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禅达酒馆“快乐野猪”。
凯端着两杯葡萄酒在一处角落里的桌子边坐下,面前是瘫坐着的文霆。文霆有气无力的接过葡萄酒,狠狠的饮了一大口。在此之前他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凯说要跟他过几招,结果就真的只过了几招:使用任何一种武器文霆都在凯手下接不了三招。凯的速度看似不快,可他的武器总能以最快的到达最巧妙的位置然后把文霆的武器磕飞。
看文霆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凯笑着安慰,“行啦,你在同龄人之中已经算很厉害的了,就是还不会对气进行正确的引导。“
“空气?“文霆表示自己的半吊子外语已经听不懂凯在说什么了。
“哦,我忘了,你应该无法理解这个词,它用你们的方式来说应该是,”凯顿了一下,微微挺直腰背,用纯正的汉语说出了两个字“内力。”
突然听到了家乡话的文霆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凯。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谁没年轻过,谁没一两个奇遇啊。”凯笑着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以此来掩饰脸上的表情。“还有,”他放下酒杯接着说,“你不是很奇怪我是怎么到他面前的吗?那就是我对气的运用。”
“气很难练出来吗?”文霆有些疑惑了。
“不难,只要能吃饱饭再加强锻炼,是个人都会练出气,难就难在对气的运用。”凯笑吟吟的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猜出了文霆在想什么。“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你。”
凯这么主动反而把文霆搞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话,那就谢谢了。”
凯摆了摆手,站起来把酒喝光,“明天到竞技场找我,记得带上你的武器。”他推开酒馆大门,“哦对了,顺便把酒钱给付了,我今天没带钱。”
文霆愣愣的点了点头,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突然站起来指着还在摇晃的酒馆大门破口大骂,“凯你个老混蛋,没钱你还点这么贵的酒!”
第二天上午,文霆提着他的唐刀——从那个黑铁匣子里得到的,走进了竞技场。竞技场里不断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让文霆在奇怪的同时还有一点毛骨悚然。一个教官走上来对文霆说,“凯教官已经在等你了,最里面的房间就是。”
文霆推开了厚重的大门向里面望了进去:五个人形包着厚厚铁皮的木桩围成一个圆圈立在场中央,围着的地方的地砖有些微微凹陷,依稀能看到几个凌乱的脚印。凯坐在角落的一个椅子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的刀。
“把你的刀给我看看。”他突然说话,端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文霆快步走过去递上唐刀,凯接过刀细细打量起来。
唐刀的刀鞘呈暗褐色,上面有乱云一般的痕迹,仿佛早已锈蚀不堪使用。凯猛地一下拔出刀,在出鞘的瞬间,铮然一声清越的鸣响,经久也不消失。他手腕一震,刀身随之急剧地轻颤,刀尖颤的极快,只有一团灰蒙蒙的影子。
凯大声赞到,“好一把利刃!”随后又微微摇了摇头,“可惜刀身太直,步战到是一把好兵器,马战时刀会嵌到敌人的骨头里拔不出来,你就被下一个敌人杀了。而且刀太轻,不适合练习对气的运用,你跟我来。”说完把刀插回鞘中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了身后的一扇门。
文霆跟着凯走了进去,房间里整整齐齐摆着两架子武器。凯从架子上抽出了一柄大刀,直背曲刃,刀背足有一指半厚。他猛地一抖手腕,立起那柄刀,刀尖指天。他的腕力极大,刀身丝毫不颤,静的像块石头,黝黑没有半分光泽。
“这才是马战时用的刀,刀身够重,挥舞起来才有力。刀背要厚,这样即使刀刃崩了口刀也不会断。”
凯用手捏着刀背,把刀柄递向文霆,文霆左手握住刀柄的最下,右手贴近刀镡。凯看他这个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凯突然松开捏住刀背的手,那股稳住刀身的巨大力量撤去,文霆才感觉到那柄刀沉重的分量,他觉得刀尖像是挑着一块巨石,刀身不收控制的向边上倾斜。文霆赶忙加大了手里的力量才把刀身稳住,抬头却发现凯已经出去了,文霆赶忙拖着刀跟了出去。
凯指着场中央五个木桩说,“你站到那五个木桩中央,尽你全力去劈砍他们,我看一下你的力道和速度,在我喊停之前一直砍。”
文霆拖着沉重的刀站到了场中央,深吸一口气大力向面前的木桩劈了过去,包着木桩的铁皮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可以看见木头的裂痕,他又大喝一声顺着刀被震开的方向狠狠地劈在了另一个木桩上..一时之间房间内充满着呼喝声和金铁相撞的颤鸣声.....
也不知劈砍了多久,文霆奋力一挥的刀却没砍在木桩上,他被沉重的刀带的踉跄了几步,眼前一黑便瘫倒在了地上。凯走上来扶起他,“你很不错,力道和速度比我当年都强,你身体里的气也很足,接下来你仔细看我的动作。”文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仔细的看着场中凯的动作。
凯捡起了地上的刀,身上紧绷的肌肉却松弛了下来,他以一个很慢的动作向面前的木桩挥去,木桩却在这软绵绵的攻击下嚓的一声就断掉了。文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刚刚劈砍了那么多次最好的也只是把木桩劈出一个大豁口,而凯居然只用了一刀就把木桩人的脑袋砍掉了。接下来凯不断的挥着刀,那些木桩人就像是用热刀切牛油一样被砍断一颗颗枝杈,此刻文霆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凯的动作,行云流水。
“咔嚓”木桩的最后一个枝杈也断掉了,场中的凯让刀在地上磕了磕吸引过来已经傻掉的文霆的目光,“看懂了吗?”凯问。
文霆摇了摇头。
凯忽然笑了“哈哈哈看不懂就对了,你要是轻易就看懂了那怎么体现我这个师傅的厉害啊。”
文霆气息一滞,“那你让我一直劈砍木桩直到我没力气了是干什么。”他沉着声问道。
“让你耗尽力气防止找我拼命啊。”凯端正脸色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文霆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真的筋疲力尽他立刻就要冲上去,哪怕他在最佳状态时也是被凯单手完爆的货。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想打我啊。”凯狂放的笑了起来,“我就喜欢看你这种想打我又打不过我的样子。“凯嘴上不饶人的嘲笑了文霆一顿,忽然正色道“行啦小子,别想着弑师的事了,控制气哪有那么简单,这种事是要水到渠成的,不是简简单单的训练就能练出来的。接下来这几天我做你的对练单独训练你,再有三天我们就该把你们这帮冲动的小子们交给治安官,让他分配你们出去杀水贼了。”
凯走过来喝了一大口酒,文霆这才发现凯竟然一点汗都没有出。就算凯刚才是为了嘲讽他,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把五个包着铁皮的人形木桩给削成了木棍啊,要知道他累死累活的也没劈断木桩的一个枝杈。
凯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竞技场,这里的淡啤酒喝着太不爽了,跟我去酒馆喝酒去,放心我今天带钱了。”
文霆无语的看着凯的背影,“你就不能再多正经一会儿吗,哪怕是装出一个好教官的模样啊。”文霆快步跟了上去。却忘了凯刚才说的一句话。
“这几天我做你的对练单独训练你。”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最里边的房间里总是传出文霆的惨嚎和凯的大笑,还有一次次的肉体倒地的声音。经过这里的教官和学员无一不压低了交谈声和脚步声,面色惊恐的低头绕过这里,生怕打扰到了房内师徒二人所进行的“寓乐于教”的对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