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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萃英山位于沧州偏南的一座小山脉,是去沧州的必经之地。萃英山虽说小,但山势崎岖,要想翻过萃英山,就必须要爬一天的山,才能到沧州城。所以有的当地的老百姓在萃英山下,看起了客栈,提供山上人的食宿。虽说是小本生意,不过客栈的老板在这么多年的积累下,还是小发了一笔。

“三少爷,我们到萃英山了。翻过这萃英山,再走段官道,就到名剑山庄了,听说名剑山庄最近今天要办赏剑大会,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不必了,我们要尽快赶到紫英山。若是因为贪玩,耽误了时辰,爹怪罪下来,我们两个都要吃板子的。”

“知道了,咦,前面有集市,三少爷我们先找家客栈,然后我们先吃了饭,在赶路吧,一路都吃干粮,我嘴皮都磨破了。”

“你这家伙,就知道吃,还有,你我是兄弟,出门不要左一句三少爷,有一句三少爷。怎么说你都不听,但是你呀,就喜欢和我耍嘴皮子,你还要是能在称呼上改改就好了”

“好啊。那我就叫你江少?怎么样?”

“好的,仲少。”

“。。。。”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

这两人正是江黎和威远镖局的镖师仲衡,两人从小玩到大,但由于是主仆关系,所以仲衡一直叫江黎三少爷,而江黎却把仲衡看做亲兄弟一样。一直喜欢拿仲衡开玩笑,一来二去,关系好得不得了,但仲衡,从小到大,都喊江黎三少爷,嬉戏打闹没事,就是改不了口。仲衡年纪虽青,但轮实力在镖局里还是吃的开的。这次去紫英山,江扬便安排他一路保护江黎。

两人来到客栈门前,四处观望,卖菜的妇女在摊位上梳理着青菜上的黄叶,扛东西的苦力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四处送货,打铁的铁匠汗水淋漓的敲打着火红的铁杵,绸缎庄的老板正给买丝绸的姑娘们介绍布匹丝绸。走货郎背自己从外地进来的货,四处吆喝。小小的集市上,什么都有。可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呢?”店小二看见江黎两人,急忙跑到面前说到。

“小二,来先上几个好菜,再来一壶酒。帮我们准备两个房间,记得烧点热水。”仲衡招呼着店小二,江黎站在仲衡身后,摇了摇头。

“这家伙真拿他没办法。”

片刻后。

“滋滋。。。哈!舒坦!”仲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嘴里还不忘称赞。

“你这小子,在镖局不见你喝酒,跟我一起了,你却成酒罐了!”江黎看着正美滋滋的仲衡,摇着头。

“三。。。。哦不,江少,你是不知道,我们走镖的一路风餐露宿,只要有客栈休息的时候,都留两个人不喝酒,其余的来几口,慢慢的就养成了习惯,在镖局喝酒,被总镖头发现的话,还不要我们的命啊。噢,对了,江少,来一口?”仲衡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提着酒壶,倒酒,讲述自己喝酒的前因后果。

“算了,我不喝。你慢慢喝吧。”江黎夹着桌子上的菜,看着正哗哗往嘴里灌酒的仲衡。一整无语。

“噢。对了,江少,你背上的黑盒子,装得什么?一直背着,吃饭都不放下。”仲衡小声的对江黎说到。

“这是我们去紫英山的任务。”江黎转头看了一下背后的剑匣,会心的一笑,再过几天,它就要出世了,真期待它长什么样子,帅还是丑。男还是女,高还是矮,真想知道。

“小二,帮我打点热水,准备点饭菜,送到房间里来,按照昨天的规矩,不要太油,不要放肉,我不喜欢荤腥。”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在客栈的二楼走廊,跟小二招呼了几句正准备回房休息。

“咦!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江黎从少女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哇,好漂亮的女人啊。咦!不对,在哪里见过?”仲衡已经把酒壶的酒喝得干干净净,准备再来一壶。转身叫店小二的时候,看到了白衣少女。

“你是!三哥!”少女看见正在盯着自己的江黎,一眼就认出来了。

“三年不见,小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江黎听到少女认识了自己,急忙起身,走到少女的面前。

“烟小姐!”

仲衡这一下才想起这位漂亮的女人,原来就是与江黎从小定亲的烟家大小姐,烟兰亭。只可惜,三年前劫镖的事情,江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烟兰亭虽不在意门当户对,但是身为三大世家的烟家门主却觉得江家配不上烟家,于是在三年前就解除了这门婚事,三年不和江家联系了。

“是啊,三年不见,这三年,你过得好吗?我好想你,每次一想你,我就偷偷跑出来,结果,每次都被父亲派的人把我抓回去。这次赏剑大会,我猜江家说不定会去,所以我又偷偷跑出来。”烟兰亭看着江黎,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三年的思念,一涌而出。那个小时候跟着他父亲经常到白帝城做客的小孩,经常在自己面前说长大后一定会保护他的男孩。终于在阔别三年后,再次遇上。

“我。。。。”

江黎还来不及说话,烟兰亭一把抱住了江黎。眼泪哗哗的从眼角流下,头不停的在江黎怀着蹭来蹭去。生怕这是在做梦,梦醒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家。

