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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页黑纸

倏忽之间,萧澈突然睁开了眼睛,面色惊疑不定。

“是梦,却又不像是梦!”萧澈醒来后,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荒废的古战场,随处可见的兵器,尤其是那黑色古城给他的感觉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好疼!”思索之时,他的脑海中猛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下意识捂住了脑袋,俊秀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黄豆大的汗珠更是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渗透出来。

好在萧澈的意志坚韧,反应迅速,立刻死守心神,坚持了接近一炷香的时间,脑海中的疼痛才渐渐消退。这时他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灵魂之海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

银灰色的灵魂海洋上,悄无声息地悬浮着三页古朴神秘的黑纸。

“这是……无名残书?!”萧澈感受到三页黑纸上一缕熟悉的波动,眼中充斥着震惊之色。

“莫非我看见的古战场和黑色古城都是这黑纸的原因吗?”萧澈慢慢冷静下来,脑海中思绪纷飞,第一反应是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和三页黑纸联系了起来。

“那无名残卷,是那个男人留给我的东西,之前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此刻看来,这三页黑纸或许才是它的原始面目。”萧澈沉思片刻,这时忽然又想起那个男人,黑眸中隐晦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感情。

萧澈抛开一些杂念,心思沉凝,开始起探测存在于灵魂之海中的三页黑纸,黑纸的材质他依旧辨认不出来,而黑纸比起无名残书显得更加低调,残书之上尚且有些图案,这黑纸却是无图无字,甚至没有一丝奇特的纹路,光滑得如同最细腻的丝绸。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萧澈明亮的眼眸转了转,试着让灵魂之力接触那三页黑纸。

灵魂之力刚一触及,那黑纸便发出了细微的嗡鸣之音,接着一颗颗黑色的光点从黑纸上飘散出来。

“轰隆隆!”如同山洪暴发般的巨响声在萧澈的脑海中骤然响起,震得他脑袋都有些发懵。

“天地初始,阴阳划分。太阳,诸天光明之伊始,太阴,诸天晦暗之终极。日月之光,谓之阴阳化育,采日光,沐月华,筑大道根基,健万灵体魄……”

苍茫晦涩的古老之音毫无征兆地在萧澈的脑海之中回荡,犹如充斥了天道的钟鸣之声。同时,一股强大的口诀风起云涌般冲进他的识海。萧澈立刻护住心神,那道口诀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几乎要冲破他的精神世界。

“这是!”萧澈稍微接受了一点信息,便瞪大了双眼。这竟然是一卷强大炼体功法。

“炼体功法,难道老天看准了我不能修成启命境,所以特地给我送来一本炼体功法?”萧澈没好气地想着,心中觉得好笑。

虽然那样想着,但他却格外认真地将这些修炼的口诀心法牢牢记在心里,足足一个时辰,才将所有信息接受。让萧澈震惊的是,蕴含了这么庞大信息的口诀竟然只是初始篇,而且其中大多数的东西此时的他根本无法触及,就是拿一小部分他能够承受的内容都让他脑瓜子生疼。

这口诀实在玄奥复杂,萧澈看过那么多命灵殿的古籍功法,竟然没有一本功法的玄奥程度可以达到这道口诀的万分之一。

“这真的只是一本炼体功法吗?!”萧澈从起初的迷惑,渐渐心中狂喜起来。

这么强大的炼体功法,凝气境时开辟的气海一定会很大,气海一旦变大,其中所能容纳的真气也能更多。那样的话,真气温养命牌的速度也会大大地增加吧!萧澈的眸中散发出一道精光,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为命师的可能性再次变大了。

“先领悟一些能承受的吧!”萧澈闭上双眼,整个心神都投入到神秘的炼体功法中,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能承受的那一部分功法晦涩程度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艰涩难懂,就像是让一个不懂佛的人去领悟佛门的至高圣经一般艰难。

不过好在萧澈在领悟,灵魂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不然当初也不会惊动整个命灵殿。他心神沉浸在那神秘功法中,用心地感悟着其中的奥妙,许久之后,他恍若重生般睁开了双眼。

“这炼体功法果然深奥强大,不过如果要修炼这功法却要散去我体内气海和全部的真气,从头开始。如此这般,我舍得吗?”萧澈剑眉微微皱起,沉吟道。

他八岁开始习武,如今十四岁,几乎用了六年时间,他体内的真气才到达了这样的程度,难道今日便要散去重来?

