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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九月飞雪

星士的根本在于可御使天地攻伐的星术,而星术的根本则在于结印。

君老向司空绝灌输的理念中,不光有结印的快慢决定一位星士的强弱,同时也说明星士的强弱并不紧紧表现为等级高低,星术的运用才是关键!

君老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司空绝的认知,进入臂环空间后他便投入了结印的训练当中。

“五行妙术演紫垣,纵横老将运神兵。一分阴阳化作五,妙理参得显灵真。五帝华彩迸金阙,廿四灵童吹玉音。自古修行无术法,雄旺痴心亦沉沦。”

这是君老所传授的结印诀窍,全诗共计五十四字,每一字代表一个印,五十四印杂乱无章,乃是比十二地支印更为玄奥的一套印法。

用君老的话说,如果哪天一次性结完这五十四字印的耗时不超过六秒时,也就预示着结普通的印可以达到一秒十印以上,届时就可以尝试单手结印了。

这五十四字印实在是太复杂了,环环相扣,却又截然不同,司空绝结完所有印时,竟耗费了一分多钟,平均下来连一秒一印的程度都达不到!

万星闪耀,司空绝完全沉浸在五十四字印的玄妙当中,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结印时,也有丝丝缕缕的星辰之力汇入体内。

星力产生共鸣,两条星云轨道自发在体外显现。璀璨的星云辉光映照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庄严神圣,如同统辖万星的神王。

……

屋外,为了不让司空绝拥有神奇臂环的事泄露的段千山搬来一条凳子就坐在门口,看着演武场上打熬肉身的兄弟、溪边浣纱洗衣的妇女、院前院后嬉闹的孩子,眼神逐渐迷茫,思想也飘飘荡荡,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紫金令牌,令牌完全是由紫金打造,其上雕刻着一头神骏的吊睛白额大虎,虎额上的“王”字格外醒目。

卧牛寨的男人,胸口都有一个类似于令牌上的虎形烙印,上至他这个大当家,下至他儿子段长言那样的孩童,无一例外!

“又想起以前了?”

清丽优雅的柳研轻抬莲步走来,坐在了段千山身边,探手抚摸着紫金令牌,柔声道:“从二十年前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这里就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根。公子让我们留在这里不是苟活,而是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段千山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沉声说道:“其实我并不希望他走上这条路,路上的敌人太强太强,我宁愿他一辈子躲在这里庸庸碌碌,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山贼。虽然这样有堕祖上威名,可毕竟……毕竟能留下一丝血脉不是……”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他的骨子里流着一股不屈于平凡的血。”柳研轻轻靠在夫君的肩上,喃喃道:“不是吗?”

不是吗?

是!

有些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不平凡,等待他的是荆棘和血孽、辉煌和重生。

从司空绝来到卧牛山的第一天,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总有一日会离开这里,走进大千世界,掀起滔天巨浪。在今天司空绝迈入山洞后,他更坚信自己这种念头,而且他感觉快了,卧牛山快藏不住这个孩子了。

……

时间幽幽,转眼入夜。

西北方向的牛首峰地界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此时终于快要熄灭了。虽然没人去过牛首峰查看,但任谁都想得到那里肯定满目疮痍、寸草不生。

谷口,铁三和猴子两人蹲在地上目眺西北方向,铁三学着司空绝那样右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猴子,你说那些人今天还会进攻牛首峰吗?”

算起来,昨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牛首峰突现大动静,地动山摇,飞火流星的。

“三哥你这话说的不对。”猴子嘿嘿笑道:“应该说,经过昨天那一茬儿,哀牢王他们还有没有活着!”

可以肯定的是,直到昨天动静平息前一刻,他们都还听到了五彩神牛的吼叫声,这预示着五彩神牛肯定活着。五彩神牛活着,动静却平息了,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要么是哀牢王他们喋血饮恨牛首峰,要么他们伤亡惨重之后选择了撤退。

“说的也是。”铁三耸耸肩,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即使哀牢王他们侥幸逃脱,吃了一个大亏的他们还会傻到继续挑衅五彩神牛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走咯,练功去。”

猴子也起身,跟铁三勾肩搭背的一起向演武场走去。

没走几步猴子忽然停了下来,说道:“三哥,你有没有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话落,打了个寒颤。

铁三也打了个哆嗦,点头道:“感觉像是一下子进入了冬天。”

“错觉吧,现在才九月份,咱这边又不是极北苦寒之地,哪里会一下子就降温进入冬天?”猴子咂吧一下嘴,继续向前。

喀嚓!

