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端起桌前的酒一口灌下,看着正在招呼几个穿着露骨妖艳女人坐下来的松下。
“松下,我来东洋快一年了吧,虽然这一年多除了帮你处理些人,就是呆在熊本的本部里静养,但是我还是花了点时间了解周围的一切,学习和改变,恩,这才是生存下去的方法不是吗。”
“我们有自己的传统,从政并不是符合传统……”沉声说完,松下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大口灌进了肚子里,。
“传统?你们的传统会比我以前那个世界更悠久么,在现在的世界里家族古老的传统已经失败了,大批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白柳让身旁的女公关把手中的酒杯满上,再次仰头喝下,脸上闪过回忆和无奈的神色。
“啊哈,好了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看了看白柳的表情,松下大咧咧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结束这个让人感到不适的话题。
也许是太长时间的休养让白柳感到了乏味,刚康复不久后,便开始对酒精有着强烈的需求,或者是内心中对一年多前,他的一切被人毁灭的那段记忆,只有用酒精才能让这些在脑海里模糊掉一点点。
不断的和松下碰杯喝下几十杯后,看着对方已经醉熏熏的在女公关身上爬动着嚷着要找奶喝,白柳揉了揉额头上暴起的青筋,算是舒缓了想揍这个淫棍一顿的冲动,转身继续和坐在身边的女公关喝了起来。
直到将周围一圈的女公关都给喝得神志不清的使劲往自己身上贴,他才将正被女人抓着就要往下身裤子里伸进去的手抽了出来,向身后给自己倒酒的服务员示意结账,然后起身从松下上衣的口袋中掏出厚厚一叠钞票,交给侍者一部分后,将剩下的也不数的直接丢在了女公关们的怀里,让她们其中两个较为清醒的拖着半醉半醒的松下在自己陪同下走出了会所。
在会所门口再次遇见了那个铃木,对方朝已经不知道知否还有意识的松下躬身施礼后,用目光很好奇的打量一眼白柳,便打过招呼让人叫松下在外面等待的下属把车开了过来,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将松下和两个女公关送上车后,白柳并没有一起上车,只是交代司机把松下送回组织在东京的临时住址,并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管家模样的人要了一些零钱后交代自己晚些再回去,便站在樱会门口目送众人离开。
白柳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东京夜晚里的风带着一阵海水的味道,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应。随手点了支烟,向会所看门侍者挥了挥手,那侍者满脸堆笑的跑到白柳面前,鞠躬笑着问有什么吩咐,向对方问了一下哪有料理店,侍者连忙问了几个问题以确认他的喜好后,殷勤的给出了几个歌舞伎町比较好的料理店地址,在确定侍者所说的几个地址后便给了一些小费,在对方的鞠躬感谢声中转身离开。
漫步在歌舞伎町的街上,白柳并没有急于向料理店赶去,仰望着天上缓缓飘落的雪,在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点染的夜空中飘舞,他仿佛看到那个梦魇般的夜晚:身边的一切人和事物,在那股强大的力量之下毁灭消散掉,他只能在亲人们以生命为代价的情况下不停的逃亡,那时的自己只想找一个能够安身的地方,何等的狼狈和压抑。
“混蛋,你居然敢还手,该死的华夏人,给我弄死他。”一阵暴躁的声从身旁的小巷子中传了出来,他收回了思绪,向小巷子中看了一眼,只见五个装束怪异的暴走族正在殴打一个穿着制服年轻人。
“你们这些该死的蛀虫。”那个年轻人吐出口中的血,然后不顾一切抱住其中一个人用力撞向墙,用尽力气厮打在一起,另外四个暴走族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在一旁不停的上串下跳的咒骂着,并不时寻找机会向年轻人挥动着手中的棒球棍。
白柳停住脚,转身走进小巷子,站在那群人不远处,从口袋中拿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那个被五人围殴的年轻人慢慢有些体力不支,被其中一暴走族拽到在地上,眼见着棒球棍就要砸在年轻人的头上,一个带着微亮火光的东西飞过,随即传来一声惨叫,棒球棍应声掉落在地上,那个本来拿着棒球棍砸人的暴走族此时正举着自己的手腕在不停的哀嚎,在他手掌上正诡异的镶嵌着一个烟头,剩下四人才齐齐转头看向了站在巷子口的闯入者。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白柳动了,一道青色的光华在四人之间闪动,当光华停止的时候,四人便已经倒地不起,剩下的只有那个手受伤的暴走族以惊恐的眼神看向光华消失后再次莫名出现的身影,微亮的光让他只看清了对方那头黑色的披肩长发,以及一双带着些许暴戾之气的眼眸。还没等他开口便是一阵颈椎骨断裂的声音,整个人如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不再有任何响动。
