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苍穹的顶端,漂浮着一道金色的符咒,从那符咒当中,诞出了苍云白狗,云絮聚集在一起,随后化作漆黑色的天幕,祁阳山本来是修士修行的圣地,可是如今因为那道符咒的缘故,整个祁阳山当中流转的气息,竟然都产生了一丝滞涩之意,但凡修道之士,修为都被硬生生地压低了七成,原本修为可达半仙之境的道修修士,现在却是不及曾经的凡修,而那些连修行能力都没有的凡人,则是一个个地瘫软在原地,任凭那些狂徒的宰割。
“粮食,把粮食和钱财都交出来。”
“哈哈,美人,只要你把大爷伺候好了,保证你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抱歉,也是局势所迫,我会轻轻待你的。”
“不要,救我……谁来帮帮我我!”
火焰在楼阁庙宇之间燃烧着,哭喊声响彻云霄,可是却无人问津,脸上留着刀疤的男人率领着一众青衣修士,肆意斩杀着街道上的平民,随意侮辱所看上的女性,至于男人,愿意加入他们的,他们很是欢迎,不愿意的,那么就请就地死去。
狂徒的数量,很快就增加了,有一些,甚至是平日里看起来十分和睦,可是到了事关生死的紧要关头,他们却是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底线,加入到狂徒的人群中,也顺势发泄自己心中的孽欲。
整个世界仿佛化作了炼狱,仿佛化作了地狱,**在大地上纵横,破坏的念头占据了人的心田,一些人在其中尽情地嘶吼咆哮,掩盖了另一些人卑微却无用的哭泣。
身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一处阁楼之上,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他的头发是花白的,他的双手有些干瘪,看上去有些苍老,可是他的双眼却是无比地清澈,仿佛两道泉眼,在他的手中,提着一颗苍老的头颅,那头颅睁着眼睛,在那张脸上,有一道纵横整个面部的伤疤,看上去十分地狰狞,不过从颜色上面来看,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所留下的。
“这就是你所庇护的祁阳,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地方?”
“这就是你为之付出一辈子的地方?”
“你看一看这些杂碎与猪猡,除了平复自身的欲望,他们什么都不能干”
“还有那些废物,在面对生死的危机之前,为了苟全自己的性命,甚至拿起了屠刀,加入到了那些兽性般的行为当中。”
“他们侮辱了修士的道心,他们只是一群败类。”
“他们侮辱了身为人的尊严。”
“他们……值得你庇护?”
而那头颅,则是木然地睁着眼睛,呆滞地望着苍天,只因不忍去看,去看那下方的场景,望着那金色的符咒,他颤抖着自己的嘴唇,脸上带着一股深深的悲哀,一时之间,老泪纵横: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去?”
公羊白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随着最后一滴眼泪的留下,他的头颅甚至有了那么一丝枯萎的迹象,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凄惨的景象?”
“我为什么要让你死?你是我的一部分,唯有吞噬你,才能够使得我们两个,合为一体,也唯有我们合为一体,只要我们合为一体,那么我们两个,就都能够生存下去,难道不是么?”
黑袍老者嘶哑地笑着,笑至情深处,却是猛烈地咳了起来,黑铁所制成的面具当中,却是迸溅出了漆黑的鲜血,
“你看,这恶毒的诅咒,因为你的衰弱,而流落到了我的身上。”
“因为我的身子啊,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啦,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同样的,你也能感受到我的衰弱。”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我会死的,死你懂吗?死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钱不能够花,有女人不能够享受,有人,却不能爱。”
“你真是个疯子。”
公羊白虎双眼呆滞,一股深沉的死气,从他的头颅之上,流荡而出,他的头颅出现了些许的碎裂,从他的头颅当中,飘逸出些许乳白色的气息,从中传出了一声声跌宕起伏的虎啸,白色气息飘逸流转,宛若虎首。
“疯子……哈哈哈哈,难道你就不是一个疯子么,你这个卑微的贱种,明明身体里流淌着白虎的血,却是不敢去认同,”
黑袍老者放声大笑,将公羊白虎的首级高高地捧起,双手十指之上的指甲在一瞬间化作漆黑,变得尖锐,他将锋锐的指甲刺入公羊白虎的萎靡干枯的面颊,更多的白色气息,从公羊白虎的头颅当中流淌而出,然后一股脑地朝着他的身体当中灌输而入。
“哈哈哈,就是这种力量,就是这种力量,堂堂白虎少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血统封印,然后沦落到如此低微的境地。”
黑袍老者的身体颤抖着,发出了惨烈的笑声,显然强行接受那白气,对于他羸弱的身体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可是,本来为了所谓的大义,被家族驱逐到这边陲之地的你,甚至不敢去救她。”
“你知道的啊,只要解除了这血脉当中的力量,哪怕你只要放出一点点那种力量,你就可以救她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她姓公羊,曾经是公羊家的大小姐。”
“公羊云儿——”
公羊白虎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原本萎靡的双眼突然亮起了一抹光亮,可是随后,他的双眼变得更加地暗淡,他听到了那个黑衣老者在歇斯底里地咆哮,歇斯底里地狂笑,歇斯底里。
“为什么啊,我们明明击退了三千蛮甲围城,我们明明率领千军,却是要落得如此下场,我们明明是救世主,若不是因为我们,又怎么会有祁阳?”
“可是那群败类,为了所谓的净化,为了世界的安宁,为了所谓的大义,可是我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为了斩除胆敢反抗之人,为了获取虚空大魔神的,一丝血脉。”
黑袍老者凄厉地咆哮着,血红的液体从他的面枷当中流出,分不清哪里是血,那里是泪,他悲愤地抽打着地上的头颅,仿若陷入癫狂的魔鬼,
“真是可笑啊事情啊,对不对?公孙后裔最后的一支血脉,居然与西地的撒旦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