪,经常不循古法,所以小樱是不能从书上得到任何启示的。要解开它,还得像之前一样。

小樱这次有经验了,先是依照沐琪留下的初始阵策,推衍至八卦之锁阶段,便是开始回忆沐琪和她说过话。

“唉,解不开啊,解不开。就那么几根横线,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真是佩服那位写出这些东西的人的智慧,这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唉,真就这么简单吗?简简单单一个道字,又有谁,能说清。”

想到这儿,小樱便是有些生气了,暗骂道:“你叫我解锁,又不告诉我怎么解,不要了不要了,一个礼物而已。”

她直接转身,正欲离去,哪知那八卦锁没她管,竟然自己打开了。听到锁开的声音,小樱猛地转身,只见:快去教室吧,要迟到啦!

樱立即起飞,路上便是明白了就中道理,知不可为而无为。虽是压轴进入教室,可黄羯并没有说些什么,沐琪早已落座,正微笑地看着小樱的位置。小樱瞪了他一眼,安然落座,刚想松口气,却是发现了沐琪的印记。再看看沐琪,表情已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打开印记,提示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招摇,只见上边写道:倒数第二关,不过,这次可没有之前那么简单了,而且,可能还有点痛苦,我敢保证,要到晚上回宿舍前,你才能解开。多说无益,模拟战斗,现在开始。

小樱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消失,但从外边看起来,她却是无比地清醒。

她的意识骤然清醒,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境地,只是她的两位组员都在身边。看见他们,小樱顿时松了口气,却是把自己要干什么给忘了。漫漫沙漠中,忽然蹿出一直凶猛的野兽,沐琪二话不说进入战斗状态,没等小樱做出反应,她和浩已然进入防御体,屏幕里,猛兽扑向沐琪,沐琪一手甩飞它。可是紧接着,数不清的野兽出现,沐琪有些不知所措,等待着小樱的帮助。

她乱了,彻底地乱了。一切都是那么毫无预兆,如此地猝不及防。但小樱并没有那么容易击溃,她很快就从凌乱中恢复过来,镇定地分析局势,给出简单的提示,情况开始好转,在他们的配合下,仍有战斗力的野兽越来越少。

就在最后一只野兽倒下时,场景又忽然切换,更复杂的情况便是又出现了。小樱陷入了这恐怖的循环中,而沐琪,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小樱。

到了午饭和晚饭时间,小樱也没有醒来,可是她却是如同往常一样,正常地进食。沐琪也算是想得周到,让人以为,小樱没有在做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可是,陷入那循环中的小樱,却是无比地疲惫。

最后一场战斗结束,另一个世界的小樱险些晕过去,她咬着牙,正要迎接下一场挑战。不过,挑战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提示:樱,受累了,最后一关在训练场

小樱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很奇怪的是,那种疲惫感完全消失了。那一刻,小樱忽然明白,那熟悉却不在乎的状态有多么可贵。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训练场,并没有见到印记,准确来说,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印记。那正是沐琪。

沐琪微笑着看着小樱,伸出了左手和右手,说:“我这两只手,一只表示礼物,另一只表示惩罚。我已经在手上做了记号,绝对不会中途更改。惩罚是什么,我不能说。那么,你选择左手,还是右手。”

“我都要了。”小樱这次却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很坚定地说出了选择。

“还是难不倒你,我们先来看礼物吧。”沐琪松了口气,拿出一个立方体,“这是阵策魔方,储存了薛爷爷教给我的所有有关阵策的知识,还有我的感悟。古代的阵策,一人控一军,如今,却是一人控一人,完成转换的钥匙,就是我的许多感悟。”

“谢谢。”小樱接过魔方,“那,惩罚呢?”

沐琪躺在了地上,望着星空。小樱见状,也是照做了。沐琪说:“我们相识,也有许久了吧。”

“嗯。”

“很多东西,我还是一无所知啊!我又能力知道,但我没那么做,好多东西就算有能力知道,最终也什么都得不到。”

“你说这……”

“算了,以后再说吧。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惩罚,还是留到后边吧。”沐琪起身往宿舍走去。

小樱小樱迷茫了一会儿,便是跟了上去。

有了沐琪送的魔方,那许多曾经无法理解的谜题,小樱都已了然于胸。那宇宙的魔术,也被她收入囊中。有了这钥匙,小樱也开始研究《阵策八十一卷》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向沐琪请教些什么,而是心无旁骛地扑入其中。浩的闭关渐渐走到收尾阶段,忙得不可开交,而沐琪,却是闲得无事可做。

躺在训练场边缘,沐琪双目无神,大脑一片空白。宇宙星河,流淌在他明眸里,却是如此冰冷,不带一丝的生气。曾经总是带着傻笑的面庞,此时却若寒霜。这迷茫的年轻人,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有谁能想得到,这冰冷的面具下,那忐忑不安的心。恍然间,那身躯一震,紧张、恐惧、期待交织在他的心头。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小樱解开了魔方锁。那阵策魔方,原本是乱的,随意转动并不会出现什么,可一旦把它复原,藏在里边的东西就会出现了。也不知小樱是受了什么刺激,竟是开始还原起魔方来,沐琪见状便是速速逃开,却是用异子监视着那里的情况。当小樱完成最后一步之后,那复杂的情绪便是席卷而来。

