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自远年扬蹄奔来,溅起飞尘乱舞,搅乱了道口官吏苦心经营起来的安稳秩序。
再加上马车后面跟着的十几匹周身沾有血迹的野狼,惹得想要过官卡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躲在一旁,于无形之中给马车让出了一条宽敞无阻的路来。
“下车,下车,快下车。哪家的人啊。带这么多野狼出来招摇?”
几名官吏手持木杖,阻住了马车的前行。
马儿嘶鸣,惊叫连连,在赶车人的手里紧急停住,没有撞上阻在道卡边上的官吏。
“下车。接受检查,听到没?”
一名官吏,穿着黑色的衙门官服,手里拿着木杖狠敲几下车轮,言行很粗鲁,态度不是很友善。
“呵呵!官爷,小民乃皇都富街人氏,小民的妻主是名商人,以圈养野狼为营生。谁知今年不巧发生了一场疫病,妻主养的狼儿都死光了。所以啊,小民趁着时间还够,就来落水边郊的野狼营里买了些带回皇都去,一来替妻主分忧,二来也可以减少些损失,还望官爷给行个方便,辛苦您了。”
车帘自里面挑开,漠语妆脸上蒙着一层半透明的白纱,冲着官吏招招手,把袖口里的几张百两银票递到官吏手中。
露在白纱外面的剪水之瞳含羞带怯的美美的望了官吏一眼,冷冷的唇却在白纱的下面泛起了几分冰凉。
“呵呵,小公子话到位,礼到位,这事情自然也到位啊。好说,好说。”
被漠语妆那带着勾魂味的一眼勾的心底直痒痒,收钱的官吏一边把钱揣入里衫,一边兜起肥胖的脸笑容满面的盯着漠语妆白纱下欲拒还迎的美颜。
“那就麻烦官爷快点放行吧。”
被色狼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比在落水被人压的感觉还要不舒服。漠语妆在白纱下不屑的撇撇唇。
“可是,可是——”
官吏肥胖的脸望向车后那十几只精神抖擞的狼儿,迟疑着不肯放行。
“算了,放行吧。”
放下车帘,漠语妆收好那块从落阳身上拾到的腰牌。
若不是不想女人受伤的事情声张,漠语妆倒是不介意亲手掐死那个妄想占自己便宜的官吏。
“放行,放行,听到了没?快点放行!”
气急败坏再加上害怕惹上二皇女的官吏狠狠的摔掉手中的木杖,解开道卡给马车放行。
马车快速急奔,真奔过了官道上最先的土路,等到确定身后没有官吏追跟过来,漠语妆这才下令减慢了马车行进的速度,缓缓而行。
“少主,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一下那个女人?”
赶车的人儿心里很是愤慨,那个死女人,竟然敢调戏自家主子?
“不必了。王爷伤势要紧。”
调戏就调戏吧,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不超过他的容忍底线,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大的马车内拥挤的装了三个成人和一个小狼崽,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得无放手之地。
漠语妆挪挪身形,躺在慕容妍的身边,伸手拂了拂慕容妍还在渗汗的额头,稍稍放下了担忧的心境,肢体渐渐现出了些困乏。
靠上慕容妍的枕,漠语妆闭眸详寐,折腾一夜的身子很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
空出一只手搂住沉睡中的慕容妍入怀,漠语妆心下一惊,抱着慕容妍的手触碰到了一股温热。
漠语妆睁开眼皮,困怠的望向指端,隐隐的几点鲜红把漠语妆的指尖点缀的如同涂抹了朱砂一般。
“是血?”
想起慕容妍后背的伤,漠语妆困意全无,轻轻替慕容妍翻过身子,让慕容妍可以趴在自己的腿上。
一件件褪下慕容妍的衣衫,当褪下最后一件小衫露出慕容妍光洁背上那一道怵目惊心的刀口时,漠语妆的心不由的崩紧起来。
“妍儿”
口中呢喃,似道不尽的无限话语,未开口,已无声。
漠语妆仔细查验好伤口并无感染的地方,拿着棉花蘸着烈酒重新给伤口消了毒,替慕容妍换了件干燥的衣服,把她放回原来的位置,用被子掩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