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请大声把我的名字喊出来,我叫‘金丹’
这道人被王本一唤了声前辈,也就奋勇当先地做起了前辈安抚后悲的工作,当然论年龄、道行等各方面因素,他也是当仁不让。
“人生就是一场梦,转眼就是几十春。
为人处世要留神,积德行善洪福广。
阿谀奉承不可听,忠言逆耳利于行。
平生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灵。
人在世上多交往,三教九流论人情。
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朋友多面风。
非亲友谊须当敬,是亲不亲少动情。
斤斤计较行不通,能忍能让真君子。
是非都因爱开口,恩怨总出一瞬间。
恶语伤人生祸根,话到舌尖留三分。
紧睁眼睛慢张口,只要能忍就有头。
朋友一旦翻了脸,痛断肝肠悔透心。
留有五湖三江在,不愁无处下金钩。
坑蒙拐骗天不容,恶人也怕死对头。
别做伤天害理事,不怕雷霆震—九—州。”
声音洪亮、沧桑、厚实,但却有些咬字。这个世界的老年人,老归老,甭看年龄动不动百岁开外,个个却都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
王本一揣测到,这老道怕是平常在门派中没少对他门下弟子,做此等类似的思想工作,不然这一通劝诫也不会用的如此麻溜,比刚才王本一张嘴就来的那番‘三才’论,还要出彩,尤其到了结尾,更是用花腔把它给一字一字地唱了出来。
好听,手舞足蹈挥洒衣袖的动作也很有气势,好看,就像是——唱大戏QAQ,这不,楼上楼下的人马,在老道言之有物的唱完大戏之后,大多都大唱赞歌,高呼“福生无量天尊!”
这就让王本一不喜了,方才小爷抛出来的‘包裹’,可比这狗屁不通的打油诗要来得内涵许多,怎就不见有人喊一声好。
而且,这厮前面一段话用的倒也算贴近了,对他也好对庆晟也罢,劝诫两人不要争吵的话两方都行的通,但最后那两句啥意思?
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毕竟年轻,虽然黄粱梦中经历过一世为人,但这一世,他才不过十七岁,没有的事,或者说还没发生的事儿,给别人这么一糊弄,还没做就心虚了一大半儿。
当下只是唯唯诺诺,连呼晚辈受教云云。
“你还没讲汝师所言之五德,是何解?”就在整个酒楼内气氛一片和谐的大环境下,当事人之一,也就是贵公子庆晟的态度,却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本一被问及后也是一愣,明显没搞清楚这厮用意何在,上有道德名嘴在虎视眈眈,时时盯着他,又要犯什么能让他大书一笔的过错,此刻他可不敢再卖弄嘴皮子,老老实实道:“修之于身,谓之德真;修之于家,谓之德余;修之于乡,谓之德长;修之于国,谓之德丰;修之于天下,谓之德普。
在我看来,就是道德值百、千、万、十万、百万的区别,当然这道德值应该是………….”
“五德五德,这就是嘛?老祖是在点醒我开酒楼杀生过盛有伤天和?应该是了,怕………..”王本一后面的话这厮显然没听,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甚。
楼上的谷一子老道,见着下面双方之间冷静不少,还当自己用心没白费,更是高兴,与周遭人交谈时声音越发大声。
显然这老货也没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圣人之境,王本一暗暗别了瘪嘴,有些不耻。
不想,这边还只是心里在鄙视,对面的贵公子却是心有灵犀般,直接表现出来了。
“那么?你一个小小筑基弟子,是在指责我金丹修士的德行不足与人?而且,为何一个大男儿家,却学小女儿般沾花擦粉?”贵公子没有正面对谷一子老道发难,而是接过原先的话题,对着王本一直接喝问。
但有老道劝诫在前受人恭维在后,贵公子依旧不依不饶的态度,显然是真心没把他放在眼里。
‘沾花擦粉?’什么梗?下意识地嗅了嗅周围空气,确实有难言的香气从王本一身上散发出,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狂妄、竖子无礼。”老道恼羞成怒,无奈,行尽于此罢了,不说后台,单论本身修为还有争斗手段,啧啧:“羞与为伍”说完怒摔袖子,扭头就返回了雅间。
这一变故,使得原先见不再有热闹可瞧的归位人群,重现‘舞台’,再临观众席,更有甚者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瓜果拼盘。
对,那边的那位姐妹儿,别看了,说的就是你,这肿样子你门派长辈知道么,白瞎了你国民妖精的爆炸颜值。
王本一不知道对面这小白脸(比他帅比他有气质的帅哥都是小白脸,毋庸置疑),又发的什么疯。
一开始还是被这厮不加掩饰的羞辱所惹恼,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说别人坏话时好死不死地碰到了正主儿,再加上谷一子老道这一打岔,怒气已然归零。
不料对方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般直接揭开王本一的疮疤,一点儿也不顾及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条儿准则,这下子才是真真正正惹恼了他。
“哼哼!难道小道有说错?”
