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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了一周,林晓苏就让员工通知洛小夏来面试,这是一个多么有朝气蓬勃的女孩子呀,眼里也有一股当年的清澈和倔强,林晓苏瞬间就对这个女孩子充满了好感,同样也是考虑到工作的因素,林晓苏也问了她一些私人问题。

“你有男朋友了吗?”

“有的。”洛小夏如实回答。

“近期有结婚的打算吗?”单位一向青睐于招结过婚的女孩子,主要是怕他们因为之后的繁琐而耽误工作。

“没有,这个离我还很遥远,我本人目前还想以工作为主。”洛小夏说。

“那你男朋友没有意见吗?”

“不会,他一向都很尊重我的决定。”这一点对于远航的信心,洛小夏还是有的。

回忆到这里,林晓苏把思绪拉回眼前,看着眼前也经历过历练的洛小夏,当年的稚嫩和锐气仿佛也减了不少,不禁苦笑道,对洛小夏说,“没想到,时间真快啊,不知不觉你来我们公司都已经五年了,你的成长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

林晓苏是发自内心说这些话的,她见证了洛小夏的成长,但反之,时间也见证了她的经历。

“哈哈,林总,你难得抽空把我约来谈话,不是为了鼓励我的吧。”洛小夏见林晓苏欲言又止,只好直接挑明。

“就知道你是聪明的,不过在我说之前,我八卦一下,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我们分手了。”洛小夏陈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分手的不是她一样,说实话,她暗自想,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分手到底是指的远航还是许西,那天在飞机上,林晓苏看见她的时候,许西并没有和她坐在一起,所以林晓苏问的,应该指的是远航,还是那位当年面试时候的男朋友,而中间她经历的情感纠合,除了她自己,又有谁知道呢?

“哦?什么原因?”毕竟是相对职业的女性,不会像小女生那般大惊小怪,因为人人都知道洛小夏有一个交往7年的男朋友,并且以他俩作为爱情的楷模。特别是远航,人人都羡慕洛小夏有一个这样年轻有为又特别专一的男朋友,简直就是电视剧里的总裁范男主角。

但是林晓苏并不是为了八卦,她只是想从洛小夏的感情经历中了解,爱情,是不是真的和时间没关系,时间的漫长能够培养关系,积累感情,却唯独创造不了爱情。而沈霄云也许就正处于这两者之间,她不知道,他最后到底会趋向于谁。

“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洛小夏此刻也不想隐瞒了,况且就算喜欢又怎样,这个人也已经和她没有交集了。

“那你和他说了吗?”林晓苏认真的问道。

“谁?”洛小夏这一次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远航还是许西了。

“你后来喜欢的。”林晓苏说。

“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洛小夏此刻也不想隐瞒了,况且就算喜欢又怎样,这个人也已经和她没有交集了。

“那你和他说了吗?”林晓苏认真的问道。

“谁?”洛小夏这一次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远航还是许西了。

“你后来喜欢的。”林晓苏说。

“他似乎知道,是他主动找的我。一开始他对我很冷漠。”似乎女人的话题一旦被打开,就会忍不住的倾诉,不知道为何,洛小夏也从心里信任林晓苏,她预感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女人的友谊,往往都是从互相揭露对方的秘密开始的。

“冷漠?”

“也不算冷漠,就是没有喜欢我的意思,但突然有一天,他喊我和他一起去香港。”

“哦!。。原来。。那一次不是你一个人去的香港。”林晓苏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那天看见她和沈霄云的,并不是洛小夏一个人,看来这一次谈话,本来想要倾诉,却反而被倾诉了。

洛小夏不好意思笑笑,没接着再说。

“所以说,你们在一起了?”林晓苏急切的问。

“没有,他放不下前女友,我们又分手了。而她前女友分手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忙。”

“是你提出的吗?”

“是的,我不能接受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的人说爱我。”

“他同时喜欢两个女人?”

“谁知道呢?不过书上说,如果一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两个人,那只能说明两个他都不爱。”洛小夏振振有词道。

“哈哈,这不是女人的作风吗,林徽因,她还对自己的男朋友梁思成说,我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怎么办?梁思成说,没关系,我爱你,你是自由的,我尊重你,你去选择你的幸福吧。”林晓苏虽然没恋爱过,但是书读得多。

“你说梁思成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洛小夏有心和她探讨。

“也许他有足够的笃定林徽因不会离开他才这样说,毕竟给与她安定生活的是他,而精神上的恋爱最终还是会败给生活的现实。”林晓苏说。

洛小夏不禁黯然,如果是她,也许她也会为了自尊,说出这样豪爽的话,她想象着自己对着许西说道,“没关系,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可是她却连这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就已经跟她说,对不起,然后现在消失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了。

看,这就是故事与现实的差距。

但有时候,故事也会和现实重合。不过林晓苏不打算先说出自己的顾虑和担忧,她紧接着问洛小夏,“如果你的男朋友,哦不,我说,一开始的那个,他在等你,你会回到他身边吗?”

