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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告白事件”没过多久,闻楚岚回国后的首场表演就取代“告白事件”成为了学院里学生们谈论的中心。

那时大概是为了庆祝某个节日,学校特地通知各个学院准备节目,经过一番筛选,顾渊学院的幸存节目就是闻楚岚的自弹自唱。一时间,整个学院的人都非常期待她的演出,就连顾渊也不例外。

到了那天晚上,几乎全校的人都集中在了大礼堂里,顾渊她们四个坐在正对舞台的地方,只是隔得有点远。刚开始进入礼堂的时候,学生们总是会有些吵闹的,一时间吵吵嚷嚷的,怎么也消停不下来。不过,由于是按照学院来划分的座位区域,所以后面追究责任时很容易就能点名批评到具体的学院。而担任顾渊学院纪律管理的人正好是江楝,只听见他隐忍多时后发出了怒喝声:“请同学们保持安静!”

顾渊不得不承认,再次看见江楝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好似已经经过了一次涅槃,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心翼翼的人了。这时,她又想起了枫树,她忍不住抬起嘴角笑了笑。其实她所期待的成长已经在不经意间完成了,虽然比别人慢了好几拍。

接近八点半时,闻楚岚终于上场了。幽暗的舞台上突然打出一束白光,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抱着吉他静静地坐着,充满青春气息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美好。她终于拨动了弦,紧接着,悠扬的歌声传遍了整个大礼堂。顾渊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一瞬的美惊动了,她的心底也发出了回音。音乐的魅力就在于此,它能唤起人们尘封于心底的美好。

也许是习惯使然,顾渊把目光投注到了江楝身上。她看见了他的赞许和心动,那是看着真心喜欢的人时才会有的表情。她有些好奇,喜欢,到底该怎么表现出来呢?她习惯藏着,可是这两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样子。那,她是否也应该把这种感觉表现出来呢?

没过多久,歌声就停止了,可那余音似乎还在整个大礼堂里环绕着,经久不绝。一场盛宴就此结束,顾渊实在有些舍不得。她觉得,这是表演开始至此最精彩的一个节目,要是有人错过了,那可真是不复求的了。

本来,顾渊以为后面的节目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了的,却不料,偏偏有了一个意外。这个意外还在她们班掀起了一阵骚动,因为黄寅初居然出现在了舞台上。

原来,黄寅初友情加入了另一学院的节目,在里面打了个酱油,出场不过两分钟就退居幕后了。他扮演的是一个心机颇深且亦正亦邪的人,后来因为对手暗算而命丧九泉,不过这个过程非常短,要将这个人物的形象充分展现在舞台上,真的很难。所以,黄寅初的表演并不是很贴切,只能说是如同蜻蜓点水,留下了一丝痕迹。

班里的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询问班长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报了节目,还不让大家知道的。只听方子衿像是要开大讲坛般咳了一声,然后稍稍提高了音量说道:“这可就是你们不知道的了,前些天我经过那个学院,还听见咱们班长在背台词呐!他也看见了我,就让我别声张,说是要送咱班一个惊喜。”

顾渊闻言,不由得一笑,她真是没想到班长还有这么神经兮兮的一面。杨墨也是哈哈一笑,对顾渊说:“怎么觉得,咱们班长,这么搞笑呢?”韩时槿则严肃着一张脸说:“他恐怕是不好意思吧!”杨宥神秘地摇摇头,说:“他这是要搞事情啊!”然后,她就被杨墨削了脑袋。

不久后,一阵古典音乐飘然而出,在这拥挤的大礼堂里,这个声音显得格外灵动,格外令人沉醉。十余位身着古典舞裙的女子脚步轻灵地挨个上场,摆好了各自的姿势,然后一齐挥舞,只见舞台上水袖翻飞,配合着恰到好处的薄雾,造出了一个有别于世的仙境。

这时,眼尖的人放大了音量喊了一声:“是余韫!”看来,余韫也是背着大家去参加了节目。相比于舞台上其他人的模式化的灿烂的笑,她的笑淡淡的,像一幅画,让她成为了场上的异类。这个异类并不讨人嫌,却很是讨人喜欢,因为她真的就像一个古代女子一般,令人自感穿越了时空。

就在顾渊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有个人拍了下她的后肩,她转过身,在一片黑暗里看见了南歌子。他把手机放在顾渊眼前晃了晃,示意她看手机。顾渊点点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自从俩人把话说开了以后,这还是南歌子头一次主动找顾渊。她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个“奇特”的家伙又要做什么大事情。她点开微信,头一条就是他发的,写着:“那个余韫……我想追她。”后面还附带了一个捂脸的表情。

这可就大大出乎顾渊的预料了,南歌子怎么又看上了一个人呢?更为关键的是,他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学院公认的女神。她估计,若是这事被公开了,南歌子会被学院的唾沫星子淹死。于是,她回道:“你这是在委婉地表达你想死吗?”

