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很黑,本来守在外面的阿绿也不知道去哪了。
“小姐..”
阿柳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她想了好一会儿,既然是找言阙的话,她也不好意思跟去..
解歌已经走远了,没有穿鞋的脚踩在石子路上,有些疼,再加上夜晚的寒气..
她走起来竟有些吃力。
脸上好像有凉凉的,是在下雨吗?
真是不巧。
她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在雨下大以前到,在他死之前到。她是这么想的。
可雨天的石子路这样滑,她急切的脚步因为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而不得不停下来。雪白的单衣一下子湿透了,上面有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和黑乎乎的一大片泥渍。
她慢慢的爬起来,全是雨水的脸上满不在乎的神色,手臂上有些磕破了,和几处旧伤一起绽开来,淌出几丝殷红。
解歌走的很急,她想着,要是那个男的真的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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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阙躺在床上,整个人因为越发猛烈的药性而浑身燥热。这个昌盛,差一点点就真的栽在她手里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他真的快受不住了。该死的烈药。
过了一阵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他阴沉着脸翻身下床,心情快郁闷透顶了,猛地拉开门,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个头很小,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睁着双同样像被雨洗过的眼睛,雾蒙蒙的望着他,好像有层层水汽。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这样子来是打算亲自羊入虎口吗?
他的目光触及她脏兮兮的衣服,和地上光着的脚丫子,又好气又无奈,这丫头是摔了吧?一想起刚才自己失控的样子,还以为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解歌的脸上发丝上还往下淌着水,说来真奇怪,雨越下越大,倒像是故意与她过不去。
她不自然的看着言阙紧紧皱着眉头的俊脸,一时语塞。
“要我帮你吗?”
他还没来得及训她两句,她已经轻轻的开口了,因为矮了他很多的个子,不得不仰起头看他。他明显是没听懂,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的脸。
“那个..要我帮你吗?”她又说到,歪着头眨巴眨巴大眼睛。
言阙眸色一深,把她拽进门里,把门反手一关。
“你说..什么?”
“...我帮你割了它。”
女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目光闪烁的盯着男子的下半身,一边一脸严肃的小声补了句,“长痛不如短痛,你忍着点。”
言阙怔怔的看着她,反应过来以后一下子哭笑不得,这丫头是听谁说的,他真想把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可他现在...可不能这么做。
言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强压着口干舌燥的热意,拿了条干毛巾,拉过她就帮她擦起头发来,动作温柔,小心翼翼。
大概只有他知道他此刻有多难受。
解歌不安分的回过头去看他的脸色,第一次被言阙强行按回去,第二次第三次..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见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往后仰去,她连忙用手去撑,生生砸在伤口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解歌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言阙抬上床。
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吧,说倒就倒,连个招呼都没有..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管他有事没事呢,反正不关我的事..
她纠结的站在那里,目光游离。
不行,阿柳说搞不好会死掉,不行不行,那可就出大事了。
她认真的想了想,捡起毛巾用力的擦起头发和湿的衣服,动作很是粗暴,好像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擦完以后她还用手上下左右摸了摸,确定干了才放下毛巾。
解歌长吁一口气,轻轻的爬上床,坐到床的内侧。她伸出冰冰凉的手背探了探他滚烫的额头,一下子瑟缩回来,被那烫意吓到了。
解歌的目光落在言阙的腹部,他已经脱去了外衣,伤口来不及包扎,明显的刀伤很是刺目,一大片殷红像绽开的花朵。
是血啊。
她又想起阿柳说的,要有一个女子。嗯一个女子就可以了吧。
她默不作声的窝进男人的怀里,特意避开他的腹部,一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
希望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