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吾也不知吾是谁,但知:自乾坤有出即现世,当太极无生已成形。应天而来,顺光乃逝。以今之理,可谓之天书也。”这声音飘忽不定,似从天际来,哼,真会装比。
“什么之乎者也的,能说普通话吗?”英雄救美不成功已经够很倒霉了,这不明飞行物UFO什么的,应该算是吧,撞到俺头脑里?要不就是地上正好有个戒指?被俺嗯,吃进肚子里了?唉呀好烦喔,这家伙就不能说个明白些吗?白话,国语,OK?
“见神共识,见人共语。当然可以,小子,你今年二十有五,属龙,曾交过一个女友,大学毕业后分道扬镳,至今仍是可怜光棍儿。去年初你刚大学毕业,父母却突然遭受车祸而过世,但有亲生父母尚犹存……”某自谓天书的家伙,声音依旧飘忽,娓娓道来。
“什么!?你,你说俺还有亲生父母,他们还在世间?不可能,不可能,那怎么俺爹娘从未就不告诉俺?”某男心神大震,都要手足无措了。
“他们倒是想说啊,可惜命中大劫逃不掉,来不及告诉你罢了。还有,蛋定!你激动的乱喊乱叫干嘛,你看都吓到花花草草了。嗨,晕喔你这脑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搞得我都被同化成这德性了。小子,你的小女朋友被你吓到了,你先打发好再说吧。”
“什么小女朋友,喂喂,不要诽谤好不!”清白问题,不能含糊,血缘的事就暂且不追究先。
可是此刻,脑海中一片沉默,涟漪不再。看来那所谓的什么“天书”不想引发什么惊世骇俗的新闻事件。做人需要低调,这做“书”怕也是深谙此道啊。是啊,再怎么牛比,人心难测,还是低调能长久生存哪。
“大,大叔,哦不,小,小白龙帅哥,你,你到底怎么了?”某位被误会的小女朋友有些忐忑地缓缓后退,难不成要跑出去叫大人来壮胆?嘴里嘀咕了一句:“不会是喝醉酒喝坏了脑子吧?”天可怜见,原来在小姑娘的观念里,躺在街边巷角的人都是醉鬼啊。
先不管了,是福是祸躲不过。先回俺家再说,至少算个人自由空间,没人打扰。他堆起有多温和就有多温和的笑脸:“小兰兰啊,哦是是,不叫你小兰兰。”小女生幽怨的目光好象能杀人哩,还是顺应和谐的精神为好。
“小兰……啊,你家大人呢,我要好好的感谢你们,没有你们,虽说俺不会被野狗叼走了,但被垃圾车铲走从垃圾场跑回来呢也不方便,说不定还被什么组织摘了肾了。”
小女生瞥了某人一眼。“废话真多,谁用你谢啊。我妈去买菜了。应该很快回来了。吃了饭再走吧。”
“哦,啊,不用了吧,怎么好意思呢。”
“咕——”这,这是谁的肚子在抗议?某男难得的腼腆了一回。“小兰,兰啊,你的妈妈呢?哦不是,我是说你家厨房呢?”
“跟我来吧。”小女生也懒得再计较某人的不礼貌称呼了,嘴一呶,小屁股一扭,径自往门外走去。
庄梦游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出了门,四周大都是四五层高的筒子楼,刚出来的是一间木板盖油布的小屋子,正处在楼顶边沿,绝对是违建!但可能某些管事的人看到这种破烂小屋子,应该不会来拆散折腾它吧,毕竟没油水不是?而前面不远,是一排铁皮屋,门有七八个,上面还写有51、52等号码,应该是传说中十几平方的最廉价租房。嘿嘿,其实庄梦游自己也是属于此类房客来着。至于这铁皮屋有没有“走程序”,这个,嗯,大概或许被人捞过油水吧。
几个在晾晒衣物的妇女,正好奇的打量着庄梦游,还时不时窃窃私语。呵,八卦啊,俺们赤国最伟大的传承啊,那就是“八卦之心”。
“妈,那个人醒了,你快看嘛!”
