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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日常

“小酒,今天的《精灵族语言概论》是谁讲?”天空嘴里叼着一根营养棒,手里麻溜的收拾书包,边问坐在旁边看书的舞小酒。

“馨雅老师吧?”舞小酒也不确定。“总不会又是御吾老师吧?”想到了什么,舞小酒抬起头问天空:“你测试了没?”

“没有。你呢?”天空语音含糊的回答。

“没过。才得了两分。都怪御吾老师,明明他自己的精灵语就不咋地,还来教别人。害的人家都没及格。唉,什么时候才能过关呢?我还想出去看看呢。”舞小酒抬起头、一脸向往的看着教室大窗外明媚的阳光。虽然明知道那只是模拟出来的环境,但是这可不能阻止她那颗向往外面天空的驿动的心。

“可是,就算你精灵语及格了,也得先找到出去的路啊。”天空把放进书包里的东西重新拿出来,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找什么呢?”舞小酒把头探过去问。

“看见我那本有些发黄的线装书了吗?”天空有些焦燥,那书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没有,上节课前,你不是还在看吗?别急,再找找,指不定就猫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舞小酒安慰他。

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那有些焦躁的情绪,再一样一样的开始查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寻找。

“哇。终于找到了。”书因为薄而小,被贴合在书斗侧壁上,若不仔细查找,还真不容易找到。

叮当,上课铃声响起。

一身藏蓝制服、黑发黑眸的男老师走了进来,扫视过下方排排坐的整齐的五十来个学生。学生大的十八九岁,小的十四五岁,此刻都认真的注视着他。

他熟练的打开身后的大屏幕,屏幕上出现一行飘逸的异族文字:“今天我们来总结一下精灵族问候语。默斯莫菲克。有谁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吗?”

好几十只手举了起来。

御吾满意的点了其中一位回答。对于孩子们对精灵语的热情,他很满意,虽然明知道他们的目的不纯--只是为了早点离开地下城做准备。

“老师,这句的意思是,你吃过了吗?”那个有着一副东方面孔的男孩认真的回答道。

“这本书是谁写的啊?难道精灵族见面就这么问候?真土的掉渣。那如果在厕所遇见也这么问候吗?”一个声音小小的嘟囔着。

“肯定不是啊!不过,难道在厕所你就该问:您拉完了吗?然后回答:拉完了,您呢?”另一个声音低低回答道。

“嗤!哈哈哈哈!”天空听到这里,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御吾嘴角一抽一抽,这些熊孩子正处在极度难对付的阶段。好吧,综合来讲,就是进入了青春叛逆期。真是令人头痛。

御吾捂着额头想:“难道是教错了方法?”

精灵语是地下城四千多个孩子的必修课。还有考级制度,教学的老师要求至少达到四级。

当然最高是五级,那是出去和精灵族对话,精灵族会问:“你的家乡在哪里?听起来带着些某某村的乡音嘛。”然后激动拥抱,当然是在人类带着一副长长的假耳朵的基础上。

给孩子们教这门课的一共有十位老师。毕竟是新兴起的课程,老师们也是边学边教。

人类的小孩从外形看确实和精灵族人很有些想象。当然,一旦达到某个年龄,这种雷同就会消失。毕竟,人类的男孩们成熟的标志还有长胡须一说,可是你见过哪个精灵长着长长的胡须?

对于这些永远被爱之女神眷顾的族群来讲,生老病死不过见证时间在身外流过,永葆青春才是永恒的主题。

人类的女孩比男孩子们幸运的多,修长文弱的外表能始终契合精灵族的审美理念,(这里不包含部分因外形而被称为女汉子的存在。)等到慢慢老去,区别才开始明显。这让男孩们无限怨念,似乎他们的青春都被缩短了许多。

又一个夜幕降临,地下城已经开启了一年。明天就是那个让所有人铭记的日子-地球以及昆顿市保卫战死去人类的忌日。

“天空老大,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瞧瞧呢?”托尼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轻声问睡在他上铺的天空。

“不知道,先找到出去的路再说吧。”天空瓮声瓮气的说,他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面,嘴里叼着一个手电筒,正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本发黄的线装本。