脚步迈出,地上响起阵阵脆声,他不由自主的低头去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他惊讶死!只见地上的枯草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忽然感觉脸上一凉的铁三伸手在脸上一抹,摊开手掌一看,一坨细碎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水。

“雪,下雪了?”他抬起头,一点点白光从天上轻飘落下。

白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卧槽,九月飞雪,尼玛不会是有什么天大的冤情吧?!”不大一会儿,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银装,猴子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了,地上就已经开始有积雪了,要是时间再长一点的话,还不得把人都给埋了?

“是牛首峰那里!”

寨子里的人都发现了异样,有人眼尖,发现源头是在牛首峰。原本苍翠一片的牛首峰,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完全成了一座雪山,白皑皑的一片。

“他……他们还……不……不死心……”雪越下越大,气温越来越低,猴子被冻的哆嗦连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九月飞雪,这对于地处南方的卧牛山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高手在施术。

而近来卧牛山地界出现的人当中,有这等超凡脱俗般的实力的人,也就只有哀牢王、汉诺王他们了。

“大家都到这边来!”段千山大吼,在发现天降大雪的第一时间他便点起了篝火。

其他人有样学样,也点起了几座篝火。

几百人围着几座篝火取暖,在发现还是冷后,又把冬天的棉被、衣物给拿了出来,这才勉强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可雪越下越大,火烧的再旺也总有被雪浇灭的时候,而即使没有被雪浇灭,因为篝火周边温度较高的缘故,附近淤积的雪融化成的水也会把火浇灭。

“石虎石豹石牛,你们仨儿跟我来,把寨子周边都点起火!”

段千山叫上外功修为最高的石虎三兄弟,一起去点火。虽然这个办法蠢,可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多少能延缓一些彻骨的寒冷的到来。

一座座篝火升了起来,可飘下的雪也越来越多,到了后面已经用鹅毛大雪来形容都不够了,随随便便的一坨都能有巴掌大。

啪嗤!

一座小火堆被雪浇灭,段千山耐着刺骨的寒冷走了过去,敲击打火石,可打了十多下也没见火星出来,无奈之下只能抽出一根干柴去旁边的火堆里点火。

啪嗤!

段千山还没来得及点着一个火堆,另一个火堆又熄灭了。

啪嗤!啪嗤!啪嗤……

一座又一座的火堆接连被大雪浇灭,本就寒冷的寨子再缺少那几座火堆的温暖后,变得更冷。饶是段千山外功深厚,此时也觉得浑身僵硬,行动困难。

牛首峰方向传来阵阵兽吼之声,可没有人去关注牛首峰的旷世大战,所有人都想尽办法的温暖身体,或搓手、或拥抱,以此延缓身体被寒气占据的速度。

“夫……君……别……别徒劳……了……”

柳研紧紧抱着儿子段长言,艰难回首对着还想重新点起火来的段千山说道。热气吐出,瞬间成冰渣坠落,她眉目上结满冰霜,整张脸惨白到看不出任何血色。

不止她如此,除了段千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更不济的,皮肤都被冻得开裂,热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已经结冰。

“为……为什么……”

段千山双眼通红,真切的感受到一个个人的气息消失,命火熄灭。

“啊!!!”

他紧捏双拳,体内陡然涌荡出一股白光。他飞扑上去,双手撑开,一片光幕将所有人都笼罩起来。

关键时刻,他动用了多年苦修所修出来的内息。这种内息比星力更为神秘和强大,可过度消耗的话对自身本源将造成极大的伤害。

可在卧牛寨众人的生死关头,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段千山一边将内息外放,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护住他们的一丝心脉,一边朝着东北的山洞大喊:“还请前辈施以援手,救救我卧牛寨上下三百七十二口人的性命!”

在内息的作用下,众人固然留有一丝心脉而不死,可内息消耗极快,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得不向山洞中的君老求助。

“我无能为力。”东北方向飘来了君老的声音,声音微弱,中气不足,似乎君老此时的状态也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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