小姑娘一路小跑,扑入一扇打开的57号门。
房里一位妇女系着围裙,循声转过身来,也是皮肤黝黑,细看才估摸出年纪在三十五上下。中等身材,圆圆的脸庞挂着一丝微笑,头发不长,用黑色皮箍束着。
“大姐您好,谢谢你们救了我!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某男郑重其事地说。
“呵呵不用谢,是人就得救,还好你没事。”妇女摆摆手。“也不用你报答,好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报答。以后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我听大姐的。”某男点点头,不由想起以前爹妈也曾这样语重心长的唠叨。呵呵,唠叨真的很难得啊,世上能有几回唠叨呢?为什么总是在没人唠叨的时候,人才会懂得去珍惜呢?古人常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都是经典的教训啊。
“大姐,我叫庄梦游,目前在友佳烟酒行当送货员。你叫我小游就行。”嘎嘎,还好俺以前当过业务员,懂得怎么称呼各类年龄段的女人和女孩。某男表面满是感激的神情,心里却有一丝得意的念头闪过。汗,感谢人要专心行不!
“庄梦游?那应该叫梦游哥才对,怎么让我叫他游哥呢?嘿,原来是怕人取笑他,切!妈妈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才不会……”某小姑娘暗自嘀咕着,却被妈妈斜视了一眼,生生打住。
“呵呵,小游啊,你才刚醒,咋不休息一会,等我做好饭菜再叫你?是不是兰妞吵到你了。”妇女瞪了梁丘兰一眼,后者无辜地扁着嘴。
“没有啦,其实是我自己回醒的。唉,手机丢了,想打个电话请假都麻烦。大姐,您有手机吗?”某男挠挠脑后勺。
“兰妞,拿手机给哥哥。”
“哦——”某小女生不情不愿的从口袋掏出一个手机,啧,真是符合女生用啊,小巧玲珑,堪堪一握,还是早就停产的弱鸡哑牌手机,很耐用,但不耐玩。某男接过来给烟酒行请了病假,被老板骂了几句,就挂断了。旁边早有一只细嫩的小手抢了回去。
庄梦游微微一哂,拦住了她妈的责怪,连说无妨,其实是闹着玩呢,不关礼数。实在是饿的很,最终,某男还是盛情难却,且勉为其难地跟母女俩吃了一顿。这次,某男总算问到了一个女人的手机号码,当然还有一个女孩的秘密联络十一位数,并许诺一有空就来帮人家补习功课。美中不足的是,他人是英雄救美,某男却是被美救了。
好不容易一步一步下了楼,见到一个房东模样的老伯,说小伙子啊真好命,若不是兰妞她妈梁丘梅救了你,说不定你就醉死街头无人知了,你这算是被救过的第三十五个了,肯定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晕哟,怎么都以为俺是醉汉呢?肯定是那小兰兰说的。嗯,这缺心眼的小妮子!欸,她是跟母姓的啊?看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哪,有些男人怎么就不懂自爱呢?这样会影响到俺们绝世好男人的名声的,晓得不?唉,这世上自从多了女人,男人就烦恼多了。
几经周转,庄梦游总算到了城市的某个角落,那是一个城中村再村中村的小土楼楼顶,铁皮钉成的格子屋,门牌是房东练书法写上的518号,房间很窄仅有15平方左右,没有厨卫,外头有公用的。即使不算方便,但能安身立命就行。人嘛,生死赤摞摞,睡眠三尺地,得过且先过之。纵身倒向床上,某男舒服的长吁了口气。
“你说你是天书,那你是怎么来的,穿越时空吗?你跟传说中的山河社稷图比起来谁厉害?还是你就是某个电脑游戏里的那个天书,可以造人建物?但俺这没电脑啊,无法短路漏电什么的啊?那……你到底是……”
“打住打住,你这娃儿什么脑筋啊,净想什么莫明其妙的东西?我说了,我是书,是天地之初就出现,当然也不是书,因为混沌未开我就已存在。所以……”
“你才打住!”某男坐起来,手指虚空:“你的思维逻辑是火星人的吗?什么是书又不是书,那我买奖到底是赢还是不赢啊?咳咳,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天书阁下,能否帮我预测一下明天的生肖奖开什么码好吗,这可是见证您伟大的奇迹,绝世的能力的时刻啊!”
