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习星术需要时间、提炼星力需要时间、锻炼精神力需要时间、练武还是需要时间!所以,对于星武双修的人而言,时间永远都是不够的。
以前司空绝也有这样的烦恼,一天二十四小时排得满满的:上午练武,下午修习星术,前半夜提炼星力,后半夜冥想……恨不得一分钟当成两分钟来用。
可现在完全不需要烦恼,因为臂环空间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两倍,等于他比其他人多出了一倍的时间!他有理由相信,在星武双修这条路上,自己的成就一定不会比前人差!
冥想一直到中午时分,司空绝草草的解决了五脏庙的问题,稍微休息会后又开始举石、深蹲、打拳。
在四倍重力的作用下,任何简单的动作都将比平时艰难的多,不出一个小时,他就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累虽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能清晰的感觉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在律动,相较于上一刻都更为坚韧而富有活力。
力竭之下无法继续修炼外功,他便转而改为冥想。一个小时后体力恢复的差不多时,又接着修炼外功……如此往复,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他才停止了白天的修行。
夜间的卧牛谷显得更为梦幻,纵使月黑星隐,谷中灯火不点却通透清明。一粒粒莹白色的光点在林间、谷间游荡飘摇,像是坠落在人间的星辰般夺目多姿。
这些光点也却是如天上的星辰一样,虽然一直都存在着,但看得见摸不着,只有在夜晚时才会显露,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那是萤火虫。
司空绝曾问过君老这些光点是什么东西,君老并没有解释,只说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才使得山谷神异。所以,寨子里的人向来都拿这些光点当成神明来膜拜。
轰隆隆!
就在寨子里的老老少少用过晚饭之后都在屋外纳凉,享受惬意的宁静和谐时,大地忽而一阵剧烈摇颤。
地震来的太突然,而且无比猛烈,九成九的人都摔倒在地,谷中最高的建筑瞭望塔承受不住这个程度的摇颤,吱呀呀的倾倒下来。
“小心!”
离得较近的司空绝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见瞭望塔倒下,连忙拉起几个摔倒的人往后撤。可是瞭望塔压下来的地方有不少人,光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全部救下。
千钧一发之际,大当家段千山腾身而起,一跃五米来高,在空中飞起一脚,踢向倒下的瞭望塔。
咔嚓!
由六根成人小腿粗细的圆木搭成的瞭望塔被他一脚从中踢断,而此时石虎石豹石牛三兄弟也大步跨来,齐齐高举双手,稳稳接住了落下的一截塔身。
轰隆!
剩下半截塔身落地,激起一阵尘烟,所幸下面没有人。
“哞!!!”
不等众人平复心情,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吼叫,声音与牛哞无疑,却高亢亮厉无数倍。下一刻,原本漆黑的西北方向一股滔天火势逆冲云霄,将半边天都烧的通红。
神光闪耀,魔火灼天,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地动山摇,西北方向像是变成了人间炼狱。
“是牛首峰!”
司空绝与段千山对视一眼,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近神的哀牢王、汉诺王,以及活了数百年的五彩神牛外,还有谁?
“快!大家转移到空旷的地带,尽量远离建筑!”段千山大吼,引导寨子里的人转移。
大地震颤的厉害,屋舍建筑随时都有可能崩塌,最保险的就是都去到空旷的演武场。
轰嗤!
一声剧烈的炸响,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旋即西北方向有无数蒸腾着熊熊火焰的石块向四周飞射。那些冒火石块小的只有巴掌大,大的却有房屋那么大,气势汹汹,如同天外陨石。
“卧槽!这他娘的是要世界末日了吗?”所有人都惊呆了,怔怔的看着无数火石飞砸而来。
流星雨固然绚丽多彩,可当流星雨的坠落方向是自己所处的地方时,谁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去欣赏?
这种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太过骇人了,整个寨子上至大当家段千山,下至牙牙学语的小孩儿,全都吓傻了,呆立在原地。
当飞火流星距离山谷不足百米时,遍布山谷各处的莹白色光点齐齐上飘。它们在空中排成了奇怪的图形,嗡地一声响,一片光幕垂下,将整个山谷都罩住。
轰!轰!轰!轰……
一道道剧烈的碰撞声响起,无数飞火流星携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息撞击在光幕上,炸裂、崩溃,却只在光幕上激起阵阵涟漪。
“神明显灵了?我们没事!”