“果然,我没猜错。你真的来了,我没做梦,你真的来了,你的怀里还是那样的暖。”烟兰亭抱着江黎,死死不肯撒手,害怕江黎突然离开。江黎的衣服,都湿润了一片了。

“好了。我在这里,这不是梦。不要哭了好吗?女孩子哭多了,会变丑的,到时候没人要了。”江黎闭上眼,右手缓缓抬起,摸着烟兰亭的头,轻轻的抚摸着,安慰着烟兰亭。他知道,怀抱中的女孩子,已经不是属于他了,但是还是忍不住。

“就是这种感觉,以前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三哥就是这样安慰我的。好熟悉!”烟兰亭在江黎怀中,感受着这一切,把江黎抱得更紧了。

仲衡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向客栈的屋顶看去。自从三年前,家里哥哥们失踪,烟家解除婚约,三少爷太久没露出这样的爱溺的样子了。真羡慕啊,想想自己二十年了,还是光棍,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的人。想想撞墙死了算了。

“咳咳!不是我要打扰二位。实在是。。。。。你看,全客栈几十号人,都看着你们呢。二位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糙汉子的感受啊!”

仲衡看到两人无视全场,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周围的事物都好像停止了,所以人都看着两人,就连店小二都这样,左手端着菜,右手拿着酒壶,痴痴的看着两人。端这么久丝毫没觉得手酸。仲衡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好歹也是一伙的,就忍不住提醒了下。结果倒好,这样一说,两个拥抱的人没提醒到。倒把周围的人提醒了。店小二一缓过神来,突然手酸,手里的菜直接滑到旁边客人头上,手里的酒直接掉地。

“哎哟,怎么回事啊,一愣神,我头上脸上都是菜。哎哟哟,烫死我了!”客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拍下头上的菜。

如果说有头发挡住,可以缓解一下,可能没那么烫,但是这位客人,却是个和尚,头皮都烫红了。

“不好意思,客官,这。。。。”

“没事,没事,施主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只怪我分心了。”和尚双手合十,鞠躬说到。

小二本想上前扶一下和尚,但是看到和尚的头一片通红,还有几片菜叶没擦干净,急忙拿着肩上的抹布帮和尚擦头。

“哎哟!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和尚头皮都快破了,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客栈说有人看到这滑稽的一场,全场笑得不可开交。

江黎听到笑声,这时才挣开眼,看到和尚和店小二还在那里‘纠缠不清’。突然知道这一切全是自己搞出来的,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的烟兰亭,已经没有哭了,只是是不是的抽搐一下。

“好了,小烟,坐下吧。”

烟兰亭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江黎坐在桌子上。低着头,时不时的看一眼江黎,心里的幸福的感觉,满满的。

“啧啧!江少,看见了吧,你们两个,害得大师遭此一劫!你们厉害啊!”仲衡看到两人终于舍得分开了,想想自己还是光棍,找到机会就开损。

两人听到仲衡这样说,都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了。一场闹剧就这样,尴尬的场景下结束了。

“洪易!你小子!老子终于找到你了,偷偷跑下山,到处骗吃骗喝,终于被老子逮到了吧。”一个高大的中年人,从客栈门口,唰的一下就冲到客栈,在客栈的最里面最隐蔽的一桌,逮着正在吃饭青年的耳朵。

“师、、、、”

“师,什么呢,老子为了找你,饭都没吃好过。”中年人巴掌拍了那个叫洪易的青年的头。手掌和头的碰撞,啪啪的响。

“好了,师叔,我错了。我请你喝酒。别打了。别揪耳朵了行吗?”洪易弯着腰,只要一巴掌打过来,头部受力,揪着的耳朵就扯得吃痛,急忙求饶。

“算你小子识相,不然哼哼。”中年人听到洪易的求饶,才松开自己的右手。想想为了找到这偷跑的侄子,几天都没吃上好的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喊到。

“小二,来十斤牛肉,五斤上好的花雕。”

“师叔,你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我一月存下来的钱,一顿都要被你吃光了。”洪易欲哭无泪,看着钱包里所剩的银子,看来以后又要吃馒头了。

“你小子,老子吃点东西,你就心痛了?信不信我。。。。。”中年人看着正在看钱包的洪易,不慌不忙的说着话,结果还没说完,嘴巴突然被洪易捂住了。

“师叔,我最爱的师叔。别提他好吗?”洪易强装微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不提就不提。小二,快点上菜呀,老子肚子都饿扁了。”中年拍拍肚子,看着桌上没有好菜急忙催店小二上菜。

“可恶!要不是看那对,谈情说爱,我才不会被你抓到。哎我可怜的钱包哟。又变瘦咯!”洪易看着另一半正在脸红的江黎和烟兰亭,摇摇头,看着自己可怜的钱包,唉唉叹气。

这就是江黎和洪易的第一次见面,故事的两大主角见面的第一印象恐怕都不怎么好。洪易觉得江黎是个浪子,而江黎却因为那大叔说他骗吃骗喝,觉得洪易是个骗子。多年以后,两人在收徒,聊到怎么和对方认识的时候,恐怕除了数落对方,也没其他好夸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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