天书仿佛看见了一个堕落的灵魂在挣扎,在这无边的欲梦苦海中挣扎,瞧他那百般讨好的猥琐样,招人呕吐,只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种事我不能帮你,因为……”
“不用故作姿态了,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嘛。这谁不知道啊,电视都是演烂了。”某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非仅如此,最重要的是怕扰乱你们的秩序,到那时恐怕我也难逃其咎。唉~,想当年,我也是一时糊涂,自以为慈悲为怀,却不料是好心办了坏事,差一点就被时空规则削去我的大半功德。”
“是啊,做人难,做书也难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秦王……嗨,你打听这些干嘛,关你屁事啊。想当年……呃,怎么我好象真的被你同化了。你看你,既不是百世行善者,也不是什么谪仙下凡,更不是什么穿越重生者,奇经八脉堵死,任督不通,还从小有病猛吃药积了一身的毒气。啧啧,我都想找后悔药买了。”
“别,您可别,俗话说得好,千里有缘来相会,千年修得共船渡,何必呢,这多难得啊。现在就来吧,需要俺滴血认主吗?”
“呵呵,不用。你也不能作我的主人。”
啊!不会吧,这打击人也不要那样好不,俺这颗弱小的心脏可经不刺激呀!难道,难道这所谓的主角光环要离俺而去?某男好不沮丧啊,就差不从这十几米的楼顶跳下去了。
“小子,你别不那么没自信好不?别动不动就觅死觅活的,像个娘们似的。我有说要弃你而去了吗?虽不是滴血认主,但也沾血了,只是你我非属主仆关系,乃是平等契约,互助相依……”
“耶——!”不等天书说完,某男就一蹦三尺三,差点挂梁间。“哇哈哈!俺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玩完了,原来天不弃我,俺也有这么苦尽甘来的一天!嘿嘿,猪脚,哦主角是要出现了吗?那,冲啊——!美女们,俺来了!!
扑通,某男乐极生悲摔落地下,正好砸到一个不锈钢脸盆,哐当乒啷响成一团。脑中,依稀传来一阵掩口胡卢,为什么捏,幸灾乐祸总是杜绝不了呢?某男愤愤不已。
好在房门早已关上,不用担心别人见笑。重新爬上床,经过与天书的一番沟通,某男终于理顺了一些情况。原来那日,机缘巧合之下,来自宋代时空(PS:虽是平行空间,但秦汉唐明也一个不落)的神奇帛书,秉天地之灵秀,钟万物之华英,得天独厚所以人称“天书“,正好撞在某男的头上,引发了一个不是血案的血案,在宇宙规则的契约力量运作之下,与某男结合了,哦,貌似会让人产生误会和暧昧的思想冲动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你懂的。
按照天书所言,某男闭目静心,果然在识海感知中,一张很像古代帛书的东西漂浮在眼前,轻微晃荡着,就仿佛在随着人的脉搏和心跳而摆动,给人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但是,一睁开眼却又空无一物。
“天书大大啊,你能从俺身体里飞出来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
“放心,我不会夺你的舍,送给我我也不屑一顾。我只是顺天而生,乘缘而来,随势而归。”
“什么来来归归的,俺不管,不过你这样一说,俺倒想起古人一句话。”
“哦,什么话。”
“人鬼殊途。”某男一本正经的说。
“切,那能比么!吾乃天地至宝,不受生死轮回之苦,无惧时空变迁之难,何等的逍遥快乐!何等的洒脱自在!”某书貌似激动了,都增大幅度晃动呢。
“那你又说什么随缘来去的,还不是受了羁绊?”某男不服气了。
“呵呵,你能想到这个,说明你思维还没有随波逐流的僵化,也不枉我与你结缘一番。但就如我等至宝神物,也不敢说认清这浩瀚宇宙的奥秘所在。至于我为何要随缘而动,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啥呀,吞吞吐吐卖什么关子,你以为是在说书啊?”呃,不过貌似那个是在“书说”吧。某男又好像开始天马行空的乱想了。
“其实嘛,是因为……不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