前一刻还绝望的众人在发现光幕抵御住飞火流星的撞击时,激动异常,不少老人和女人甚至泪流满面,只有懵懂无知的小孩儿为飞火流星撞击在光幕上炸开的绚烂而喝彩。
卧牛谷有神明显灵护佑,其他地方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可想而知,此时的卧牛山地界一定是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飞火流星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大地也震颤了一个多小时,期间疑似五彩神牛的吼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亢,还有无比洪亮的人声。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时,猴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山谷,捏紧双拳,咬牙切齿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权利者为了利益,就能不顾凡灵众生的死活而大打出手了吗?”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神通越大,越是无情。”司空绝看着依旧大火滔天的西北方向喃喃道。
猴子听到司空绝煞有其事的话,不由得咂咂嘴道:“整的好像你曾经亲身经历过似得……”
司空绝斜首看了猴子一眼,没有回话,低头去照顾那些在这场灾难中受了伤的人。
见司空绝走后,猴子撞了撞身旁铁三的肩膀,说道:“三哥,你看到二当家刚才的眼神了吗?那种眼神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能流露出的,更像是历经沧桑、尝遍艰辛的人才会有的,你说他会不会真的经历过很多事?”
听到这话,铁三连忙捂住猴子的嘴,低声道:“你丫不想活了?难不成忘了大当家的交待了吗?”
整个卧牛寨,司空绝是最晚加入的,其余人等都是在山寨成立之初就在,抑或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司空绝是个特例,六年前来到卧牛寨,十二岁时就成了山寨的二当家。当时就有人议论司空绝什么身份来历,居然在十二岁时就当上了二当家,不少人都认为他可能是段千山的私生子。
试想一下,一个十岁的少年缘何孤身一人来到这荒山野岭,更“机缘巧合”地走进了这座山谷?要说他跟大当家段千山没有什么关系的话,谁信啊!
直到有一次,寨子里有个人下山去打探司空绝的来历,这件事被段千山发现后,当天就将那人斩首示众,并宣布以后要是有谁还想探究司空绝的过往,一律处死!
那从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司空绝,更没有人敢探究他的身份来历,他成了卧牛寨唯一不可触碰的禁忌。
猴子之所以今日敢提,一是因为他当时还小,二是因为他与司空绝年纪相仿,关系也最好。可现在被铁三一提醒,他顿时哑口不言。
……
这场灾难,卧牛寨的损失不小,八成以上的屋舍建筑都毁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并没有人因此而死去,只是有些人受了点小伤而已。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整个寨子里的人除了小孩儿外,其余人要么照顾伤者、老人,要么连夜修葺屋舍。而这个时候,司空绝却独自一人来到了山谷的东北边。
那里有一座天然洞穴,从洞口向里望去幽深漆黑,充满神秘感。这个洞里面,住着一位性情怪异、来历神秘的老人,君老。
嘭!
来到洞口后,司空绝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而后不停的磕着响头。宁静的夜没有虫鸣之声,只有一个少年机械式的磕头声。
段千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他远远的看着司空绝不停地磕头,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怜惜:“来这里不正是为了安静的活着吗,何苦还要如此?”
他知道司空绝想要干什么,虽然他并不希望如此,可却迈不动脚步去阻止。既然阻止不了,那便由他去吧……
天渐渐转亮,当第一缕晨曦洒落时,跪在洞口的司空绝终于停止了磕头,因为洞内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何事?”
跪在地上的司空绝稍稍抬起头,额头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流到眼睛里让他难以睁开:“我知道君老您是身俱大神通的高人,也知道您早已不问红尘,但我还是想要拜您为师,希望您能够答应。”
洞内沉默了许久后才传出声音:“你既然知道我不问红尘,为何还要拜师?”
“因为我想变强!”司空绝挺直了腰杆:“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死,我身边的人才不会死!”
昨晚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若非关键时刻山谷外出现了光幕阻挡住了飞火流星,包括他在内,卧牛寨所有人都活不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死亡的压迫,他也曾感受到过,他不想还有下一次。
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