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第二天遇到的事，却使我无法马上离开法国：那位吉普赛妹妹来了。
“老板哥哥，我找得你好苦啊。”珍妮老远就向着我跑来，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
我轻轻搂抱着怀里的嫩妹。
“珍妮，你毕业了吗？”
“早就毕业了。上次来维希找你和玛丽姐，他们说你们到中国去了，是真的吗？”
“真的，你玛丽姐想去看看我的家乡。”
玛丽站在我旁边，看着珍妮，微微笑着。
“那啥时候也带妹妹去看看嘛，好吗？”小姑娘嘟着嘴。
“行，等有机会再说吧。”我说，“妹妹吃饭没有？让哥哥请客。走，我带你去吃顿好吃的。玛丽，你也来陪陪妹妹啊。”
“谁稀罕那些吃的啊，”姑娘对着我的耳朵：“我只想吃哥哥，吃‘哥哥的肉’，就像你们甘肃花儿里唱的。”
“你还知道中国西北的花儿？”
“那怎么啦？你们西北的人就像我们吉普赛人，豪放，开朗。”小妹说，“他们的民歌我也很喜欢。”
“但妹妹可理解错了，”我说，“花儿里唱的‘阿哥的肉’，可不是真的肉，那只是一个语助词。”
“反正我要吃。”小妹说着就真的动起手来，把手伸向我的肚皮。
“不要闹了，妹妹。”我使劲拉开她的手，拖着她往门外走去。
“玛丽，你来点菜吧。”到了餐厅，我对玛丽说。珍妮不说话，似乎是生气了。但我决心不去满足她的要求，我知道吉普赛人的性格，可不会像玛丽亚或者馨妹那样仅仅是逢场作戏，她们是那样的任性和执着，有些近似于狂野。
“珍妮，你找到工作了吗？”在饭桌上玛丽问珍妮。
“没有啊，我不是说过要来你们公司吗？”
“你可能搞错了，你英哥哥的公司在中国。”
“我知道他是中国人，这点还看不出来吗。不过不是你俩开的夫妻店吗？”
“我俩不是夫妻，也不在一起开什么公司。你如果真要找工作，可以在这儿上班，这儿的伊夫公司老板是我哥哥阿兰。也可以跟英哥哥去中国，他可确实是个老板，在中国开了一个很大的公司，叫‘因子实业’。”
“那我考虑考虑。中国那地方好不好啊？”
“你还这么小，就在法国工作吧，中国离家那么远，到时候你会想妈妈的。”我说。
“哥哥是拿小妹妹开心啊！我这么大了哪里会想家呢，都到了该找老公的年龄了嘛。”珍妮突然搂着我一阵长吻，“而且我们吉普赛人从来就是四海为家。”
“你即使跟英哥哥去了中国，也不可能嫁给他。”玛丽说。
“为什么？”
“英哥哥有老婆了，孩子都上中学了。”
“我只当小妾。”
“在中国男人不能纳妾。”
“那就当一辈子情人。”
真是没有办法，又一个玛丽！连玛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珍妮，你怎么那么像我啊。”玛丽一把抱住了珍妮，“小妹妹，那就跟姐干吧，我给我哥哥阿兰说一说，把你留下了。”
我也为珍妮的执着感动了。抱住小妹，轻轻吻着。
“珍妮，就在你玛丽姐的公司干吧，以后一定要找一个真心爱你的男孩。希望有一天，当我来法国时，能看到你幸福的生活。”
珍妮的手在我身上四处揉摸着。我没有动，静静地继续吻着小妹妹的甜蜜香唇。
我几乎要告诉她，那次在格勒诺布尔大学宿舍，我曾经去找过她。但我沉默着，不愿给她再产生别的误解。真是误解吗？谁知道呢。
哪怕是这个吉普赛姑娘有多么引起我的兴趣，哪怕我的心中有多么强烈的冲动，我仍然装着无动于衷，毫无反应的样子。
我轻轻说：
“小妹妹，我们回家吧。”
“哥哥，今晚上……”玛丽看着我。
“你陪珍妮睡吧。”我走出玛丽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来到了蓉儿的房间。
“哥哥今晚不和玛丽睡啊？”蓉儿问我。
“玛丽今晚有客人。”我随口说着。
“什么客人？”
“说来话长，是我们在格勒诺布尔给因妹治病时认识的一个小女娃，她当时在一大上学。现在毕业了，想到伊夫公司来工作。”
“她学什么的？”
“学习微电子。”
“那到这个服装公司干什么？”
“嗨，就是嘛，我们那时就劝她去研究所搞科研，或者到IC公司挣大钱。但她非冲着玛丽和我就来了。”
“哥哥，人家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啊？肯定是又一个被哥哥迷住的姑娘。”蓉儿说完也笑了起来。
“可不要乱说，到时候别弄假成真了。”
“有啥关系嘛，又多一个妹妹也不算啥。”蓉儿继续说着。
“真的不要乱说，蓉儿，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吉普赛姑娘。”
“真的？那可不要去乱招惹。”
“就是，你也看过《巴黎圣母院》，你看那个爱斯米拉达，好狂野的性格。”
“哥哥，那你干脆明天就走吧。我说了，因妹现在正需要你。”
“那你也怀孕了啊。”
“你不用管我，我是医生，知道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