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童子坐在一座高耸的用尸骨堆砌的王座之上,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之声,他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没见过活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自从被那该死的源赖光四天王暗算,封印这在这地方已经很就没见过有活人能站在自己面前说话了。
“林,你说的事情太有趣了,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能出去看看那个美妙的新世界。”酒吞挥舞了一下自己残破不堪的衣袖,在他英俊少年的外表下,一双血红色的妖瞳显出一阵渴望的光芒,他对这个除了枯骨和尸臭充斥的世界已经厌烦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现在就能脱出封印。不过这确实一种奢望而已,在刚被封印的几百年里,他耗费了大量的经历和力量去突破封印,但是失败了,然后只能留着仅剩不多的力量来熬过这千年的时光。
一年多前
林立信站在酒吞的下首看着对方,他还清晰的记得一年多以前自己被人在拳击台上击倒扭断脖子时那个颈椎骨断裂的声音,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一片血红的世界里,地上除了红色的泥泞,没有任何东西,唯一能让他瞩目的便是远处的那座高塔,他徒步行走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在这个完全用人的尸骨堆砌的高台之上,看到了面前这个和自己面貌看起来十分年轻却浑身透着血腥气味的俊美少年,记得他们见面时彼此都互相问了一句话“你是谁?”然后都愣在那里。
林立信作为一个地下拳击场的常驻拳手,他对危险有着很敏锐的洞察力,在看到酒吞童子血红的双眸打量自己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眼中有着一种奇怪的东西,像是一只野兽在盯住猎物是流露出的嗜血和贪婪,甚至还带有一种戏谑。不过在片刻之后,酒吞童子便收敛了自己的那些气息,他发现对于食物来说,现在似乎更希望有一个可以陪自己聊天的对象,不管是什么人还是妖怪,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呆太久了都会想有一个倾诉对象,哪怕两人之间其实并不信任彼此,只要暂时没有必须出手的理由,他们都很乐意坐下来聊一聊对方所知道的东西。
“这是地狱吗?”这是林立信问酒吞的第一个关于这个地方的问题,妖艳的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摇了一下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捡起身边的一个干枯的大腿骨用手抚摸着,然后一用力甩出了离高台很远的地方。
“这里不是你所想的那个地狱,不过确是你和我的地狱。“在听到远处传出一声东西落地的回响后,酒吞才说出了这段奇怪的话。
“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已经快千年的时间没见到过活人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好像是被人杀死了。”林立信对于自己的情况更是毫无头绪,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只好如实的说。
“死?呵呵·····哈哈········”酒吞听到他的回答后,突然毫无理由的开始狂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一般,良久才停止了发出这种刺耳的笑声,回头对着林立信又是一阵的打量,边看口中边响起啧啧声:“也许你确实是被人杀了,但是你没死,就如现在的我一样。”他用手拍了拍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充满着回忆的神色:“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酒吞童子,时间的长河已经淹没了太多东西,也许还包括我的事情,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酒吞童子?那个鬼怪故事中活跃于平安时代的恶鬼?在故事里被平安时期武将源赖光斩杀的恶鬼?”林立信满脸狐疑的看着对方,虽然自己现在的状况好像也很离奇,但是对于对方的这个身份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妖怪故事?斩杀?”酒吞童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话语中提到的那些片段,然后朝对方摇了摇手道:“也许应该告诉你,我并不止于存在于故事中,也没有被源赖光那个卑鄙小人杀死呢。那时候的我就是丹波国的王,真正的王,不是什么狗屁故事里的妖怪,源赖光只是将我肢解封印了,我还没死,不然你现在看到的我算是什么呢.“
酒吞童子的话语让林立信感到更加的困惑,但是对方最后一句话里所说的封印,让他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被封印了?”对方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此事显而易见的表情,让他感觉自己现在一定是疯了,这都是些什么状况,他作为一个在现实世界里只信奉理性和力量的人,如何能够理解的了世界上真的有神魔妖怪这种离谱的事情,但是如果不相信,那么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又是哪里。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人按倒在拳击台上,对手毫不留情的扭断自己脖子的画面,和那个失去意识前听到的脊椎断裂的声音。就算这是幻觉,那为什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称是酒吞童子,而不是自己脑海里更熟悉的华夏诸天神佛,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困惑什么?以为我在骗你吗?”
看着对方呆滞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的打算,酒吞童子坐回了自己在高台的座位上,再次随手的拿起旁边的一个枯骨,向远处丢去,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他打算丢出第十个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因为此时的林立信已经从呆滞的状况中清醒过来。
“那么按照你说的,我还有机会出去吗?”
“出去?也许有机会,不过你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至于这个时间是多长,你可以看看现在的我。“酒吞童子微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又竖起了一个指头在对方眼里晃了晃:“我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了,哈哈哈哈·······”
林立信皱起了眉头,那个笑声让他感觉非常的刺耳,这是在嘲笑自己吗,还是说这是对方对自身的苦笑。不过至少这算是一个希望,人是很奇怪的生物,一旦有了希望就会迸发出别人难以理解的力量和信心,他在内心中大声了嘶吼着:“我一定能想办法出去的。”
站在一旁的酒吞童子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