小樱还原了魔方,一行大字投影出来,赫然是那“惩罚开始”。小樱先是一惊,随即做好了准备,哪知,大字消散之后,留下的是一封信,道:

小樱:

哪来的什么惩罚,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今天让你进行模拟训练,把你折磨得那么疲惫,我真的很愧疚。你能发现这封信,说明,那些话,最后还是被我咽了下去。也不知道你看见这的时候,是何年何夕。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以为我们就是寻常的组员,那时候,说真的,对你没有太多的印象。雾婈·樱也不过是一个符号,属于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和那叫做洛璃·浩的男孩在一起的时候,笑得很美,话也很多。可面对着我,还有其他人,便是冷若冰霜,仿若九天之上黯星,是如此地清冷,可望而不及。

这朝夕相处,让我慢慢地了解这个女孩。我依然,把她当成一个组员,最寻常的搭档。直到那一天,这个女孩牵起了我的手,那如同五雷轰顶般的感觉我至今难忘。我的世界,本是只有我那孤独的身影,可那一天,我知道,这个世界再也无法继续灰暗下去了。

你和浩,看起来,真的好相配。可是我……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到把那种感情彻底地压制,但我错了,那根本不可能。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你,闭上眼睛,看见的还是你。在我的世界里,你已经无处不在。总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可……你那笑颜,一点点地沁入我的骨髓,唯有越来越清晰,而不会越来越淡。

我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的骨片上,写着简短的文字,可要是全给翻译出来,真的好长。我不能全部看懂,隐约间,那似乎是在写着我这一生要经历的事。或许我的出生就是个意外,一个已经知晓了自己命运的人,呵,我更愿相信,那只是我的幻觉。它说:二八有妙女,清湖座上樱。身兼若寒气,却怀似雨谜。不知前尘起,岁岁相思命。长锋没磐岩,残朵落霜凌。

这种文体,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界。按着古语言翻译,却是感觉有好多的东西无法补全。我只是隐约地感觉,我这一辈子,恐怕都要唯你所困了。

樱,我喜欢你,说爱,也未尝不可。我完全可以无视那虚无的命运,也不在意未来的迷途。我只知道,我这呆瓜,从来只能把握眼前的时光。你和浩还是那样,我不在意,我只希望,你能在你的心中,给我留一个位置。

樱,我们……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帝娬·沐琪

樱的双手颤抖着,接着,全身都颤抖了。她眼神空洞,看着眼前这封信,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她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拿出里边那不可破碎的纸条,失神地看着上边的字。小樱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纸条归置好。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那《阵策八十一卷》。

小樱打开魔方锁之后,沐琪就取消了异子的监视。他只是望着星空,任凭心中那气血尽情地闹腾。许久,在他确信小樱已经读完那封信之后,他才缓缓起身,向着宿舍走去。当他终于踉踉跄跄走到椅子边坐下时,猛然被小樱那毫无感情波动的脸扰得心神不宁。沐琪除了看着小樱,便是没有其它的动作。

小樱忽然浅浅地一笑,吓得沐琪不由自主地换了换手臂的位置。在他碰到扶手的时候,便是感觉到了留在上边的印记。他悄悄地打开印记,这可没有什么投影,小樱是有心灵控制能力的,那话便是直接出现在了沐琪的脑中。

“我的世界,有浩一个人就够了。”

阴郁笼罩着沐琪,他愁苦地看了看小樱。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暗自苦笑,脑中盘旋着小樱的留言。也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推开了。那许久未出现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不似之前的古井不波,小樱面泛桃花,想一阵清风,向那洛璃·浩扑去。浩的身形,早已枯瘦,尽管小樱千万般嘱咐,在这最后的冲刺阶段,他还是不照顾自己的身体。要不是刚刚受了打击,沐琪也该一阵唏嘘,为他感到心疼了吧。

只是沐琪他神色木然,对这变化毫无知觉。

那方,一阵亲亲密密,笑语连连。

许久,浩才和小樱回到了椅子上。浩拿出一个便携式储物盒,随手扔给沐琪,说:“呆瓜,你的战斗机甲,出发前我最大的任务完成了,我可没偷懒。”

沐琪没有回应。

“呆瓜,你怎么了?”

沐琪还是没有回应。

浩看了看小樱,她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目光没有丝毫的移转。再看看沐琪,双眼死盯着前方,似乎眼前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个小玩意忽然出现在浩的手中,他把那东西轻轻地放在沐琪的头上,偷笑着往小樱那儿看去。

意料之外的,沐琪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而是收起那便携式储物盒,一言不发地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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