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歌看着香炉上的袅袅轻烟,不免得有点出神,她慢慢的拨弄着炉中的香灰,眼神有一点涣散。她困倦地眯了眯眼,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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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瑟雪低着头,不敢看寒凌。
“知道回来了?”寒凌神色冷峻,却在看到瑟雪低下的头时似是不经意的勾了勾唇角,但那只是稍瞬即逝,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寒凌叹了口气。
“瑟雪,去宗祠跪三十年。”
不容拒绝的口吻。
数瑟雪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直视着寒凌的眼睛。
“我不去。”
声音坚决,铿锵有力。
寒凌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去宗祠跪三十年,我便让你同梵歌去寻三生图残片。来人,把公主带到宗祠去。”
瑟雪也冷了脸,“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我这千年的修炼,又不是把自己修炼成了老弱病残,还没有到需要别人带我走的地步。”
瑟雪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正殿,只留下了寒凌一个人站在殿中哭笑不得。
“这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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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歌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情轻声叫了一声瑟雪,却没有人回应,她才想起来这里是水月阁,不是寒雪崖。
她环视着房间内的格局。
素净,雅致。这是这个房间给她的唯一的感觉。
凤凰梧依旧燃着,梵歌顿时觉得有点头疼,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赤红。
比寒雪崖的相思苦更刺目更,艳丽的红……
梵歌伸出手,一片花瓣顺势落入了她的手中,浓郁的花香让她认出了它是什么花。
相思苦……
这人是有多思念,多痛苦,才会种下这满园的相思苦?
此时的梵歌不明白,但是再往后的百年岁月中,她逐渐明白了这满园相思苦的含义,蔓延着一个人的忧伤。
这是在她明白的时候,她和九渊,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也再也回不到从前。
在漫天赤红的飞花中,梵歌看到了穿着一袭白衣,背影颀长的九渊。
“醒了?”九渊的声音传入梵歌的耳中。
梵歌一怔,却不是因为看到九渊而讶异,而是因为那在浓郁花香间依旧醇厚的酒香。
“你喝酒了。”没有疑问,梵歌的语气是肯定的。
九渊轻笑。醉酒的他,语气中带了一丝初见时的慵懒。
“见过吗?”
梵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抿唇,笑着说:“自是见过的。这是,没有这里的这么艳丽。”
九渊看着梵歌,眼神幽深,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过来坐吧。”
梵歌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坐在了九渊的对面。
“这酒是用相思苦酿的?”梵歌问道。眼神澄澈,就这样盯着九渊看。
九渊依旧微笑着,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给梵歌倒了一杯酒。
“你可以试着尝尝。”
梵歌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皱起来眉头。
“这酒里面不止有相思苦。”
九渊见她皱眉,便收起了逗她的心思,说:“里面还有鬼界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你怕是没有见过。”
听了九渊的话,梵歌皱着的眉头微松,但仍旧是皱着。
梵歌说:“我会见到的。”
九渊看到这样的梵歌,愣住,转而又是一笑。
是啊,你会见到的,那布满忘川河畔,如血如泪的曼珠沙华。
九渊觉得,这一刻,是他漫长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
岁月静好,眼前人安乐。
思及此,他又饮下了一杯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在梵歌视线所不能触及的地方,笑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