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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布施

“前面那俩娃娃,给老子让开!”

三匹毛色纯净,通体雪白的角马拉着一辆华丽马车疾驰而过,驾车的大汉手里长鞭一挥,啪地一声打在了明月的身侧,尘烟四起间,明月座下的角马受到了惊吓,猛地一蹬地面翻腾跃起。

好在明月身手敏捷,于千钧一发之际跃然而起,跳到了司空绝的马背上。而她自己的角马,被这么一吓,直接跑出了官道,消失在林子里。

“哈哈哈!”

驾车大汉哈哈一笑,绝尘而去。

“混蛋!”

明月咒骂一声,作势就要翻到司空绝面前驾驭角马追上去找回场子,可却被司空绝也按了下来。

“你干嘛?没看到这混蛋欺负我啊!”明月很不开心,出道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吃亏。

当然,在司空绝身上她也吃了好几次亏,被耍的团团转。不过凭借着拳头,多少也找回了点场子,两人也算是不分胜负了。

“姑奶奶,您可悠着点吧。”

司空绝特意放慢速度,让那三马拉车越走越远。

“你好歹也是平遥城出来的,难道就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光天化日之下欺凌路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明月气冲冲道。

司空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他们可是平遥城杜氏酒庄的人,仗着庄主有爵位在身,在平遥城周边横行无忌,无人能治。”

平民就算再有钱,出行时也只能使用一马拉车,能用三匹角马拉车的人,就证明其族中有人身俱伯爵爵位,再往上侯爵可驾四马、公爵可驾五马、王爵可驾六至八马,唯有帝国之主方可驾九马。

当然,你可以把角马换成其他异兽,但这数量却是恒定的,是什么爵位就只能驾多少,哪怕是多一点,就等同是在挑衅皇权。

杜氏酒庄因为醉仙酿而天下闻名,更负责大夏帝国的贡酒,故此历代庄主都被加封了伯爵爵位。而酒庄的人仗着庄主是伯爵,在平遥城这个偏远山城是为所欲为,横行无忌。表面上平遥城是城主治城,可真正主事的却是杜氏酒庄。

卧牛山跟平遥城毗邻,卧牛寨自然没少跟杜氏酒庄有摩擦,光是劫杜氏酒庄的货就不知道多少次,杜氏酒庄也不止一次的纠集了护卫想要把卧牛寨连根拔起,奈何每次连卧牛寨的影子都摸不到,次次无疾而终。

过往时司空绝自是不怕杜氏酒庄的,可现在离开了卧牛寨,没有卧牛寨的天然屏障,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跟杜氏酒庄作对啊。

听了司空绝讲述杜氏酒庄的嚣张跋扈,明月虽然心里依旧憋了团怒火,却也不再嚷嚷着要找回场子,瓮声瓮气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司空绝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花了三十个金币买的角马就这么被他们给吓跑了,那可是三十个金币啊!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要他们百倍……哦不,万倍的奉还!”

三十个金币在寻常人家眼里或许是一笔天大的财富,但对他司空绝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不过他司空绝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别说三十个金币了,就是三个铜板也不能这么白丢了。

“看他们的方向应该也是去玉兰港,这里距离玉兰港还有一千多里,凭他们的脚力,天黑之前是赶不到玉兰港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会在五百里外的玉兰镇休息一晚……”

司空绝对明月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明白过来,两人嘿嘿对笑。

……

玉兰港之所以称为玉兰港,是因为港口方圆千里之内漫山遍野都是玉兰花,到了十二月份至一月份时,满山清丽,绚烂多姿,风景独好。

现在才十月中旬,自然是看不到玉兰花盛开的美景。

玉兰小镇距离玉兰港还有六百来里,以前玉兰港还没有建城时,玉兰镇也算是一个热闹的小镇。可自从哀牢王国和汉诺王国合资在玉兰港建城后,小镇便衰败下来。

途径此处的人,除非是遇上不好的天气,或是恰逢夜间,否则大多会选择赶到玉兰港,很少在玉兰镇歇脚。

此时的玉兰镇除了一些原著居民外,就只剩下镇上唯一的驿站还算热闹,有几个打尖住店的行人。

司空绝猜得不错,杜氏酒庄的人真的选择在这里歇脚,三匹雄峻的角马就被拴在驿站前的马厩里,华丽的马车也停在旁边。

杜氏酒庄是平遥城的地头蛇,而司空绝等一众卧牛寨的人在平遥城不说人尽皆知也差不多,画像贴满了平遥城大街小巷。为防被杜氏酒庄的人认出,司空绝给了明月一个金币,让她去买了些干粮,而他则往不远处的药店走去买了十斤巴豆。

