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尊大人……”
灼烫的风拂过面,妲己的脸上生出了一丝的浮泪,可是那泪水随即被炽风吹得散了去,灼热的水汽在她的脸上留下道道伤痕,可是妲己对此却是毫无畏惧,随后只觉脸上一凉,只见南宫启手持一块散发着寒气的玄冰,覆着在了她面容的伤口处,灼热于严寒相互杂糅融合,竟是生出了一种沁人心脾的微凉。
“启子来得有些晚了,希望姐姐不要怪罪。”
妲己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竟是被南宫启直接抱了起来,感受着南宫启那有些稚嫩的胸膛,妲己竟是有些手忙脚乱,却是不知道自己的手脚应该放在何处了,南宫启靠近到苏妲己的耳畔,轻声说道,苏妲己听到了南宫启的话语,又是流下了两行泪来。
“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来管本大爷的事情?”
那巨熊壮汉生出一股子恼火来,不顾胸口之处的伤势,朝着南宫启两人冲了过来,只是他手中的钉锤刚刚接触到南宫启的后脑,便是被其以手指轻轻抓住,竟是不能再下压一分一毫。
南宫启轻轻回过了自己的头去,瞥了一眼身后的壮汉,然后开口问道:
“狐狸姐姐,这个家伙,可以杀么?”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注视着南宫启脸上那丝天真无邪的笑容,苏妲己的心中,却是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注视着南宫启那双诡异的双眼,苏妲己的心跳仿佛停顿了,她下意识地,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噗——
那是麻袋破碎的声音,可是真正破碎的,却是那熊人大汉的头颅,南宫启收回了自己背后的苍白的触手般的翼,抖掉了身上的红白之物,放开了之前抱着的苏妲己,回过身来,注视着青子,好似是在看死人一般。
“你是什么人?”
青子开口问道,望着面前这满头白发的少年,他的脸色有些阴沉,脸上的青鳞又是多了一些,抖了抖手中的软剑,开口喝道:
“摆阵——”
河岸的两侧的黑影,齐齐消失,无数身着漆黑鳞甲的兵士,无声地出现在了青子的背后,也出现在了南宫启背后的天空之中,只见在他们的手中,正握着可怖的重弩,弩箭的箭头之上散发着冰冷的寒芒,只要青子一声令下,便是可以将几人笼罩其中,这名为青子的蛇精好生阴狠,为了将南宫启一举拿下,竟是连自身的安危都置之度外。
“小哥哥,我不是人呐,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来威胁我。”
“而且……我最喜欢的,就是破阵啦。”
南宫启的脸上生出了一丝病态的微笑,他的双眼化作了一黑一白,虽然甚是通透,可是看起来也是十分诡异,只见他跺了跺自己的脚,漆黑的头发竟是从根部开始向外扩散为白发。
那白,并不是破败的灰白,而是一种十分纯洁洁净的苍白,阳光洒下,甚是通透的样子。
注视着面前的蛇妖,南宫启的双眼之间突然划过了一丝的冷漠之意,只见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左手升腾出纯净的白色火焰,右手则是升腾出了紫黑色的火雷。
“鬼……来……”
巨大的火焰法相再一次出现在了南宫启的身后,其气势之威猛,竟是连苏妲己那里也无法平稳站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南宫启将手掌之中的两团火焰融合一处,苍白和暗紫色的火焰融合再一起,竟是化作了粘稠的恶沼,南宫启将手中的恶沼倾倒而下,在粘稠液体落至地面的前一刻,骤然扩散开来。
“吟游唱者·荒芜天幕。”
南宫启轻声地开口说道,口中则是吐露出悠长的话语,然后他手中的那团水球,便是骤然炸裂开来,化作漆黑的利箭,透过了南宫启的身体,朝着四面八方急送而去。
“启子……别杀他!”
苏妲己声音颤抖,随后音调瞬间拔高,尖叫着说道。
“嗯……”
南宫启的手指抖了一下,眼中突然生出了些许的清明之意,可是那万千箭雨,他并不能做到收放自如,漆黑水箭飞射而出,只是眨眼之间,便是如同镰刀割麦子一般,扫到了大半的兵士。
可是即便如此,南宫启意识那一刹的变化,也是使得诸多黑色利箭偏离了自身的轨道,所以剩下的那些人,只是被射中了关节,而不是致命的要害之处。
“……”
河岸的另一边,红袍白发的女子,端坐在一块大石之上,遥遥地注视着远处的场景,她的手指,悄无声息地动了一下。
“南宫启……这是你现在的名字么?”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挽起了苍白卷曲的秀发,露出了一侧的泪痣,双眼哀怨悲愁,却是能够望穿秋水。
“怎么,心疼了?”
一旁带着斗笠的男人也动了一下,若是他不说话,甚至连身边那白发的女子,也是不能够察觉到他的气息,可是在他的身上,已然是多了一个小小的鸟巢,母鸟的身下,还压着几枚小小的鸟蛋,却是不知道在此处,打坐了多少的时刻。
“当然心疼了,他又不是你男人。”
不过莉莉丝的脸上并未生出一丝惊讶的神情,而是很是淡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一脸无奈的样子:
“可是那是他当初自己选择的道路,我这个做女人的,没有办法为他做些什么啊。”
“他不是我男人,可是我是他爹……”
男人摘下了自己的斗笠,站起了身来,肩膀上的鸟巢朝着地面垂直落下,却是被他一手握住,然后又将其再次安置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伸出自己的手指,安抚着其上那只受惊的小鸟。
可是这样一来,便是露出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并不宽广,相反还有些佝偻,肋骨分明,像是由骨架撑起的一张人皮。
随后他狠狠地攥住了那只小鸟,不由分说地将其投掷到了身前的河水之中,小鸟扑腾了几下,便是沉入了河水之中。
“我当然有权利为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