“今晚还出去找吗?”托尼接着轻声问道。

“嗯,出去。不过,今晚得早点回来。明天就是祭奠,晚上大人们说不定会做些准备,不能让他们逮到。”天空边眯着眼死盯着书瞧着,边嘀嘀咕咕的说。

“哦。”托尼侧过头、看着外面散发点点寒意的月亮发呆。

“你说,真的有另外的出口吗?”另一个声音来自托尼对面的铺上。

“天空说有,肯定就有。”托尼悠悠的说,眼睛盯着人造月亮继续发呆。

“天空说屁是香的,你相信不?”对面的声音嗤之以鼻。

“欧阳,不带这样的。你这是嫉妒。”托尼眼白上翻。

“我嫉妒什么了?”欧阳嗤笑着问。

“当然是嫉妒我们的兄弟情深。”托尼懒懒的回答。

“死一边儿,你和天空那是狼狈为奸,什么兄弟情深?”欧阳嗤之以鼻。

嘀,一个微小的声音响起。

“到时间了。天空,出发了。”欧阳一个挺身跳下床来,微微扬声呼唤对面上铺的天空。

托尼也一个挺身跳下了床,两人穿好鞋,却发现天空还没有动静。

托尼走上前,轻手轻脚拉开被子。

天空撅着个腚,上身趴在床上睡的正香。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嘴角上扬着,一丝晶莹的哈喇子一路蜿蜒的从嘴角流到压在脸下的书上。

托尼和欧阳对视一眼,无语望天。

托尼首要的,把天空脸下压的那本书抽了出来。这可是天空的挚爱,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估计天空能刨腹自杀。

然后,欧阳上前。

“哥,轻着点儿。”托尼扭过头,不忍观。

“啪!”欧阳高高扬起巴掌,狠狠的拍在天空撅得老高的腚上。

天空一个猛子跳了起来,单膝跪在床板上,一只手撑在床板上,一只手习惯性的去摸腰间,想喊什么却被口水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半晌才呼出一句:“妈呀,老子差点儿就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真是劫后余生,令人庆幸啊!

“到时间了?”天空四下瞧瞧就明白了过来,从上铺轻盈的跳了下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束,再仰起头,好一个英挺少年郎的形象。

欧阳嘴角抽搐了一下:“走吧。没多少时间了。”说着,自顾自的开门走了出去。

天空严肃的点点头,也跟着向外走去。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微弱的橙色灯光,灯光在白蓝相间的合金墙体上折射出无数光影。一间间标注号码的宿舍此刻都紧闭着门,万籁俱寂。

三个人猫一样、轻手轻脚的弯腰走在格子条纹的地毯上。转过拐角,是向下和向上的楼梯,他们悄无声息的向楼下走去。

趴在地上,躲过守门的阿姨,三人出了男生宿舍楼。通过一个角门,再走过一段长廊,舞小酒和贝贝卡正在一个小亭子里焦急的等待着。

五个人聚齐后,天空用手语向大家交代了几句,众人就轻车熟路的四下散开,隐入四周的街道巷陌中。

一个时辰后,托尼、欧阳、小酒和贝贝相继回到那间小亭子。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就看天空的探查结果了。

四人开始焦急的等待。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做贼最怕等时间,简直是一直拿把刀悬在头顶那么惊悚。

“你们先回去。我去找找他。”欧阳低声说。

“我也去。”小酒和托尼异口同声。贝贝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想说来的,可是慢了半拍,显得她不够仗义似的。

“都别争。地下城又没有危险,估计他又迷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都去找的话,目标太大,老办法,你们回去,我去找。”欧阳说着,还安慰的拍了拍贝贝的肩膀。

贝贝感动的眸若星辰。

三个人点点头,相继离去。

欧阳摇摇头,低声说:“M的,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啊,让一个路痴独自行动。”这么想着,好像是天空自己的安排吧?

地下城的格局一目了然,只要有一点儿方向感的人都很不容易迷路。问题是,天空就是那种一点儿都没有方向感的人。

方方正正的钢铁城市,以中间的两层塔楼为起点,向东西南北延伸出去四条大道。

道与道之间再隔出一个个区域,清晰明朗。

在地下城,每个建筑都有不同的色彩,这是为了便于区分。孩子们的宿舍是在东区,一片被涂成天蓝和粉黄颜色的七层阁楼式建筑屹立在那里。在大部分被涂成暗淡的色调的建筑群里,显得尤为明显。给人耳目一新、活波明快的青春色彩感。

欧阳像只轻盈的乳燕般迅速的隐入一片楼宇巷道间。搜寻了一圈儿,却还是没有天空的踪迹。这不正常,天空虽然路痴,但是他一般不会出大区。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遇到大路他必须掉头,这是预防他迷路的最佳办法。

而现在,欧阳已经把天空负责的这个区翻了个遍,却不见他的踪迹。欧阳不禁抱怨:“看样子,下次不论他同不同意,必须让一个人跟着他。”

“嗨!欧阳,你在找啥?要不要哥哥帮帮你?”一个戏虐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欧阳皱起眉头,抬眼看去。