等明月提着一袋干粮走出驿站时,司空绝也提着一袋巴豆回来。

“现在就动手?”明月贼兮兮的看了眼四周,搓着双手,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司空绝摇摇头:“等天黑。”

镇上虽然人不多,可驿站那位金发碧眼的小厮却时刻守在马厩边上,要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给角马下药,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两人出了镇子,窝在林子里吃了点干粮后就地而睡。等他们再醒来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两人对视一笑,冒着身子摸进了昏暗的镇子。

金发碧眼的小厮依旧在马厩旁,不过却是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明月轻手轻脚的把一袋子巴豆倒进了马槽里,而司空绝则摸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

“真他娘的奢侈!”

卧牛寨很有钱,可跟杜氏酒庄一比,那就是穷得叮当响了。光是这辆马车,帘子都是用玛瑙给串成的,里面的毛毯也是用一整只雪貂皮制成,柔软的不像话。

单是这两样东西,价值就不下千金了。

司空绝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很不客气的将这两样东西卷走。另外,他还很不厚道的把马车轴承上、车轮沿、车厢沿上包着的一层金箔给扒了下来,再将固定车轮的螺栓卸下后,才喜滋滋的和明月驾马远去。

原本满载而归的司空绝,在到天亮时,就只剩下屁股下面还有雪貂皮。这一晚上,两人边走边布施,什么金箔啊、玛瑙啊之类值钱的东西,全被明月施舍给了沿途看到的穷苦百姓。要不是雪貂皮真的很软很舒服的话,估计也被她给送人了。

当最后一颗玛瑙也送给了路边乞讨的乞丐时,明月对着一脸肉痛的司空绝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那么执着?而且,你们卧牛寨造下的孽太深了,现在布施一下,正好可以弥补,给你积点德。”

“身外之物……”司空绝翻了个白眼:“你话说的简单轻巧,反正吃饭时又不要你付钱……”

“你说什么?嗯?”明月微笑着说道,手里却掐在了司空绝腰间的软肉上。

“呦呦呦,我是说明月女侠说的太有道理,我非常赞同!”司空绝连忙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要知道,我这是在为你着想。”明月嘻嘻笑道。

经过一夜的赶路,玉兰港已经遥遥在望。玉兰港并不像其他内陆的城池,因为是开放式港口,所以并没有高大的城墙,但建筑不少,尤其以客栈居多。

无忧学院开学是十一月初,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求学者无数,导致城内人山人海,东西方人都有。

司空绝和明月没心思好好领略一番这里的风土人情,因为听到了汽笛声,这预示着码头开往无忧岛的船要出海了。

“快快,赶紧去买票,不然就得再等几天了。”明月催促着,两人下了马,牵着角马快步往码头赶去。

当到了码头时,两人呆立在原地,面面相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一是因为停靠在码头的船真的太大了,长度超过两百米,宽也有七八十米,分为五层,宛如一座海上楼阁;二是因为人太多太多了,售票处前等待买船票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人都差点排出码头了。

“我滴个天,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啊?”明月张了张嘴,转头看向司空绝。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燕尾服,戴着绅士帽的金发碧眼小哥走了过来,一个标准的西方鞠躬后说道:“美丽的小姐和帅气的先生,请问你们是想买船票登船去无忧岛吗?”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赞美,明月这个女孩儿也不例外。再加上这金发碧眼小哥长得人模狗样的,举手投足间又极为优雅,让人很有好感。明月当即微笑道:“是啊,你能帮我们?”

司空绝很不开心,相当不开心。这小毛子虽然有点小帅,可跟自己一比还是稍有差距吧?凭啥你明月对我除了打就是骂,对这小毛子就笑脸相迎的?

想到这里,他直接把明月拉到了身上,低声道:“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谁知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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