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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心

清晨,天刚刚放亮,阿默就从暖暖的被窝中爬了起来,若儿的手,紧紧的抱着阿默,似乎怕阿默离去。

阿默嘴角挂起了微笑,他轻轻的把若儿的手移开,然后又轻轻的起来,生怕吵着了若儿。

他穿好衣服鞋子,稍微整理了一下,用水随意的抹了把脸,开了大门,出了破庙。

西街,大街上稀稀疏疏的有几个人,没有了昨日的盛况,晨风吹拂着,轻轻抚在阿默的小脸上,

阿默来到了白天老人卖风车的地方,没有在,阿莫心中微微的失望。

旁边,有一个卖泥人的商贩。

阿默想了想,走上前去,开口问道:“叔叔,您知道昨天在这儿卖风车的老人什么时候来么?”

“哦,他呀,是一个很奇怪的老人,这个人很怪,今天不一定会不会来。”商贩热情的回答道。商贩经常性的在这里摆摊,所以了解的情况比较多。

“这样啊!”阿默心里很失望。站在那儿,出了神。

“小孩儿,你怎么了。”商贩关心的问了一句。

“哦,大叔,我没事。”阿默出神着,回道。

商贩沉吟片刻,开口道:“小兄弟,跟你讲,前些时候我无意发现他就在离我家几步远的地方住着,他就在……”

阿默脸上露出了喜色,给商贩道了谢,小跑着去找着商贩说的那个地址。

走过了好几条大街,穿过了一条条的小巷,阿默不停的跑着,他停了下来,跑了这么久,他的脸色一点儿没有变,只有额头上有些微汗。

“就是这里了。”阿默望着前面的老旧木门,走上了三个阶梯,就要敲门。想了想,这样子好像不太礼貌,他摸了摸头,于是退了回来。

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很亮了,。这个时候,若儿差不多就要醒了吧,他朝着四周看了看,记住了这个地方,回了去。

东街,天也经很亮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买早餐的尤其的多,包子啊,豆浆啊,各种煎饼之类的。

阿默穿行在街道上,热情的跟这些小商贩打着招呼,这些人大多都是住在东街的,而且为人都很淳朴善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对阿默两个孩子可是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大叔,给我捡两个包子。”阿默稚嫩的声音在一个包子摊前响起。

卖包子的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正在忙着揉面。

“是阿默吧,自己揭开拿吧!”中年男子继续揉着面,他对阿默的声音很熟悉了,微笑着头也没抬,认认真真的揉着面。

阿默也没客气,每次来这里卖包子的时候,包子大叔都是这样说的,

于是也就习惯了这样。

揭开了蒸笼,一股热腾腾的白气直直往上冒,里面,躺着9个白色的有阿默手掌大的包子。香气弥漫,引得阿默肚子咕咕不停的叫。

包子大叔这儿的肉包子是东街味道最好的一家,每天来这儿买包子的人都排着队来买,只是现在还太早了,都还没来的。再等一会儿人多了,包子大叔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每当这时候他的妻子也就来了,帮着包子大叔买包子。

阿默拿过了一个纸袋,用筷子夹起了两个包子,放在了纸袋里,又从自己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了三文铜钱

径直走到了包子大叔旁,道:“大叔,这是钱,给你。”

包子大叔停止了和面,看了看阿默手上的三文铜钱,和蔼的笑了笑,

伸出手,在阿默的手上拿了一文铜钱,轻轻的放进了钱带里,说道:“阿默,把那两文钱收起来吧,只收你一文钱就够了。”

每次,包子大叔都是这样,阿默轻轻嗯了一声,把其余两枚铜钱放好,心里很感动。

他曾看到过其他地方像他一样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整天流落街头,为了一口饭吃,屈辱的弯腰下跪求别人施舍,或者是去偷去骗,受尽了人们的歧视辱骂,有的运气差一点的,吃的没要到,反而自己去了半条命,说是半条命,倒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没了半条命,如何又去乞讨,没人看伴,还不是等于要了他一条命么。

阿默很庆幸,庆幸自己和妹妹在临州城东街遇到了这么多的好心人,

张婆婆,包子大叔还有很多很多

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或者遇到的又是另一群人,自己的生活又会是怎样?会不会早就被冻死,饿死,被打死,被人拿去卖了?无从知晓。

