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阵——”
南宫启将自己的双手按在了石壁之上的那块红色的玉板之上,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咳咳——”
南宫启有些尴尬地回过了自己的头,朝着身后的众人耸了耸肩,开口说道:
“看起来不是这么用的。”
望着南宫启那有些尴尬的神情,夜九儿的脸上也是不禁流露出一丝的微笑,只见她开口微笑道:
“看起来启子哥也有不善长的地方呀。”
“起开,看我的。”
夜九儿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大跨步走上前来,踮起脚尖,朝着那赤红色的石板就是狠狠一脚,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纯净无暇的赤红晶石,顿时从中央蔓延出一道惨烈的放射型纹路,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满意地退了回来。
“钱呐,这都是钱呐,小姑凉不持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呀,怎么能这么糟蹋如此珍贵的宝物,你瞅瞅,这块血灵石里面已经生出了一丝火灵之相,怎么可以这么糟蹋……”
众人听到了哭号之声,不禁回头而视,却见那章雨已经在朦胧之中苏醒了过来,在见过夜九儿使用摧枯拉朽的手段砸碎了墙壁上的血灵石之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的心痛之感,只见他惨烈地咆哮着、哀嚎着、不自觉地扯着七杀的袖子哭泣着,然后被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的七杀狠狠一脚直接踢晕过去。
七杀的脸有些扭曲,有些不悦地望着自己不知是被口水还是被泪水浸湿的衣襟,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杀意,所幸这种念头并不明显,再加上南宫启的眼睛一直朝着自己这边注视,倒也不好下手,当然,若是她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那样要好的话,恐怕现在已经一爪子下去了。
不过这家伙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些,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可是转瞬之后便好似忘记了一般,想来也应该是个怪人,七杀默默地望着身下昏迷的章雨,又是狠狠地踢了几脚,只是没有动用身上的真气,仅仅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已。
南宫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用模糊的视野注视着满是纹路的墙壁,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摩挲着碎裂的石板,一缕活化的火线从血灵石的裂痕之中翻滚而出,仿佛是扭动的蛇,缠绕在了他的手掌之上,引得七杀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惊呼。
那东西,便是章雨言中提及的火灵之相,火灵虽然微弱,可是却异常凶猛,火线分为数股,朝着南宫启的手掌袭了过来,可是南宫启却是不曾在意,赤色的火蛇落到了他的手掌之上,转瞬之后便是化作了漆黑的色彩。
黑色的烈火在他的手心之间辗转腾挪,又或者是紧密地纠缠,虽然炽烈,却是不曾流露出半点伤害南宫启的意味,反而隐隐生出了一丝暖人肺腑的沁然之气。
血灵石中诞火精,得火精一条,可换十年修行,是火相修士所追逐的至宝。
只见那火蛇在南宫启的一双手掌之上环绕一周,然后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光华,然后轰然注入到那出现了一丝枯萎之相的血灵石之中。
血红的灵石仿若被黑色的火焰所渲染,仿佛化作了一块凝结干涸的血,散发出暗淡的光辉,灵石之上篆刻的法阵层层点亮,显现出无数人形的法相,每一个人形的法相都栩栩如生。
继而那些人形的法相出现了错动,处在最上方的正方图纹,在法相的诸多错动之后,被挪到了最下方的位置。
“咔咔——”
南宫启脚下的地板出现了挪动,暗淡的芒星光辉从楼塔的各个角落之中隐隐浮现,原本应是赤色的阵法因为南宫启的缘故变作了青玄二色,竟是隐隐地多出了一丝出尘脱俗的气息,一时之间光明大方,煞是刺眼。
“华容道……咳咳……被人破了……”
苍老的声音悠然在黑暗之中想起,此处是一方小小的天地,在这之外,便是那浩然无际的虚空之地。
“我知道……”
一身着皂角纶巾的青年文士扶摇羽扇而来,只见他丹眸蔻眼,一袭长发翩翩然,虽然看似睿智,可是却又偏偏给人生出一丝妖异之感。
白袍文士直视面前的老者,只见那朱容老僧缓缓站起,手中蒙尘的长刀闪烁着一丝冰冷的光华,手指轻抚而过,露出雪亮的刀身,还有其上蟠龙吞月的浮相。
“你来了……”
黑暗之中,睁开了一双精芒乍放的眼,虽然苍老无比,可却犹如暗藏狂龙卧虎,杀意盎然,那人身着一袭古旧长衫,可是头上却是不留一根毛发,尽数剔去,光溜溜的头顶点着几颗戒疤,衣着之上落着尘土,他的颈处有一处狰狞的伤疤,只是如今已然愈合,即便如此,却是依旧能想象出昔日伤口的狰狞。
“我要去阻止他们……”
“云长不可……”
羽扇文士横挥羽扇,只见那羽扇之中落下一枚洁白无瑕的羽毛,落到朱颜老僧的手心之中,
“就当是给我个面子。”
“他们没有按照规则办事,就算如此,我也要派遣冥卫,否则……不合乎规矩。”
“云长果真如此?”
“小先生莫要再拦,否则休要怪关某不留情面。”
朱颜老僧出声说道,他的声音空洞而嘶哑,仿佛摩擦的铁片,惹人不禁有些颤抖。
妖异青年扇动着自己手中的羽扇,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愁苦之色,随后飘然隐去。
“罢,罢了……我等生来为棋,不曾执子,这大概便是命数……”
“……”
只见那朱颜老僧沉默不语,手中流出几缕黑色的气息,气息悄然消散,隐匿周身流云之间,过了半晌,苦涩一笑:
“小先生,莫不是以为仅凭这几个小娃娃,能够执子之人?”
说罢,那朱颜老僧悠然座下,手中偃月刀置于膝前,道了一声佛号,无尽灰尘落下,刀身冷芒不再,尘归尘,土归土,整个人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说不准哦,毕竟,那可是他的徒弟……”
幽然的声音一显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