一个高两米的围墙上,蹲伏着一个身影,看身形和他差不多,听声音,那是洛克,天空的死敌。

孩子之间的死敌,一般都是学业、领地和女孩的竞争。

天空和这家伙之间的敌对就比较奇葩。只是因为这家伙嘴角有颗黑黑的痦子。天空说:“看着真不爽,影响人的食欲。”

当然就欧阳对天空的了解,天空绝对不是个颜值控。而且,除了是个路痴,天空还同时是个脸盲症重度患者。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意一个人嘴角有没有痦子。所以天空和洛克之间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用,谢谢!”知道来者是谁后,欧阳压根懒得和他客气,转身就准备离开。

“在找天空吧?”洛克继续用那种懒洋洋的口吻,不紧不慢的说。

“你见过他?”欧阳疑惑的转身问他。他可不认为洛克会把天空怎样。首先,他可不是天空的对手;其次,在地下城械斗会直接被大人关禁闭,情节严重很可能会被驱逐出去。

别以为这个巨大的空间就只有地下城。

这里并不是人为开凿的,而是天然形成的地下空间层。人类找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惊喜了一番,不需要自己动手开拓空间,这可省下了多少的事儿啊。

不过,离了地下城的保护,在这个开放的区域,单个人类是无法生存的。

因为,围绕着地下城的是无尽的岩浆池,那里是火系满槽的火焰兽的巢穴。

“刚才看到他往那个方向跑过去了。”洛克笑的狡诘。嘴角向一边努了努。

欧阳盯视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朝着洛克指引的方向奔去。

“这样可以了吧?”洛克冷漠的对着空中说。

“嗯,你做的不错。”一个灰暗的、隐在层层迷雾中的身影慢慢的自空中浮现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洛克紧盯着面前这个给他带来巨大压力的人影。

人影一只手里还提着昏迷着的天空。

“放心,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嘛,你要是想继续留在这里,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对你产生些兴趣,你看怎么样?桀桀桀!”灰色的暗影怪笑着,身影在空中微微波动着。

“切。”洛克勉强哼出一声,犹豫着看了天空一眼,才转身快步离开。

“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啊。迟早被这些不安分的混小子折腾散架了。”人影自由落体般从天空一路埋怨着掉落而下,眼看着快落地时,速度才慢了下来,脚尖着地,一根挂在两侧建筑上的细长丝线被收了回来。

“我说。你就别抱怨了。没死在那场战役里,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做保姆已经很不错了。”一个身影从前面的拐角处走了出来。赫然是精灵语老师--御吾,此刻的他穿了一身全黑的紧身衣,看起来,身材还很有料。

“还好,当初在地球和那些东瀛人学了些忍术,不然怎么忽悠这帮孙子。”迪克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你说,天空发现了没有?”御吾轻声问。

“不知道,说不好,最近还是多盯着些,现在可不是他们出去的时候。精灵语学的那么差,伸手又不行,还想出去晃悠,真是胆儿肥。”迪克晃了晃手里的天空。“不过,那小子不错哈,虽然和天空不对付,不过,看刚才那挣扎的小眼神,估计是想救天空吧?还挺仗义的嘛。”迪克眼里浮现一丝满意,笑着说。

“嗯,这些孩子虽然调皮,但是确实都是些好孩子啊!”御吾点点头,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

“就是这个小兔崽子,尤其的调皮,而且还鬼精鬼精的。今天还好吓唬了他一下,应该能消停一阵子了吧?”迪克笑着又晃了晃手里的天空。

“唉,每天值班真累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御吾揉了揉肩膀,低声说。

“谁说不是呢?龙老大说了,等他们的精灵语都及格了,体魄再练练,就可以放出去历练了!”迪克轻声说,眼里有些不舍。

“龙老大心可真大,就算精灵语过关了,面对兽人,一旦暴露,还不是死路一条。”御吾轻轻揉了揉天空那头黑色的卷发。

“唉,没办法啊,这里的资源坚持不了多久的。趁着孩子们没成年,早点儿融入这个星球才是正理。牺牲总是难免的,但是没有磨砺,哪来的名剑出鞘呢?”说起这个话题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我把他送回去了。你想办法通知欧阳,免得他急死。”迪克决定结束话题,现在回去睡会儿,明天还能精精神神的参加祭奠。他可不想让老战友们看到自己蔫不拉积的样子!

“好,知道了!”御吾点点头。

两人背道而驰,相继离开。

一颗有着一头长长的棕色发的小脑袋从拐角处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

“哎呦,妈呀,吓死我了。看样子都走了。听到不得了的事情了哦!得回去告诉天空他们一声。”威尔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他是尾随着天空他们后面出来的,本来是想看看天空他们准备做什么呢?结果却不小心听到了这样爆炸性的消息,真是吓的他毛骨悚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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