南歌子很快回复道:“余韫又没死,我怎么会想死呢?”顾渊看后有些无奈地笑了,她觉得跟南歌子打口水仗就是在委屈自己,还不如有话直说。她回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是追她,一定会被全学院的人群起而攻之,明白否?”

南歌子大概是明白了,后面就没再回了。可是,在退场的时候,他又打来电话,说完“顾渊,你得帮我,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公诸于众”后就挂了电话。饶是顾渊这般好脾气的人,都被气得不轻,心里暗骂道:这傻逼,心里在想些啥呢?我有什么秘密值得他去宣扬啊?

果然,第二天南歌子就发来微信,说:“你要帮我要到她的联系方式!!!”三个感叹号果然很有效果,完全激起了顾渊的愤怒,她回道:“我凭啥帮你?偏不!”

南歌子说:“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喜欢……”他故意没打完,也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顾渊看得好笑,觉得这家伙真是可笑极了,幼稚极了,像是一个向大人耍赖要糖果的小孩。

顾渊想了想,翻出了开学时学校下发过的短号联系方式,放在一边,然后回道:“其实,想追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提高一点情商,别说一些奇怪的话。至于联系方式,我也没有,只有学校发的短号,你若还留着,就去翻翻吧!”

南歌子好久没有回复,顾渊也就以为没她什么事了,却不料后续的麻烦会接踵而至。南歌子用短号联系不上余韫本人,就央着她去帮他要,要完联系方式又问怎么准备礼物,准备礼物之后,又问约会去哪里比较合适。反正,过程很是艰辛,特别是对于她来说。所幸的是,结果居然遂了人愿。

对比南歌子追余韫的过程,再想起南歌子曾经对她的告白,她感觉那可真是云泥之别,真心喜欢一个人和没用真心去喜欢一个人,区别还是很大的。还好,最终还是令她很欣慰的,南歌子应该不会再来麻烦她了吧?

但是事实永远是不怎么美好的,送走了南歌子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却迎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这个麻烦令她很是哭笑不得,因为那个人麻烦她的理由也是很奇怪。

那天,顾渊刚从学院出来,风一阵儿一阵儿的,激得她打了个寒战。这时,远远地走来了一个人,直到走到她面前才停下,说:“顾渊啊!你可害惨我了!”

她正暗自惊讶这人是谁,一抬头却发现是黄寅初,她说:“班长!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他却不愿意听她的辩解,只是问:“南歌子和余韫在一起是不是你撮合的?”

这下,顾渊没了摇头的资本,只好点点头,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他长舒一口气,有些接受不了,胡乱摸了把头发,说:“本来是我在追余韫的,结果南歌子一出手,她就明确拒绝我了,妈的,老子就这么失恋了……”

她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说起来,班长曾经帮她走过一段胆战心惊的路,好歹算是对她有恩了,结果她好像是做了恩将仇报之事。她有点不敢看向他了,心虚得直想赶紧逃开。可是他正在她面前站着,就这么走开实在是有违礼数。无奈之下,她只好说:“班长,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在追余韫啊,南歌子求到我面前,我总不好说不帮吧,我这纯属无意之举啊!”

他却没再追究,说:“之前我帮了你,你却帮别人追走了我想追的人,现在你请我吃顿饭总不为过吧?”

她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其实,班长就是想坑她一顿饭吧?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可能就会成为班长的刀下魂了。

这顿饭后,俩人之间便这般不尴不尬地成了朋友。

对此,杨墨的看法是:“班长这是另有企图吧?”

杨宥说:“他想借由小渊儿追回余韫?”

韩时槿则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欤?水欤?不可知也。”

杨墨和韩时槿对视一眼,然后达成了一致意见。

杨墨在这时却突然说:“你们还记得咱们送给教官的那只小仓鼠吗?班长那时可是帮了大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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