白柳伸手将那位被围殴的华夏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了看对方身上的伤,确定并有什么大碍后,便抖了抖身上的雪,转身准备离开,刚才的突然出手让他积压许久的戾气得到一丝舒缓,眼中已经恢复平时一般的冷峻。
“谢谢您,先生。”身后那位被自己救下的年轻人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地上,不知可否的用有些生硬的东洋语感谢道。
“不用客气,不过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毕竟这里已经死了人。”白柳转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用华夏语回了一句,准备就此离开。
“你也是华夏人?”年轻人用华夏语以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更带着一丝喜悦,至于白柳后面提到的尸体,对方好像还没意识过来。那个年轻人反而快步走到了他面前,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来东洋有段时间了,终于碰到好人了。我叫沐子文,真的太感谢你了。”
看着这个握着自己手正不停道谢的年青人,“好人?我刚才好像杀人了。”嘀咕了一句,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再打量了这个自称沐子文的年轻人,一身服务生制服的装束,看年纪更像是华夏来的留学生,对方这次总算是听到了后半句的内容,惊恐的看向身后那五具尸体。“当然算是好·····”本来打算说的话也卡在了一半在喉咙里。
白柳看了沐子文盯着的地方,突然觉得很有趣,这人的神经还真是反应迟钝的可以,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你是真的把他们都杀······?”沐子文指了指地上,嘴里有些因为紧张而导致的干涩。
“等,等一下。”
听到声音的白柳再次转头看向对方,这小子不会打算报警吧。
“谢····谢。”虽然有些惊恐,但是依旧带着感激的道谢从年轻人的嘴中说了出来。
“嗯?”
“为了表示感谢,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什么?”
“那个,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还有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此时的白柳眼中闪出一丝寒光,他可不认为作为一个普通人,会在看见有人杀人后,还请杀人凶手喝酒的道理,虽然自己算是救了对方一命。
也许是看到了他眼中的那道寒光,这才反应过来的年轻人停下了靠近的脚步,用因为紧张而显得略带结巴的华夏语说道:“你不要误会,我是真的想谢谢你,我在附近的会所工作半年了,经常被这些人渣敲砸勒索,因为反抗被打伤也不是一两次了,对于他们的死,我并没什么过多想法······”
在看到随着自己的解释,对方眼中寒光总算是消失了后,年轻人走上前,就打算再说些感谢的话。
“喝酒?那还是算了,你有熟悉的餐馆吗,我有点饿了,也许你可以请我去哪吃一顿。”白柳看了看天上的雪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便不再打算再继续废话下去,如果遇到警视厅的巡警,那就不太好解释了。
“啊,这个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中餐馆,味道很地道的。”对方突然答应自己的邀请让年轻人很是意外,赶忙答应道。
“那好,你带路吧,我对东京还不是很熟悉。”
“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年轻人跑回那五具尸体旁,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餐巾纸将白柳刚才丢出的那个烟头捡了起来包好,再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后,便跑了回来将包好烟头的餐巾纸递给了白柳,拍了拍手走在前面朝他熟悉的那家中餐馆方向走去。
有意思的人,白柳看了看手中的这个纸包,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即手上一道光亮,纸包瞬间化为乌有,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两人走出小巷,雪已经下的有些大了,不一会儿那五具倒在地上的尸体便已经被雪薄薄覆盖了一层,不用多久就会完全被雪所全部掩埋,至少在雪化之前,应该没人会发现什么,谁在乎东京死几个比雅库扎还要让人讨厌的暴走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