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于蓝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辛山立刻扶着她,“具体小铃是怎么参与到事情里面去的,要等小铃自己说了。”
于蓝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她显然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多年的闺蜜竟然会参与到一起针对她的敲诈勒索案件,而且做得这样不择手段,实在让她心寒。
正在这时,小铃所在的卧室里一阵动静,辛山和于蓝立刻过去查看,却迎面撞上开门出来的小铃。
小铃已经自己穿上了衣服,看上去是要离开这里。
四目相对,于蓝的眼神里满是不解和伤心,而小铃则是冰冷和无情,两人之间的关系陡然变得如同仇敌。
“不要想着逃了,你逃不走的,除非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辛山站在门口,说道。
“小铃,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于蓝黯然问道,语气满含悲伤,面前这个人曾经是她最好的闺蜜,两人无话不谈,情同姐妹,而现在……
看到逃跑无望,又被于蓝质问,小铃顿时崩溃,冷笑了几声,目光冰寒地看着于蓝,“为什么,呵呵,为什么,你只知道问别人为什么.。。”
“可是你什么时候被别人问过为什么吗?啊?”小铃突然之间情绪失控,指着于蓝大叫大喊,“为什么你住着这么高级的公寓,而我住的却是普通民居?为什么你开着宝马车,而我只能挤公交?为什么你有那么大堆的漂亮衣服鞋子,而我没有?为什么你是公司的总监,而我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啊?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面对近乎发狂的小铃,以及她突然的莫名其妙的问题和大喊大叫,于蓝彻底懵了,在她面前的这个小铃,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外表还是她以前的那个闺蜜样子,而外表之下……于蓝不禁打了个寒颤。
本来于蓝还希望小铃能好好给她一个解释,希望她是有什么苦衷,或者其他难以承受的原因才那样做,那样她或许还可以谅解小铃,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可是现在,原因却是如此的简单,如此的冰冷寒心,像是一支利箭,直刺于蓝的心脏。
于蓝不再说话,表情木然,转身去了阳台,点燃了一支烟。
小铃发泄一通之后,蹲在地上,开始痛哭起来。
辛山也是感慨良多,现在的社会,物欲横流,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多少原本纯洁善良的女孩,因为物质,因为金钱,因为虚荣,失去了自我的本真,出卖身体,出卖灵魂……
“也给我一支烟,”辛山也是起了郁闷,走到阳台,对于蓝说道,“想不到你会抽烟。”
于蓝递过来一支女士烟,苦笑了一下,“烟,虽然会伤害身体,但不会伤害灵魂。”
“有道理,”辛山附和道,看着对面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小铃痛哭过后,情绪渐渐稳定,低着头,终于亲口正面承认,拍不雅照勒索于蓝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嫉妒和虚荣心,她想跟于蓝互换角色,体验一下她富贵而于蓝平庸的生活。
但是问到于蓝打过去的100万资金,小铃却支支吾吾地说全部都花了,一分也没剩。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而且期间她又被罪犯囚禁,怎么可能把100万这么快就全部花完呢?辛山的眼神犀利地盯着小铃的任何表情,甚至一个眼神。
“真的都花没了,你不要再问了,”小铃再次急躁起来,开始用手抓自己的头发,眼神里显现出一丝愤恨。
辛山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像小铃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不可能独自完成从拍照,发邮件恐吓,到转移资金这一系列的过程。
“你男朋友呢?有没有参与?”辛山突然问到。
小铃眼神里的愤恨陡然变得明显,沉默了一会,才说,“没有。”
“你在撒谎。”辛山冷冷说道。
小铃慢慢抬起头,头发凌乱,发丝后面的眼睛里射出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辛山,却没持续多久,眼神由凶狠渐渐柔化,最后变得颓然。
“是他,”小铃再次开口,说话已是有气无力,“是他策划了这一切的经过,他让我带着于蓝出去玩,把她灌醉,然后是他拍了那些照片,他让我也一起拍,说是这样可以摆脱我的嫌疑……”
说到这里,小铃嘴角嘲讽似得笑了下,“呵呵,可最后却是从我这里最先发现破绽,真是好笑。”
“你很厉害。”小铃抬头看着辛山,强笑着赞赏道。
“没想到,最后他卷走了所有敲诈来的钱,跑了,消失了,无影无踪,”小铃的眼神再次变得憎恨,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咬烂,撕碎。
“就是发现他失踪了的那天晚上,我伤心欲绝,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才被那个人……”小铃说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哆嗦,便不再多说。辛山明白她指的是被那个罪犯绑架囚禁和侵犯的事情。
“我那么信任他,他最后竟然骗了我,我就是个傻子。”小铃说这话时,神情反而是轻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已经彻底的绝望,也或许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的释然。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说完了,可以走了吧?”小铃站起来,十分坦然地说道,虽然这种坦然看起来有些无赖。
于蓝一直站在阳台,并没有在房间里,但是小铃所说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事已至此,留着小铃在也无济于事,不能追回那些钱,反而两人现在已经无法再面对,与其那样尴尬和惹起心寒,不如眼不见为净。
辛山看于蓝没有什么反应,知道了她什么态度,又想想小铃之前已经遭遇了那么恶劣的事情,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便侧身让开,对小铃说道,“走吧。”
小铃走到门口,回头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话明显是对于蓝说的。
于蓝依旧木然地站在阳台,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手里的烟头一明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