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轮跟着母亲,两人在马路边拦车,问过好几个司机,才终于有一个中年的哥,更严格地说应该是“的叔”,表示知道这个位置的所在。
司机是个话唠,一边开车,一边唠嗑。“啊,桃园啊,我年轻时候,家在那边,那都是八十年代的事了。九零年的时候,桃园就被人买下了。”
林月轮好奇:“师傅,那个时候,就已经允许卖地吗?”
司机摇头晃脑地开着车,顺着国道飞奔:“什么时候都可以卖地,你不懂。那时候,桃园那边有几个村子,后来分了钱,村子就散了。我家就是那边的,后来村子既然散了,我没地种了,自然要有活干啊,干过好多好多工作,最开始是给家具店当搬运工……”
司机滔滔不绝如长江黄河之水不知疲倦,不过林月轮基本没听什么。这男人嘴巴太碎。
“喏,这里就是桃园,其实很好认。”司机带着几分感慨,“唉,真有点想念啊。我小时候,这里就是一片花海。”
站在公路上往底下看,的确千树万树桃花开,一片嫣红的热烈场面。这边的桃花与众不同,大朵大朵鲜红的粉红的花朵坠在枝头,如一片红色的热热闹闹的海洋横卧在平原上,开出一派杀气腾腾来。
公路上少有人行,只有车辆飞来飞去。不过,来往的车格调都不低。
“妹子,要我在这里等你们吗?”司机很殷勤,一边拿布擦车,“我告诉你们啊,这里的人都有私家车,很少有的士从这里经过的。因为普通市民不会来这里的!”
给司机说好价钱,林月轮跟着母亲,进入这个住宅区。
进入住宅区以后,林月轮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找谁问。
这里的人,都气势不凡,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身上的衣饰,都很低调,却单看风格就知道价值不菲。
而林家母女又恰好都是穿着寒酸的一流。
不过,这些人穿的衣服虽然质料都显然超过林家母女那身便宜的处理货,却都是制服。
林月轮终于找到一个年轻的制服男,看衣服应该是物业上的保安。
“催眠师?”保安坐在门卫岗里,问同事,“咱这里有这么个人吗?”
“是芮教授吧。”大点的保安说道,“除了芮教授,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大保安看着林月轮。“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林月轮对对方的盛气凌人感到有些难以适应。“抱歉。我是从安定医院找的医生,季文华。”
“哦,是小季啊。”大保安点点头,看来是信了,“好吧,你进来。”
电动不锈钢门打开了,林月轮和母亲一起走进来,却茫然不知所措。
面前是一条平坦的水泥大道,大道两旁种着景观树。
水泥道尽头分叉处,立着一个巨大的西式喷泉。
路两旁还有西式的花园,剪裁得十分漂亮。
这样的住宅区,林月轮只在图片上看过。
“请问,我到哪里去找这位芮老师?”林月轮说道,有些尴尬得脸皮都是紧的。
大保安瞟了林月轮一眼,仿佛她是地上的一粒微尘。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滑行到门口。车在门口停下了,车门打开,下来一名穿着得体而低调的女性。
这位女性大约不到四十岁,按说是鲜花趋向凋萎的岁数。可是在她的身上,凋萎这个词汇难以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