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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墓

开阳813年小暑,骄气的太阳已经开始残酷地炙烤着一切。强烈的日光照得人头晕目眩,青阳镇外的秋骨山上却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人,他们在不停地交头接耳,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墓地的安宁!

今天一大早,秋民庄的村名1葛小二跑到镇上府衙哭喊着告状。原来他今天早上起床后照例去看自家的黄牛,却看见牛奇怪地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他急忙上前一看,登时失了神。只见健硕的黄牛早已没了生机,身体也一夜间干瘪了许多。

小二立马疯了般去摇晃牛的脖颈,却在牛脖子下发现了残留的血液,顺着血流,他在牛脖子上找到了两个血孔,指头般粗的血孔森然映在小二眼中。小二双目变得通红,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哪头天杀的畜生?啊~~”

就在小二愤不可遏又无处可泄时,他突然看见远处有个人影朝着他这边鬼鬼祟祟地瞄了几眼,然后匆匆向着秋骨山走去了。小二顿时觉得很可疑,然后脚底生烟,一股脑儿就跑了过去:“谁?你给我站住!”

不一会儿小二就追到了那人身后,那人转头看了身后追来的人一眼,小二霎时如遭雷劈般似地,一下跌倒在地,惊恐地望着前面的人,嘴巴大张,手指指着前面的人却说不出话来,直到那人一步步走远……

那不是别人,正是和小二一个村的何正太,不过在三个月前他就已经去世了,全村人亲眼看着他被埋进了秋骨山的墓地。所以当葛小二看见身穿寿衣站在自己面前的何正太时,脑袋一下就懵了。之后,小二就直接跑去了府衙。知府大人认为小二在信口雌黄,却又见他神色中不假修色的恐惧,于是决定去刨开何正太的坟一探究竟,所以就有了秋骨山上人熙熙攘攘的情境。

墓地,知府大人带着四个衙役穿过人群来到何正太的墓前。一座黄土堆出现在面前,新建的坟土和旁边的土色还不大融洽,坟上的草也还没长够半尺高。

知府大人看了一眼周围拥挤的人群,命令道:“给我挖开!”

一铲一铲的土被挖了出来,墓坑越来越深,渐渐显现出了一具黑色棺木。

知府大人紧盯着棺木,沉思少顷,命令两个衙役将坟坑周围的村名驱散,说道:“开棺!”

起了棺钉,知府大人亲自用力推开棺盖,当一缕日光照进棺内时,知府大人脚下一趔趄,倒在一旁。他看得清楚,棺内竟然空空如也,那说明小二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何正太的死他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太诡异了!

旁边两个衙役急上前将其扶起,脸上也都是一副惊异的表情。知府大人很快回过神来,令两个衙役立马封棺,出了墓坑,神色严肃地扫视周围一圈,朗声道:“何正太坟墓没什么问题,照原样埋好。”随即瞥了一眼神色紧张的葛小二,哼了一声:“将满口胡言的葛小二带回府衙听后处理,所有人不得再提及此事,各自散了回家去吧。”

小二仿佛没听明白,慌张地望向大人,然后向着墓坑跑去,却被两个衙役架了起来朝着府衙而去……村民看着远去的衙役,纷纷在小声议论,知道不会再发生什么了,都散了回家去了。

远处一棵大树上,几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伙坐在横枝上,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一人道:“嘁!真无趣,搞了半天结果什么事儿也没有。”那说话之人名叫方韬,只见其一双剑眉,下面一对精明的眼珠望着逐渐填起来的墓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方韬身子正坐,极目望去,原来他望见一道白色影子向墓坑里冲去,这让他顿时来了兴趣,往前一跃跳下了树,朝着墓坑走去。

走近,正好见一衙役出了坑,其手中抓着一只白毛狐狸,嘴里念念道:“这畜生,哪不好去,偏要撞到我手里,命该如此啊!”衙役抬头看见了过来的方韬,说道:“你小子过来作甚?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难不成你还要和何老头说上几句?”看着衙役带有戏谑的表情,方韬努努嘴:“鬼信你!没问题开棺的时候不让人看,里边肯定有猫腻。”见方韬一脸怀疑,衙役怕言多必失,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去去去,别来捣乱,不走就给我过来埋土。”

见撞了个无趣,方韬准备回身下山去。却看见那只狐狸两只黑骨碌碌的大眼一动不动望着自己,顿时兴趣横生,走上前:“差大哥,你抓这畜生作甚?又不好吃,还一身骚气,也耽误了您做事。把它给我算了!”

