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直做一个人,也会腻味吧,多几个身份不就更好玩了呢?呐,那肯定很痛苦吧,不能做回自己,承受那么多,会不会很累呢?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终究是一个被人控制的线偶,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哦呵呵呵,这就是你的命运,你挣脱不了!”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忆离耳边,她微睁着双眸,豆大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滑落,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似乎连呼吸也停止了,表情木然,像一个毫无生机的木偶。
空气似乎凝固住了,很冷,真的很冷。
“哦,你挣脱不了的,呵呵——”
“你是谁!?”忆离想要坐起来,可是她竟然不能动,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那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满是嘲讽。听得忆离心里发毛。
“这重要吗?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忆离突然感到脸上有一丝凉意,慢慢的冰冷覆盖到整个脸,像是谁的手扶在脸上。那声音又响起:“初鹿野家族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啊!这脸,和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怎么,想要瞒天过海吗?”
忆离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然而黑暗遍布周身,什么也看不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咳咳——”
“小兰——美琪——咳咳……”
忆离艰难的发出声音,怎么回事?为什么喉咙那么痛?
脸上的凉意消失,可能是她将手拿开了,忆离松了一口气,生怕她做出其他举动。
“她们是听不到的。不要乱动哦,不然会更加难受的。”
乱动?她现在根本就动不了!
“你……”
“不要再说话了哦,否则你的嗓子会废掉的。”
忆离感觉那人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嘴唇上凉凉的。
忆离心里发怵,为什么这个人体温这么低?根本就不像正常人!
难道……是鬼?
忆离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开,怎么会是鬼,如果是的话,早都把自己掐死了。嘴角上扬,嘲笑自己的无知。
“你还要逃避吗?你不觉得你这么做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吗?”
忆离下意识想到了守护者。
这是梦吧……
“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人生硬的声音,打消了忆离的念头。
“你应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是面对还是逃避?你自己选择,我给你一个东西,你若是想好了,就把这个东西给烧掉。”言罢,忆离感觉手中放了一个很小的东西,手感像是纸质的。
忆离听见那个人走动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她这是要走了吗?
“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晚发生的事——”
然后忆离就可以动了。她立马下床,还是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打开灯环顾四周,发现,门紧闭着,没有什么异样,但窗户开着。
难道那个人是跳窗户走了?好玄幻……
不过之前,也有人经常跳她的窗户……
想起之前拿几斗当挡箭牌到现在还有点心虚。
忆离摊开手掌,那个人给自己的东西是一个用纸折的黑紫色月亮。诶?这是怎么折的?怎么没有见过?很像是……某一种标志。
那个人说要她回该去的地方,难不成,她指的就是冥王家族。那么她应该就是冥王氏派来的人。呃……她给我的这个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她又放在眼前看了看,却让看不出个所以然,便放在了口袋里。
忆离思索着,抬起头看到了塔子送给她的镜子,说什么可以辟邪,嘁,不吓到人就算好了,辟邪什么的还是算了。
镜子倒映出忆离的脸庞,那是一张多么精致的脸啊。可是在忆离看来,这张脸是那么的僵硬,多么的空虚。这根本就不是自己!
以前的日奈森亚梦是樱色短发琥珀色眸子,火辣酷毙;而现在的日奈森亚梦是一头冰冷的幽蓝色长发,空洞不真实,把真正的自己藏在头发后面,逃避着。
忆离想起了那人的话,恍了恍神,自己这是在逃避吗?
以前看到守护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就是那种感情变淡了。现在想来,自己自始至终但是在自我安慰,想着这是塔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不能暴露,否则塔子的心思都自费了,可是,这些不都是掩盖自己的懦弱,给自己找到拙劣的借口吗?
自己在逃避什么,不敢面对吗?不敢承认么?
忆离回过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免有几分心酸。忆离一愣,起身向境子走去。
“诶,这镜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忆离低声嘀咕着,伸手摸了摸,没有一点瑕疵。
“诶,奇怪了。”凑近了看镜中的自己,忆离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她明明记得自己头发的颜色是幽蓝色,可为什么现在仔细看这颜色偏淡,又感觉像紫色,头发长度明明及腰,可现在看来,似乎要比那短。
不会是塔子的术失灵了吧。但很快,忆离否定了这个想法,塔子的能力在初鹿野是上等的,极有可能在将来她继承家族产业,失误这种事情可并不常见。但是这种现象该怎么解释?难道是之前自己记错了?
“唔~亚梦酱(在私下的时候,甜心们还是习惯称忆离为亚梦)好有干劲儿,到现在都没睡。啊呼~~”似醒非醒的小兰掀起蛋壳打着哈欠,一脸睡意的看着忆离。
“小兰你怎么醒了?”忆离走到桌子边,戳了戳小兰的脸。
“是亚梦酱你开的灯太亮了!”小兰揉揉眼睛,又打了干哈欠,伸了伸懒腰。
忆离偏过头又看了看镜子,问小兰:“你说我以后会怎么样?”
小兰愣愣的看着忆离,好像是没听明白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兰,你看我是不是变了?变得特别不像自己了?”
小兰还是没有听明白忆离再说什么,呆呆的吐出几个字:“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