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在这个调皮捣蛋的岁月,这个大家都一样穷得叮当响的岁月,这个充满了躁动的心的岁月,这个不甘贫困潦倒的岁月。阿修带领一帮想吃饱饭的小兄弟,走上了一条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几乎是一条绝路。
随着经济慢慢的发展,改革的春风慢慢的渗入到乡镇农村,琼省涌现出全民经商的热潮,各地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衍生现象出现了。很多人的心里面,感觉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吃好的,凭什么自己没有吃的,为什么别人穿好的,凭什么自己没有穿的。
人性的弱点,慢慢的遮住了阿修的双眼,魔鬼的诱惑,慢慢的渗入了心灵,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慢慢的扭曲了良知。
在那个撑死胆大的的、饿死胆小的年代,有很多人成功了,也有很多人失败了,有很多人走在正道上,也有很多人,走向了未知的路途,有一些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阿修,就是属于那些付出惨重代价的,其中的一个。
阿修和伙伴们一起玩,无拘无束的一起闹,很开心,觉得很自由。可是,慢慢的觉得有点无聊了。因为,没有钱抽烟,没有钱吃饭,没有钱,哪里都去不了,没有钱,就不能向家里人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怎么办?怎样赚钱的想法,不断的在脑海里翻腾。
开过农村酒吧,就是几个烧烤架和几箱啤酒的卖烧烤场。因为熟人太多,经常免单,再加上当地人的酒品太差,一喝酒就打架,最后维持不下去了,只能落得一个转让撤退的下场。也尝试过收购山货,可是当时人们收入有限,消费不起,销往外地又没有渠道,这次又失败了。然后,杂七杂八的又搞了一些事情,不是效益不好就是干脆赚不到钱,慢慢的就有一些灰心丧气了。
当老大,不是那么好当的,要带领小弟们冲锋陷阵的同时,还要保障小弟们有吃有喝,要不然,队伍就不好带了。
在困惑之中,在迷茫之中,阿修的眼睛看到了来往汽车激起路上飞扬的尘土,不好,沙子进眼睛了,很难受,好不容易把沙子从眼睛里面弄出来,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怒爆发出来了,嘛的,这些汽车看见路边有人,还要快那么快,这不是欺负人吗,就拿你们这些汽车出口气。
不经意之间,阿修走上了一条绝路,差一点是一条不归路。
在琼省的一些地方,会有习武的风俗,碰巧,阿修也练了几下把式,身手很是敏捷。那时候,红毛到咋运一线,就出现一股现代铁路游击队,额,不对,是公路飞虎队,额,也不对,是一帮毛贼。
额,也不知道在这里说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会不会给他们灭口,肯定会有些担心生命安全上的考虑,有点犹豫不决。说?还是不说呢?
这样吧,我就拿我爷爷的爷爷的事情做个例子吧。我在第二章里面说过我们彭王氏家族的来历,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我爷爷的爷爷来琼洲做生意,就是在红毛白沙起义这个地方,被当地的黎族兄弟姐妹给热情留下来,最后在面对拿着弓箭准备放箭的多情黎妹的挽留下,决定留下来、定居下来、不走了、落地生根(没办法,怕死,这个我们家族的传统,就是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
这个例子,也是反映了以前,特别是民国时期,红毛白沙这一片地区的黎族同胞们,有一个不太好的传统,就是很喜欢帮助过往的客商,减轻货物的重量和体积,当然了,如果不理解黎族同胞们的一片苦心的话,迎接他们的还有弓箭和野猪夹(当时夹子一般是用竹子材料做的,上面布满竹子钉,非常锋利)。咳咳,有点跑题了。
那个疯狂的时间里,一帮年轻的飞虎队对过往的车辆,进行了零距离的接触。一根根甘蔗,一个个西瓜,源源不断的运往山上的窝点,窝棚里面堆放了很多过路费,有牙刷,有毛巾,还有一台电冰箱。电冰箱?谁弄的?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农村还没有电吗?据说,这台电冰箱,最后成为了养猪喂猪的食槽,主要原因是当时村里还没有通电,也不能浪费不用啊。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警察叔叔出动啦。
飞虎队队长庄严的宣布:“飞虎队,全军覆没”,这个队长就是阿修,就是他。经过法院的审理,因为这个团队对社会的危害性不是太大,但是鉴于当时的严打,就只能欢送阿修叔叔进驻改造人生观的学校--劳改农场,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炊事班班长,班长的合同期限是二十年,炊事班的故事由此开始了新的篇章。
在里面,当很多犯错误的兄弟们吃不饱饭的时候,阿修已经可以拿几十斤米跟附近农村人交换糖烟酒了。当很多犯错误的兄弟们喝着没有青菜的青菜汤的时候,阿修已经在厨房重地的后面,喝着小酒吃着交换回来的烤鸡。而且,还不定期的跟里面热心帮助自己思想改造的管教工作人员,举行篝火晚会,有羊肉,有猪肉,据说久不久还有山货野味,就此建立起大家之间的深厚友谊,为以后的立功减刑建立了坚实的基础。
那个年代,听说当时的职工月收入是十八块钱。当阿修出狱的时候,额,是当完兵的时候,口袋里面拽着64块钱,还有两包烟。
阿修的大哥阿丙去接阿修回家,没过两天,就赶紧一脚把阿修踢到三姑婆的果园基地,然后就,就呆了十几年,没有离开过。
现在,完全看不出阿修当年的影子,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只是一个喜欢喝酒的酒咖(HN话的意思就是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