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在拿我寻乐子?不说便不说谁又想知道你是谁了。”解歌摆了摆那双挂着铃铛的手,不屑的转过头去。
“言阙。”
“我唤作言阙。一阕长亭暮那个阙。”男子又恢复了先前那个寡淡的神色,起身站直了身子,这使坐在床上的解歌必须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神色。
“你是谁?来我家里做什么?”她撇了撇嘴,像是不悦于仰起头这样的视角,言阙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又蹲下来,温和的与她对视。
解歌向来不出家门,一是身上的病不许她外出,二是爹爹不知为何从来不许她出门,因此见到几个男的就算奇怪了,更别说是这样的对视,那张本就无血色的脸红起来便特别明显,像是很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我啊,是你爹旧识的儿子,来京城发展家业,往后便要在你家住下了。”他神色平静的说到,仿佛在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事。可解歌的注意力完全在后半句了,居然要和这种人共处一室,想想往后的日子更是没法过了。
言阙看着眼前的女子失神,又忍不住发笑,仔细看起来这解歌倒是好看的紧,就是性格太过娇蛮了,还真是实打实的大小姐脾气,但不知哪来的几分可爱,就像只小野猫。
这个比喻让他有些不禁想笑。
他很喜欢呢。
“这么说,我爹爹就是让我去接待你了?”解歌皱着眉头打量着他,眸色深深似有不甘。
“许是这样的。”
然后解歌看他的眼神立马就变成了敌视,果然是这个男人,真是讨厌,真是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讲。
“你怎的还不出去?”
“这就出去了。”
过了许久阿柳领着那些丫鬟们回来了,瑟缩在门口谁也不敢进去。
阿柳壮了壮胆子,走了进去,瞥见解歌的脸阴沉沉的,连素日里的笑脸都不见了,整个人周遭都是一种阴沉的气息,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阿柳悄悄抬头看了眼她又慌忙低下头去。
忽然她轻笑了一声,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唇畔的梨涡也越来越深,“呐,二哥马上就回来了吧,还有几天呢。”
“回小姐,约莫明日里二少爷就能到了。”阿柳呼了口气,既然小姐都问起了二少爷,那肯定是不会发怒了,小姐一向与二少爷关系好到不行,自小便喜欢跟在二少爷身后,最喜欢软软的喊“二哥二哥”,如今二少爷既然回来了,那她们的好日子也差不多来了。
“嗯。”解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本来素净的脚底已经全是灰了,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很是不喜欢,又盯了许久,闷闷的喊了句,“打盆水来。”
这天夜里,解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额头上的虚汗越发的多,只能蜷成小小的一团,心中又开心又郁闷,开心她最喜欢的二哥要回来了,恼的是家中多了个讨厌的人,这样想着却愈发是无法入眠。
她盯着床顶盯了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最后也还是浅浅睡去,吐息均匀又微弱。
黑暗里像是有双眼睛,缓缓的,慢慢的落在床上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