“他至今都没有回复我的分手短信。”洛小夏有点哀伤,她觉得自己伤害了远航,而远航甚至没有给她弥补的机会,毕竟最初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度过一切难关的是远航,而不是别人。

“也许没有发送成功。”林晓苏猜测到。

“应该收到了,他都回国了。”洛小夏否认了她的猜想。

“回国?原来你们之前是异地恋啊。难怪。”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因为距离而分手。”洛小夏以为林晓苏觉得是她忍受不了距离,因为寂寞而出轨,赶紧解释道。

“那是为什么?”对于感情,林晓苏总像一个好奇的学生。

“也许还是因为不够爱吧。”洛小夏像个过来人一样说道。

“没有爱,为什么又会在一起那么久?”林晓苏等待洛小夏回答。

“曾经以为那是爱,没有争执,猜忌,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平稳,直到我遇见自己真正爱的人。”洛小夏的思绪又飘回了第一次见到许西的那天,说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微笑了起来,原来即使人不在了,但是想念也是甜蜜的。

“你以为的爱,和你遇到的爱究竟有什么区别?”看样子林晓苏对爱是刨根问底的节奏。

“我以为的爱,其实是一种习惯,而我遇到的爱,是一种我无法抑制的心跳加快。也许真的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林晓苏回答,“我明白。”虽然,她没有经历过洛小夏所说的那种习惯的爱,因为她曾经连习惯一个人的机会都不愿意去尝试,但是,沈霄云却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仿佛渐渐理解了父亲当年的感受,和他为何决绝而别的原因,她因为沈霄云的出现,释放了固守自己多年的心锁,也原谅了对于父亲,以及对于世界上所有男人的憎恨。

“林总,我想你会对爱比我有更多的感触。今天你找我来,一定不是为了了解我的情感故事吧。”似乎心有灵犀,看穿了林晓苏的烦恼,洛小夏决定不再诉说自己的感情,而是留给林晓苏时间让她诉说她自己的故事。

“我决定离开单位,”林晓苏淡然的说道,“所以也是想和你道个别,因为毕竟你是我招进来的,我一直挺欣赏你的,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也希望你幸福。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是有许多机会可以再见面的,不过不是在办公室。”

“什么??”洛小夏一时不能接受,她又惊讶,又不舍,虽然没有和林晓苏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她们却有难得的眼缘和彼此的信任,“你是跳槽吗?”洛小夏问道,虽然她大概猜到林晓苏更多是因为沈霄云的关系,可是却又不希望真的如此,以林晓苏的条件来说,她的确可以跳槽到任何一家超越现在的公司,但是她在这个公司这么多年,一定不会说走就走,她一定还有更深的理由。

“我想暂时先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呵呵,忙碌了这么久,到头来,却发现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包括,爱情。”包括,爱情这两个字,林晓苏好不容易说了出口,说实话,她始终不敢正视自己第三者的爱情,但是今天,面对同样倾吐心声的洛小夏,林晓苏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尽管依然只是委婉一说。

“是因为他?”洛小夏想要避开的尴尬话题还是摆到了台面。

“是的,你也看到了,我也不隐瞒什么了,其实我一直很坦荡的,不能公开的是他。不过我也理解,他是有家庭,有孩子,一个有着各种社会关系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他所塑造出来的好老公,好父亲的形象,也都是为了一个别人眼中的形象,为了他今天的成就。”

洛小夏第一次听见自己的上司评价上司的上司,觉得有趣。

“有些人始终不愿意公开自己的男女朋友,也许是因为还不甘心让自己就这样捆绑在一段既定的关心,他们还希望得到自由,以及更多的选择,可是沈霄云不一样,他恰恰相反,他已不是自由之身,更不能为了一时的感情冲动,就断送自己的前程。”

“可是为什么要辞职呢?”洛小夏不解为何她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与沈霄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有家庭,为何又偏偏要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

“去香港那天,其实他和我求婚了。”林晓苏沉默了半晌,又说出一句另洛小夏惊愕的话来,洛小夏说不出话,等待着林晓苏继续说。

“我接受了。因为他曾经一直告诉我,他的婚姻其实很不幸福,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所以我也能理解你刚才说的感受。与其说,他娶了她,不如说他娶了她的家庭。”