见方韬跟狗皮膏药般呆在这里,衙役一脸不耐烦,将狐狸甩给方韬:“给你、给你,有多远滚多远去,看见你就烦!”

接过狐狸,方韬咧嘴一笑:“好咧,咱这就滚远了!”随即朝山里走去了。

那狐狸倒也乖顺,一下也不动,任由方韬抓着。此时方韬再看这狐狸,见其一身皮毛洁白胜雪,一双黑目炯炯发光,一点也不像山中野畜。自己喃喃道:“老头说过,一些动物和草木活得久了,就能通了灵,给人带来好运,你说你是不是灵狐?”见狐狸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自己看,方韬呵呵了一声,说道:“嘿!你肯定不是,哪有这么呆蠢的灵物。算了,我放了你回去,别再傻不拉唧地往人身上冲了。”随即到林子边将其放了。

那狐狸却也不跑,盯着方韬,叫方韬好生奇怪!正当纳闷时,狐狸却咬着方韬的裤脚往林子里拖。方韬咦了一声:“你要给我看什么好东西?”那狐狸随即朝林子里跑去,方韬紧跟其后。

跑了一阵,狐狸在前边拐了个弯儿,方韬见其快了。当即加快拐了过去,却不知这里不再是林子,而是一个悬崖,百丈高的悬崖危直耸立,壁上寸木不生。方韬哪里能收住脚,只见其一股劲儿冲出后,直朝崖下摔去!

这可把方韬吓破了胆,四肢胡乱摆动,却哪里有可抓的东西。这时他方才明白:“畜生就是畜生,只不过自己成了东郭先生了。”看向崖边,哪里还有白狐的影子。方韬心如死灰,直直地摔落下去……

青阳镇府衙,知府大人面目不再淡然,在堂上走来走去,过有一时沉声命令道:“先把葛小二单独关押,待会儿单独会审;另外,紧急书信一封发往郡守大人,陈明情况;还有,再加五队人出去巡逻,暗中查访,一旦发现什么可疑迹象立即上报。”

役头见大人表情十分严肃,知晓事情非常严重,立即回道:“是!”随即匆匆出了府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民庄各户的炊烟已经在空中越飘越远,村东头一老头在老杨树下踱来踱去,似在等待什么。

老头姓方,一生孤伶伶一人,直到13年前一天。方老头像往常一样上秋骨山砍柴,却无意间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啼哭声,寻着声音跟去,竟然发现了一个新生婴儿,也不知道谁家将小儿丢在了这大山中。不能视而不见,方老头遂将婴儿抱回了家。这婴儿就是方韬。

西边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老头愈来愈急,挨着去到那几个小伙家中询问,得知方韬去了秋骨山后山。老头这下更加急了,虽说秋骨山不过方圆十里,但山中还是有些毒虫猛兽,况且一些地方山势陡峭……老头心里担心方韬害了事,急急地朝秋骨山走去,一些村民也主动跟着进了山。

夜已深,偌大的秋骨山上不时有点点火光闪现,人们举着火把不停呼喊:“方韬!”回应的只是各种野兽的吼叫声。喊声持续了大半夜,人们几乎找遍了整座山,可就是没找到方韬。不得已都下了山。有人安慰方老头:“别急,小韬也可能去别的村玩了,玩得天大黑,一时不想回来罢了。”

老头仍是焦急万分:“不能,小韬从不在外面过夜,附近除了秋骨山他也从不去其他地方玩的。”

这时有人插了一句:“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山后崖。”

老头听闻,登时一双老眼忍不住浑浊了起来。如果真在后崖,那说明小韬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但老头没有犹豫,直接举着火把颤巍巍去了后崖,一干人只得跟随而去。

众人顺山路下到崖底开始找寻。不多久,一人喊道:“找到了,在这儿!”

众人急忙打着火把挤过去,给浑身颤抖的老头让了路,老头三步并两步地跌撞过来,看见方韬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躺在草上,周身却没有血迹,急忙将颤抖的手指放到方韬鼻下,过了三息,老头高兴地大叫起来:“还活着!还活着!”众人也是将心安了下来。折腾了半夜,一行人终于谢天谢地地回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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