“错又或者对,旁人说了不算。”傲娇傲娇,太过分了吧,也太自我了吧。
“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达者为先,人人都有话语权。”心虚,貌似王本一今天是为什么来着?不记得了也。
“哦?什么时候,筑基期的弟子能够说得上话了?不是带着耳朵跟着师傅就行了吗?”怪腔怪调,让人横不得掐着他的脖子使劲将他拨回原先频道,这个掐他的人一定得是王本一才行。
第一回合王本一咬牙切齿被KO
“哪个不是从筑基过来的?生来为仙者,视为神也。”以彼之道,同样怪调:“难不成你还是天生的神仙不成?”
“神仙不敢当,呼风唤雨的本事,本公子还是有的,汝能否?”
避而不答,另起话头,王本一小胜一筹,但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上天能揽月,下海捉神鳖,我能汝能否?”
不爽+1
“容颜永驻,青春长留,我能汝能否?”
不爽+2
“长生我已入门,寿增千数,门后万千大道,数不尽的风光我已见一二,汝能否?”
+3
“身入五行,衍化五行,金木水火土之术召之即来,汝能否?”
…………….
到了最后,放大招的时候到了。
贵公子庆晟扬起酒盅,倾倒鹤嘴,玉液如溪流般直下,正正好进入口中。其狂放披靡、恣意妄为的潇洒身姿,迷倒了在场的不少道姑道婆、大姑娘小媳妇。
溪流入嘴,酒翁未醉,言语先把人得罪了不少。
“天有九重三十六层,丹有十二色三十六段,我之金丹成色上佳,诸位?可否比之一比?”说罢,就这样坐于八仙桌前,轻轻松松地把身子一抖。
风轻云淡间酒楼光芒大放,色彩百变,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为之侧目,好事者欲进酒楼一观,却被无形波动拒之门外。
“金丹外放?”这是代表着不死不休的生死斗?又或者供人鉴赏之文斗?有见识之人瞬间辨别出原因,不怕事儿大就怕事儿不大滴,火速就近通知巡查卫兵。
街道上的骚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再说酒楼内。
庆晟把身子一抖,不出片刻,一道亮光闪过,望眼过去,却是自丹田散发出的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圆形光源。
光团冉冉升起,途径五色五行的脏腑,路过强劲似猛虎卧龙般跳跃的心脏,最后从口中吐出,升入头顶三寸处。
这就是贵公子庆晟的金丹了,但见它起先好不出彩,圆润无缺的身姿安静无比地悬停头顶上空,供周围人鉴赏。
接着像是突然间接到了工作指令一般,开始变的躁动不安。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躁动越发明显,颤颤巍巍抖动加剧,酝酿片刻最终——‘锃’……
恰如武士拔剑,力士出刀,又似流星划过天际,与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玄奥无比的飞行轨迹
。金丹灵动飞行间,先是发出模模糊糊,颜色接近自然泥土般的卡其色也就是棕色色彩,,然后色彩变淡光度却加深,丝丝云纹缠绕在,不知何时转变成不起眼的白色金丹之上。
之后突然其来的一阵黑雾涌出,黑烟缭绕间,完美融入进去的金丹上下腾飞,张牙舞爪般好不欢快。
众人哗然,交头接耳,皆有感不虚此行,却不知事情远没结束。
不知何时,从黑雾深处,金丹飞行的轨迹,一道强硬的耀阳光芒,‘唰’地一下,猛然撕开黑雾。
一道,两道,三道,直至漫天金光,黑雾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终归无形,余者,耀阳金芒,灼灼间不能直视。
金芒虽耀眼也很让人难忘,却不长久,渐渐黯淡下来,但不是消失。
不知何时,天上尚有日,柔和的落日丹霞,却悄无声息间充塞整个街道上空。
丹霞蔽日,彩虹垂天,行人作势袖捧彩霞,突然间发现,自身身上、衣袖内也被染上了色彩,‘哄’嗡嗡声中,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