原来沈总的曾经是这样的经历,洛小夏不禁想到了她在办公桌看见的沈霄云的妻子,确实温婉大方,一看就是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样出身的女子总会被上进拼搏的男人气概所吸引,她喜欢上沈总也不足为奇,现在两个人看起来也十分般配。沈霄云和他妻子的故事让她想起了徐志摩和张幼仪,可是他的妻子比张幼仪漂亮多了,只是,爱情是没有道理的,纵然对方有再多的好,可是不爱就是不爱。只是,在沈霄云年轻之时,他并没有考虑过什么是爱情,他的焦点都在创业上,目标还没有实现的人往往没有那么多精力考虑其他,然而悲剧就在于,当有一天他想要的得到时,失落也随之而来。人生往往有两大悲剧,一是想要的得不到,而是想要的得到了。

面对随之而来的诱惑,他人的赞许羡慕,沈霄云愈发一天天感到内心的空虚,他忽然不知道这些用尽青春换来的成就有何意义,身边的妻子在别人眼中是如此完美,可是他空虚的内心却一天天感到厌倦。只是,他开不了口,他毕竟还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可是,他却抗拒不了蠢蠢欲动的心。他努力想要收藏起这样的破土而出的感情,却发现这是他所无能为力的,这份感情,在一天天生根发芽。

“他的妻子是一个完美主义,也尽力为这个家做到极致,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是,他在这个婚姻里始终都在隐忍和约束自己,一个看似安逸的家,给他带来的却是拘谨和负担。他想抱怨,却无人与之说,他的妻子不会理解的。”林晓苏继续说道。

“然后他就找你倾诉了吗?”洛小夏问道。

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一切,其实,林晓苏自己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先爱上了谁。记得在大灰狼加了凌晓苏为好友的三个月后,凌晓苏渐渐对大灰狼产生了信任,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声吐露给一个陌生人。尽管他们之前完全就是海阔天空畅所欲聊,却唯独不会涉及感情的话题。

“大灰狼,你在线吗?”见大灰狼的头像是暗的,林小苏还是试着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过了许久,大灰狼显示手机在线的状态回复了林晓苏一条信息,“难得主动发信息给我,怎么啦?”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不会是我吧?”大灰狼发送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想什么呢,我喜欢上一个不应该喜欢上的人。”

“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应该不一样?”

“你不在家吗?”

“是的,今天晚上有点事情。”

“哦,要不等你回去用电脑再说吧。”

“好的,那你等我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内,林晓苏仍在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和大灰狼如实去说,她有点担心,说完之后,大灰狼会改变对她的印象,甚至看不起她。她一直都是一个理性的人,可是面对这件事,她明知没有结果,才更让她心绪难宁。

“我来啦。”一阵嘟嘟嘟敲门声,大灰狼上线了。

“好,那我说了。”林晓苏直奔主题。

大灰狼在屏幕另一边静静等着,林晓苏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穿过电脑的屏幕,她深呼吸一下,缓缓敲打着键盘。

“我好像喜欢上了我的老板。”林晓苏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回车,发送。

大灰狼又是一阵沉默。

“法律上不给近亲结婚,没听过员工老板不能恋爱的。我身边就有一个朋友在台企上班,最后嫁给了台湾区的总监,现在台湾过着幸福生活。”许久,大灰狼发送了过来。

“哈哈,你在诱惑我。”林晓苏哈哈道。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勇敢追寻自己的内心感情才是真正对自己的负责。”大灰狼继续说道。

“可是,如果追寻自己的内心,是对别人的不负责怎么办?”林晓苏纠结了半天,她本来就是想找大灰狼说这事的,铺垫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正轨。

“怎么了?”

“他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林晓苏屏住呼吸,等待大灰狼的回复。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好像确实有点不负责任,但是事实好像就是这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还没结婚,他会娶你,如果一个男人已经结婚,他会为你离婚。”

“似乎只有女人才这么想。”

“也许他会为现实所困,但是这样的心思不会错,前提是,真的爱你的男人。”

“可是他都不知道我喜欢他,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实话,我一直很抗拒异性,但是他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不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这样说?”大灰狼静静地听着林晓苏倾诉着。

“上班最期待的是看见他,看不见的时候会不禁想到他,这几天他出差了,我的感受如此强烈,每天看见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这是不是就是喜欢?”爱情小白的林晓苏曾尝试用理论来说服自己爱情的不可靠性,但她还是败给了见不到沈霄云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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