三四分钟的时间,阿默就已经回到了破庙,阿默走进破庙,踩出青石板上,没有发出响声。

屋里,若儿坐在床上,一把旧木梳子,轻轻的梳子自己微微发黄的头发。姑娘家都是很爱漂亮的,虽然是穷了点儿,穿得旧了点儿。

“哥哥,回来了阿。这么早就出去了有什么事吗?”若儿似乎有感应似的,忽然就看向了门外,小脸上露出了甜甜之色,又疑惑的问道。她的哥哥她是知道的,今天自己那么一大早就起来了哥哥就没看见了,难免会疑惑。

阿默一笑,没有说什么。把手中的包子递给了妹妹,还有一个,另一个自己已经在路上就吃了,又接过了若儿手中的旧木梳,轻轻的给若儿梳头,动作很熟练,很流畅。

这些年来,他也几乎每天都给自己的妹妹梳头。

若儿把包子放鼻子边嗅了嗅,赞叹道:“哇,好香,这肯定是包子大叔家的包子,只有他家的包子才有这么香的,哥哥是不是呀!”边说着,若儿边吃了起来。

阿默轻轻的嗯了一声,从旁边拿起了一根蓝色的丝带。

这根丝带,是这么多年来,

阿默送给妹妹的唯一的东西,是她10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当时也是在两人在街上玩儿的时候看见的,若儿一眼看见了这条蓝色的丝带就非常的喜欢,卖主要7文钱,但是他又哪儿来的钱买呢?没有!于是他就把这条丝带给记了下来,那两天,阿默早出晚归,帮一家大户人家辟了一天的柴,才赚到了7文钱,把丝带给买了下来,在若儿生日那天,送给了她。

阿默拿起了蓝色丝线,绕着若儿垂肩的头发轻轻系起。扎起头发的同时,若儿细小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在若儿白皙的后颈处,一只蓝色的凤凰印记栩栩如生。冰寒的气息从凤凰印记上弥漫开。这个印记一直都存在于若儿的身上,阿莫怔怔的看着这凤凰印记,每次看着这个印记,阿莫心中就会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感觉。

“哥哥,弄好了么。”若儿的声音传到了阿默的耳朵里。

“哦哦,弄好了。”阿默回过神,目光从若儿后颈的蓝色凤凰印记上移开。

“若儿,你颈处的凤凰印记寒气似乎越来越重了。”阿默开口道,刚刚他把手放上去,发现自己的手是越来越凉,他很担忧若儿身上这不明的变化

“是吗?”若儿把小手放在了印记处,真的是冰寒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看出了阿默眼神中的担忧,若儿笑了笑,小手抬起来,放在了阿默瘦黄的小脸上,道:“放心吧,哥哥,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若儿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感觉我的身体很好呢,印记上的寒气让我感觉很舒服的。”

听了若儿的话,阿默微微松了口气,至少若儿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两个小孩出了门,他们也得为自己的生活奔波,若儿去了张婆婆那儿,帮张婆婆做做家务,而阿默则是去帮人家砍柴去了,他力气很大。

今天找到了一个砍柴的事儿,砍一天的柴,他就能够得到5文钱的工钱,这个大户人家非常的尖酸苛刻,喜欢压榨工人,本来按照其他的工人,砍一天的柴是有10文钱的,但是看着阿默是一个小孩,什么也不懂,也就只给了阿默5文工钱。

这些阿默都懂的,但是他也不想去争论什么,有这么一份能够填饱肚子的活儿他就很满足了。而且每天包3餐,阿默觉得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阿默请了一天的假,西街头阿默蹲守在卖风车的老头摆摊子的那儿。

艳阳高照,摆摊的小贩个个脸上挂满了汗水。

阿默静静的从衣兜中掏出了一块干饼,吃了起来,他从早上来,到现在都已经快到了中午了,那卖风车的老头还是没有来。

阿默没有说话,看着人来人往的,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他很累,想要休息。

哪知道这一闭眼,天都已经黑了,大街上还有一个两个黑色人影匆匆而行都急着回家去。

阿默揉了揉眼睛,苦笑一声,单独请了一天的假,也没遇到那卖风车的老头,看了看自己装钱的袋子,

里面有十五文铜钱,这是他这几天辛苦加班,砍柴得到的工钱,今天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卖一只风车。哪知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

星星挂满了天空,月亮也出来了,月星交汇,洒下了一地的光辉,时不时的天边划过几道流星夜风渐渐吹起,再也没有了白天的炎热,反而还有些冰凉,虫儿在树上,草丛里咕咕叫着,鸟儿是不是也发出两声鸣叫,拖着些许疲惫的身体,阿默缓缓的向西街的方向走着……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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