萧澈深吸一口气,几乎只有几个眨眼的时间,他的眼神便没有了犹豫。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舍才有得,只要能修成这功法,重新开辟出更强大的气海,散去这一身真气又何妨!”萧澈自言自语着,语气中有一股奋不顾身的气势。

重修真气,并非简单地将体内的真气散去,而是将自身的修为全部散去,包括开辟的气海,这几乎就等于重修锻体境。虽说重修所用的时间不会比第一次修炼时来的长,但是对于本就时间紧迫的萧澈而言,却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两个月后的月汐盛会,他要是不达到启命境,即使他肉身力量再强大,四大宗门估计都不会拿正眼看他,要知道四大宗门可没有一个是炼体宗门。

然而,即便如此,萧澈还是决定了义无反顾地散去全身的真气,重修锻体境,不得不说,这么做需要莫大的勇气。

萧澈看了一眼身旁的三颗幽蓝色珠子,此时却无心再去琢磨,直接将其妥善放置。虽然到头来还是搞不清楚其用途,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就从现在开始吧!”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浪费。

调整好状态后,他盘膝正坐,神态安详,让自己保持在心静状态下,恍若一滩死水般古井不波。脑海中,灵魂感知高度集中,这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散去真气。

散去真气,首先是真气诞生之源——丹田气海,接着是奇经八脉和四肢百骸中蕴含的真气。丹田气海是真气产生之地,至关重要。散去真气之时,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可能会使得丹田破碎,从此失去修炼的可能。

萧澈不敢有丝毫大意,凝神静气,在其丹田气海中,大量精纯的真气,浮浮沉沉,如同海浪般汹涌。如此磅礴的气海,要散去真气,难度要更大上几分。他将自己的心神彻底沉入气海中,小心谨慎地将一缕缕精纯真气毫不犹豫地排出了体外,将近半个时辰,他方才将气海真气彻底排空。

萧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抽离气海。这其中的危险远非散去其中真气可比,一不小心就会使得丹田破碎,甚至危及生命。

萧澈精神高度集中,精准的灵魂操纵下,一丝丝的气海精华被抽离出来。此刻他的脸色苍白憔悴,每一次抽离,他的脸色就会更白上一分,额头的汗水如雨般挥下,浑身衣襟早已湿透,可以想象他此刻承受着何等的剧痛,如同撕心裂肺,然而这样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丝气海精华被抽离出体外,萧澈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他度过了最危险的一个阶段,至于剩下的奇经八脉和四肢百骸中的真气就不足为惧了。抽离了气海就如同釜底抽薪,失去真气的来源和支持,经脉和骨骼中的真气如同无源之水,轻而易举的就被排出了体外。

“呼!”萧澈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散去了一身真气,苍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凉的苦笑,此刻除了他那依旧强大的身体,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真气修为,现在要是刘宏向他发起挑战,估计一个指头就能戳死他。

不过,散去一身修为,萧澈却一点不后悔,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一条明亮的康庄大道。

此时,窗外,夜色沉沉,月明星稀,初春的寒意冷不丁袭来,让萧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失去了真气的御寒,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脆弱。

“已经子时了。”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着夜空中的哪一轮皎洁明月,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那么久。

虽然已至半夜,但萧澈此时依旧没有睡觉的打算,因为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想法。

“明月悬空,正是修炼那神秘炼体功法的好时机。”萧澈念头一转,脑海深处有关功法的一些内容涌现出来。

神秘炼体功法与太阳太阴的有关,但萧澈此时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纯粹的阴阳之力。所幸这功法的第一重心法——日月筑基,便是一个基础的接引过程。

“若修阴阳,先修日月之力……”

“《月之引》与《日之灼》。”他口中轻轻念着一句话,第一重心法日月筑基分为两部分,即《月之引》和《日之灼》。最重要的就是分别在体内形成一枚日之种子和月之种子。日月正是太阳与太阴的显化形式,日光月华更是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精华。

正如传说中一些灵兽妖精通过吸收日月之精华来修炼一样,萧澈此刻便是要沐浴月亮的光华,借助月光之力,凝聚出月之种子才能继续修炼这功法。

“《月之引》,月明皎皎,阴灵幽幽,忘吾神形,引之渡身……”萧澈念着口诀,这是他第一次借助明亮庞大的月华之力修炼起来。

阴阳阴阳,先阴后阳。自然要先修太阴再修太阳,尤其是像萧澈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更容易阳盛阴衰,阴阳失调。因此从《月之引》篇开始,体内先凝聚出一枚月之种子,是最好的选择。

月华如洗,子时的月明亮的有些妖异。萧澈想得很美好,认为越明亮的月光中蕴含的月之精华越多,这时候修炼效果就越好。这个想法的确没错,然而,他却忽视了一点,此时的月光中蕴含的极寒力量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这时,萧澈刚念完一遍月之引的口诀,还来不及感受月光精华能量。一股汹涌的极寒能量就如同潮汐般涌进他的血脉之中。莫说他此时真气全失,就算是他巅峰时刻能否抵御住这些寒气都难说。

转瞬间,他的脸庞,手臂,周身上下忽然寒霜密布,紧接着寒霜骤然化作一层层的冰雪覆盖了他的全身,甚至无尽寒气直接冲进了他的体内,丹田,内脏之中。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领悟错了吗?不一会儿,萧澈就明白了过来。

“我真是蠢!”他立刻就停止念转口诀,可是太晚了,片刻之间,幽蓝色的无尽寒冰就将他彻底冰封成了一座人形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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