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声,健硕的马儿在厮鸣,两国士兵在风沙扬起里挥剑,他们都在争,都在斗,一分一秒,不仅仅为的是自己的国家,更因为是恐惧,他们的勇敢只是源于恐惧。
那个男人,手握着剑,目光如炬,伴着一声声怒吼挥向敌人,全然不顾受伤的左手臂。
刘一澈领着所剩无几的兵,继续拼杀,血染红了一整片土地,已经没有退路,紫兆国太过卑鄙,竟然给马下了药,羽彩国的战士没了马就像是没了手脚,光靠勇猛打赢这场仗是真的没多大胜算。内鬼还没找出,一澈知道是不能赴死。
早已是明了,这场仗是要打,且不能敗,若是敗了,羽彩国就将永远无法重建,慕柠的仇就不能报,他更对不住慕歌当年的救命之恩。
王城,没了热闹。
鸢鸟在七星间盘旋。
巫师戈斯紧握冥杖,愁眉紧锁,看来刘将军在唤沙场多半是有难了。
“大巫,吴王召见。”权铭匆匆赶来。
紫兆国从来都不是好对付的,十年了,那一天总该到了。
戈斯快步随权铭步入兰羽殿。那昔日华彩万千的王已是坐立不安,略显憔悴。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巫师戈斯拜见吴王。”
“巫师快请谋个好对策,如今一澈已被困。紫兆军队就快要攻入羽彩了!“他怕了,竟然会怕了。
”吴王切莫着急,臣早已想好对策,只是.......“
”只是什么?若有良策保我王国宗室,还不快说!“
”臣深知,吴王对慕柠公主宠爱有嘉,只是如今.......还请吴王割爱!“戈斯坚定的看着吴王,那眼神分明在告诉他,已是无路可走的策。他许下诺,他会帮她守住他的城,他的国。
慕歌沉默了。
憔悴的面容又多了几丝无奈。
他是不舍,他不舍柠儿,亦不舍父王拼死留下的城,十年前的血腥,他怕。
”吴王,请割爱!“戈斯心中自知,慕柠在吴王心中的份量,纵使他亦是千万个不愿,只是他要帮她护住这座城。”紫兆国的君王对慕柠公主早已仰慕,公主在他的庇护下会平安度过此生的,留下来,待紫兆国攻下羽彩,其后果不亦如此?“只要羽彩还在,就还会有四方安定的日子。
权铭默默听着,心想慕柠是逃不过此劫了。
城门那座故池旁,琴音袅袅,曲调悲壮,盘旋空中,与那鸢鸟共舞。
慕柠着一袭蓝裳,挽着素发,抚琴的手早已被冰冷空气冻得发紫。她知他身处困境,她信他定会杀出重围,保她护她,却无法料到,她的命已不再自己的掌握中。
”公主,还是回宫去吧,将军定会平安归来的。“碧艾为主子披上羽衣,心疼这痴情抚琴的人儿。曾几何时,她亦是这样念着一个人,那个分明不在乎她的人。
“无碍,碧艾你去温酒吧,将军归来定想一饮这温热的玉酒。”娇好的面容,掩饰不了对心上人的担忧。
“公主,吴王召您入殿。”权铭看着抚琴不顾严寒等候一澈归来的慕柠,除了心疼。还有妒意。
“只是,我得在这等候佳音。”朱唇轻启轻合,不容商量,“权大哥还请禀明哥哥,就说慕柠身子不适吧。”
“公主,此事重大,还是去吧。”权铭停住抚琴的手,他是有多心疼这双手,这个眼前人,“是一澈的事。”
“将军怎么了?”
“他在等着你呢.......”等你以身换命。
“那好,我们走吧。”一听到他便欣喜了么?
慕柠拉着权铭快步跑向兰羽殿,忘了拿她心爱的琴。
他多想他能一直被她牵着手,尽管只能是大哥的角色。
紫灵殿里,左夏听着信报唤沙战场的喜讯,却依旧是愁。
他攻打羽彩国不仅仅是为父王生前的遗训,亦是为了那个幼时给他一碗清粥,予他一分暖意的柠儿。
他不知道是否做错,将她心爱的人杀死战场,让她遭受灭国之苦。这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十年前的那个约定,如今诸臣的施压。他亦是难以避开这场厮杀。
只愿她平安。
“左王,羽彩国送来密书。”玄融将密折递到左王手中。
“玄融将军,是否在埋怨本王没能让你一战。”左夏打开折子。
“卑臣怎敢,有父亲上阵就足矣,我玄融深知还抵不上。”眼中却掠过几丝不甘。
当他的眼神触到“慕柠”两个字时,突然呆住。
他突然又不敢想了,他没料到那吴慕歌竟用自己的亲妹妹换取一国安宁。
只是紫兆国要的,是羽彩国啊。
“左王,您怎么了?”玄融见左夏看了折子却是一脸魂不守舍,分毫不似平时的他,“难道是羽彩国又在玩弄什么计谋,请左王准臣前往唤沙!”
”不了,不用了。召你父亲回来吧。“左夏示意玄融退下,”还有,要他勿必活捉刘一澈。“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