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婆娑声,银雷石的余威逝去,但是天空中依旧弥漫着灰尘。
血色的丛林本是寂静的,然而现在这寂静被打破了!
铺天盖地的军队向着山上进发,他们手持武器,神色紧张而冷峻,煞气在他们身上弥漫。
轰!轰!轰!
当军队到达山腰之后,他们停下了脚步,有一群身着重铠的士兵来到了前排,他们手持盾牌,身形高大,气势很雄伟。
厚重的战靴踏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响传出老远,连身处山顶附近洞穴里的宁致远都听到了。
这是宁致远听到的第二波巨响了,刚才元崖的银雷石爆炸的声音吓了宁致远一跳,那个方向与距离明明是外围,敌人居然就已经使用银雷石这种威力极大且珍贵的武器了,他有些惊讶。
“这是……宁家的甲卫吗?”宁致远有些惊愕,旋即也苦笑一声,“声音毫不掩饰,丝毫不怕我发现,看来是吃定我走不了了,想先从精神上给我压迫,一点点摧残的我的意志吗?”
“这次带队的是谁,先是银雷石,现在又是声势浩大的甲卫,这风格未免太过张扬。”
“不过也对,在他们面前,我应该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吧?”宁致远心中自嘲道。
自从十几年前他败退到罪域,他就知道那些敌人会怎样看待自己。
不过这也无所谓,今天他宁致远这条“丧家之犬”,就要让天州的那群畜牲感受到,什么是恐惧。
“统领!甲卫已经集结完毕,可以破阵了!”一位身着银色巨大铠甲的士兵向宁无恙抱拳道。
“上吧,记住,宁致远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小心一点。”宁无恙拿着元崖给他的子蛊说道。
“是,统领放心,这天下之间,宁家甲卫破不了的阵法还真不多!”银铠士兵很自信。
说罢,他走到前方,带领着这些重甲士兵踏入了前方。
宁无恙前来就是为了猎杀宁致远等人,而宁致远是阵法宗师,因此阵法师是必不可少的。
此次队伍中就有不少阵法大师,包括那些甲卫,里面就有一些年轻的阵武双修的宁家天才,他们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前方有阵法的气息!
即使这气息很微弱,但是他们依旧可以感受到。
所以宁无恙派出了甲卫,让这些皮糙肉厚的“肉盾”去破坏宁致远的阵法。
甲卫里有阵法大师,也有纯粹是防御力高的武者,他们扛着盾牌,围绕着那些阵法大师们,一步步往前走去。
随着他们的踏入,空间的气息开始紊乱,一霎那,阵法被激活!
此刻的阵法已经接近了中心区域,实力与之前元崖遇到的不可同日而语。
阵法内各种天地元素被调动,组成一道道剑气,斩在甲卫身上。
然而这些甲卫的实力一般都在四象境之上,且身着防御极强的铠甲与盾牌,这些剑气纵然威力巨大,却也无法对他们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大部分的人没有任何损伤,只有一些实力最差的士兵被斩破了铠甲,受了重伤。
那些阵法大师被“肉盾”们围住,阵法内的一切攻击都被他们挡下来,给予阵法大师们破坏阵法的时间与空间。
他们作为阵法大师,皆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虽然是被保护者,但他们举止投足之间都透露着自信与傲气。
只见他们盯着阵法,寻找着核心,一旦找到,便是大手一挥,一些符纂脱手而出,飞向阵法的核心,将其破坏。
就这样,甲卫们走在前方,像“排雷兵”一样为后面的军队扫平前方的道路,让他们安全通过。
山是立体的,宁致远不知道敌人会从哪里袭来,他只能将四周布满阵法,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一个中了七王蛊的人,如此大量的阵法,不可能每个都是杀阵,其中充斥着大量的迷阵与幻境。
这些阵法对于那些阵法大师们来说并不高级,虽然浪费了他们一些时间,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就到达了山顶下。
宁无恙站在队伍中间,他对于这一路上的顺利有些不安与疑惑。
这些阵法虽然数量多,但是威力太弱,与宁无恙预想的不一样。他本以为这一路会是刀与血铺就的,但是这一路上几乎没有死多少人。
“难道真的是宁致远废了?还是说这是他的计谋?而且其他人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看见,难道宁致远为了不连累其他人独自一人前来送死?”宁无恙思索着,但得不出答案。
然而那些甲卫们却不像宁无恙这样想,他们大部分都是后起之秀,对宁致远并不了解,他们听长辈说宁致远当年如何如何厉害,如今一看,却如此普通。这令他们甚至有些失望。
“哼,还以为是多厉害的阵法宗师,原来不过如此,看来当年的前辈们太高估他了!”一个被人群包围的年轻阵法师不屑的说道,他的嘴角挂着嘲弄的笑,透着对宁致远的轻视。
他不是一个人,很多人都开始为自己之前的紧张开始感到可笑,一路走来,那么多的阵法,没有伤到他们一根汗毛,而且轻而易举的就被他们破坏了。
他们紧绷的心开始放松,神色流露出懈怠。甚至是那些负责保护的真正甲卫队形都开始松散。
然而正当他们以为这次猎杀将即将完成的时候,令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这一幕带给他们巨大的震撼,他们中活下来的一部分人这辈子都无法忘却那一幕。
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抖,空间瞬间塌陷,空气被刹那剥离。
踏入阵法的甲卫们防御力极强,他们不怕剑气,不怕暗器,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所面临的是这种恐怖的阵法。
空间塌陷!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瞬间化为血雾,身体化作一摊烂泥,剩下的人皆是返祖境的强大武者,他们的身体强悍,却依旧疯狂飙血,黑甲破碎,嵌进他们的血肉之中。
纵使是那些阵法大师,他们能抵挡住空间塌陷,却离不开空气。
他们是强大的武者,却不是仙,他们依旧需要呼吸,需要空气。
他们扔掉了铠甲,跪在地上,想要爬出来。然而塌陷的空间里他们的行动严重受损,根本爬不出来。
外面的人想进去救,上百人冲了进去,然而在他们冲进去的一霎那,皆都化作灿烂而血腥的血雾,飘散在空中。
那些甲卫都抵挡不住,他们又怎能抵挡的住?
那些负责保护的甲卫很快就全部惨死,或化为血泥,或爆成血雾。
而那些阵法大师们也已死了大半,他们死的很惨,即使他们熟悉阵法,多活了很久,但这只是使他们经历了更多的折磨。
宁无恙站在外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甲卫部队在轰然声中化作血雾,后面的部队想进去救他们的战友,却也惨死在里面,他甚至拦都来不及拦。
此时的阵法里满是鲜血,大地本就布满了常年积累的暗色血浆,此刻又染上了一层新鲜的血液。
外面的士兵再也不敢冲进去了,阵法里也没有几人还活着了。只有几位阵法造诣极深的阵法大师乃至宗师勉强还活着,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宁致远的阵法,竟然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